何夫人從商場的洗手間出來,遠遠就看到‘紀安’麵前,站著一個和他差不多高的男性。
她帶著疑惑走上去,喚了一聲:“安安。”
對麵的兩人同時看過來,一模一樣的臉同一時間出現在視線中,何夫人不免愣住,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十幾秒後,才忽然想起男兒媳有個哥哥,也就她們一開始要的紀南。
與此同時,紀南不動聲色地打量忽然出現的何夫人。
不管是衣著,還是氣質上,都足以看出是貴門圈裡的富太太。
莫非,這就是何家的那位夫人?
紀南是昨天才回的的國,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回到自己家,而是在朋友那呆了一晚上。
他聽這位朋友說,紀安代替自己嫁給了何家那位植物人,又聽說人後期蘇醒了,腿也好了。
至於其他具體的細節,紀南暫時還不清楚。
他今天出來,是和朋友買東西的,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他弟弟。
想到自己在國外的糟糕情況,和失敗告終的戀情,再看看一副風光無限的弟弟,紀南心裡頓時很不是滋味。
從小到大,他的東西一定是身邊人中最好的,所有的人目光也都隻會在他這裡。
而他弟弟,永遠都是不起眼的那個。如果不是有他的幫襯,隻怕弟弟更加沒人理會了。
想到弟弟可能在何家順風順水,紀南心裡又酸又苦。
如果當時,他沒有為了可笑的愛情選擇逃走,是不是這一切就都是他的?
“你就是紀南吧?”見紀南的視線一直放在自己身上,何夫人有些不快,對他的第一印象並不好。
單憑現在來看,她更喜歡她們家安安。
也不知道紀家夫婦怎麼想的,對安安一點也不好。
前幾天夫妻兩人居然還腆著臉,到她兒子麵前說注資的事情,字裡行間都是賣兒求財的氣息。
聽到何夫人的話,紀南點頭,露出爽朗的笑容。
“嗯,我是紀安的哥哥,您就是何夫人吧。”
“我們安安性格有些靦腆,做起事來不怎麼利落,也不太會說話,這段時間肯定給您添了不少麻煩,希望何夫人您多當擔。”
紀南說話的口吻,就像是替弟弟操碎
了心的哥哥,無奈中又有些寵溺。
聞言,何夫人態度卻不鹹不淡:“自家人,何來的麻煩。”
這個態度,和紀南預料的不太一樣,他隻能笑笑:“是我的錯,忘了安安已經是何家的人了。自家人,不管怎麼樣都可以包容的。”
這一次,何夫人連一聲簡單的嗯字都沒有發出。
長這麼大以來,紀南還是第一次在長輩麵前碰了一鼻子灰。
而從小到大遭受這種待遇的,隻有他弟弟紀安。
不管是學習,還是才藝,亦或者是性格,紀安都比不上他。
如果不是做哥哥的自己心疼他,會幫他說說話,弟弟恐怕都學不了畫畫。
“哥,見到你真好。”
從紀南出現,就保持沉默的孫肖,終於肯說話了。
他揚起的笑容同樣燦爛,儼然一副看到許久未見的哥哥,十足歡喜的模樣。
這孩子真可愛。
何夫人瞧見,越看越喜歡。
在她心裡,‘紀安’無疑已經成了自家兒子。
自家孩子不管怎麼看都討喜,就想寵著他,什麼好東西都給他。
等到弟弟走上上前,親昵地挽住他手的時候,紀南還久久未能回神。
這真的是紀安嗎?
在紀南記憶裡,紀安很少笑,即便笑起來,也是淺淺的不討喜。
這種像小太陽般的笑容,依稀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久遠到,紀南隻有翻開相冊,看到小時候的合照時,才會發現原來弟弟小的時候,看上去也是活波開朗的模樣。
然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弟弟卻很少笑了,也不愛說話了,整個人陰氣沉沉的。
“哥,你和你男朋友在國外怎麼樣?”
孫肖笑得很甜,關切的詢問哥哥最近的近況。
紀南回神,下意識看向不怎麼關心這邊情況的何夫人,又看看找不到一絲錯誤的弟弟。
他勉強笑笑:“那有什麼男朋友,你彆亂說話。”
“你們不是一起出國了嗎?”
“就是和普通朋友出去旅遊,他比我早幾天就回來了。”
紀南並不想談這件事,偏偏某人就是要故意提起。
“這樣啊,你們都去了哪?去了半年多,應該去了不少好地方吧?”
“肯定花了不少錢吧?我真的好羨慕你,爸媽肯支持你出國
旅遊,也讓你出國留學。”
“哥,你好久不給家裡來電話,爸媽很擔心你,你回來他們知道嗎?之前還說我們紀南在就好了,也就省心了。”
一連串的問話,讓紀南不知道該回答哪一個,怎麼回答才合適。
他臉上的笑容快僵掉了。
這個弟弟,什麼時候能一口氣說這麼多話了?
紀南甚至懷疑,弟弟就是故意給他難堪。可是當他看著這張真誠的臉,頓時打消了這個疑慮。
紀安不討喜不是有目共睹的嗎。
所以不管變成什麼模樣,還是讓人喜歡不起來。
孫肖欣賞紀南臉上的僵硬,笑意漸濃。
膈應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對方的行為習慣,一並去對待他,百分之百能膈應死他。
紀南是和朋友一起來的。
他朋友在對麵的服裝店逛了一圈,發現紀南人不見了,連忙出來找,然後看到他在對麵。
“紀南,你跑這做什麼?”
這人有點大嗓門,一時間,所有人都朝他看過來。
借著這個機會,紀南終於從弟弟手裡逃出來,匆忙走到朋友身邊,解釋:“我看見紀安了,這位是何夫人。”
麵對和一看就不見簡單的何夫人,朋友頓時拘謹了不少。
他家境隻能說良好,平日裡是接觸不到何家這種層麵的人物。
紀南的朋友奇怪的看了一眼對麵,顯然也發覺了‘紀安’和以前不同。
他在紀南耳邊嘀咕:“你家啞巴弟弟,怎麼和以前不樣了?”
紀安不愛說話,紀南身邊的朋友一直叫他小啞巴,小怪胎。
這些並不是什麼好昵稱,之所以這麼叫,明顯帶著滿滿的惡意。
而紀南從來不在意。
不管朋友怎麼調笑他弟弟,他很少會替他說好話,最多也就提一句彆說了,讓他聽見不好。
很多人都說紀南寵弟弟,有什麼好事都會想著他,甚至連紀安自己都覺得他哥好。
可是真實情況看,顯然不是這樣。
至少,在孫肖眼裡並不是。
如果這都能叫做疼弟弟的話,那孫肖覺得自己也特彆會疼人。
紀南所謂的疼愛,也不過是為了滿足心裡那點可笑的善心,憐憫心。
因為何夫人在旁邊看著,又察覺到她態度冷淡,紀南也不好過多
的停留,臨走前拉著弟弟的手。
“安安,我還有點事情,就先走了。”
“你也多回家看看,爸爸媽媽一直挺疼你的,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也彆耍小孩子脾氣,傷了他們的心。”
人終於走了。
何夫人看著自家男兒媳,歎了口氣。
她抬起手,用手指抵著‘紀安’的腦門,輕輕推了推。
“你啊,長點心吧。你這哥哥,一看就不是善茬。你也彆怪媽多嘴,和紀家能少來往,就少來往,彆被帶壞了。”
何夫人也算是經曆過風雨的人,丈夫又是喜歡留戀溫柔香,她什麼妖魔鬼怪沒見過。
幾分鐘下來,何夫人已經瞧明白紀南這個人。
這種人還是太年輕,段位太低,何夫人都不屑理會。能上他當的那些人,十有八.九都是一些好騙的傻子。
也幸好當初嫁進來的不是紀南,不然成天對著虛情假意的臉,何夫人得在心裡把白眼翻上天去。
何夫人能看得這麼明白,孫肖還是挺意外的,溫和笑笑:“我知道了媽。”
乖巧的模樣,頓時讓何夫人心裡軟得一塌糊塗。
真懂事。
唉,之前來何家時,還是一副畏縮的模樣,小時候肯定沒少被他哥給欺壓。
看看現在,在他們何家這幾個月,性格多招人喜歡,人也聰明,可見全賴紀家不會養孩子。
做不到兩碗水端平,無可厚非,但偏過頭顯然就是他們的問題了。
以後,何家就是‘紀安’的家!
-
回到家。
何夫人立馬拉著兒子,到老爺子的茶室,大致說了白天遇到的事情。
她再三叮囑他,一定要知道疼媳婦兒,千萬彆讓她們安安受委屈。
他媽口中,可憐兮兮的小孩,真的是他家小孩?
何森鬱滿腹懷疑。
他查過小孩以前的事情,確實不被家裡人看中,挺可憐的。
可是他還是覺得,以前那副膽怯樣子,都是他家小孩特意裝出來的。
乾淨利落的身手,惡劣的性格,以及在時不時呈現出的掌控欲。怎麼看,也不像是沒人愛,被人欺負的小白菜。
很快,何森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糾結。
因為不管他從哪個方麵推測,都很矛盾,沒辦法自圓其說。
除非……
他家小
孩不是紀安。
“想什麼呢?”
見兒子發怔,何夫人在他眼底擺擺手。
何森鬱回神,搖搖頭:“沒什麼,您放心,我會對他好的。”
在這段關係中,關鍵在於他家小孩會不會對他好,而不是由他說了算。
“行了,該說的都說了。你還病著,好好去休息吧。”
何森鬱點點頭,回臥室去了。
一進去,就看到孫肖從浴室出來,身上什麼也沒穿。
他眼眸發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來緩解喉頭的緊疼感。
昨晚明明被折騰了一晚,心裡想起,還怕怕的。
可當他見到眼前一幕,什麼顧慮全沒了,一心隻想沉迷搞姿勢。
何森鬱一邊鄙視自己的好.色,一邊走上前,從後麵抱住了他家小孩。
手順著手感極好的腹肌,上下亂摸。
蹭著對方的後頸,深深吸了一口屬於他的氣息,再用牙齒磨著他肩膀上的肉。
孫肖止住穿衣服的手,任由身後的男人,抱著他不安分的親來親去。
直到男人貼著他,動來動去,做出不能再明顯的邀請暗示,孫肖才轉了身。
“你倒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聽到自家小孩的譏笑,何森鬱難為情地悶咳一聲。
他也不想這樣,可是忍不住嘛。
昨晚是他第一次嘗到搞姿勢的樂趣,哪能這麼快就建立強大的自製力。
再說了,作為已婚人士,想和自己的另一半做這種事情,不是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