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寧予年還是不大滿意:“‘男朋友’顯得我很小,你怎麼不像之前介紹寧虞一樣介紹我。”
“‘愛人’啊?那不是顯得你很老嗎。”黎淮眉眼更彎。
儘管其實他也不知道這有什麼好樂的,但可能是太久沒見到春棠的緣故,心情好。
黎淮最終敲定介紹版本:“這是我小男朋友,寧虞之前那個養子。”
寧予年:“……”
好好的“男朋友”,一爭還成了“小男朋友”,更小了。
他下意識以為春棠回來這個架勢,肯定會是強有力的情敵。
結果春棠至始至終都隻看黎淮臉上的神色,濃密的白色睫毛在月光下遮出一扇陰影,開口說:“他比寧虞好,能讓你更高興。”
春棠這才將視線轉向寧予年,也不跟人打招呼,隻是發問:“戒指為什麼不用我的祖母綠?”
他之前送來那套自帶項鏈的衣服,完完全全就是拿來給他拆的,除非這人不懂行,看不出那串項鏈是活口。
不知道它們不僅可以從衣服上拆下來,還可以把每一枚組合在一起的寶石、珍珠都拆開。
寧予年聽著這是開始考試了,索性掏出手機給他看:“我是打算另外拆一套。”
他亮出來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幾張設計草圖。
一大一小兩種冠冕,大的那個自成一套,小的那個配了胸針、手鏈、耳環、戒指、袖扣、領扣,細致到項鏈上每一枚珍寶的用處位置。
也都是活口的,底座設計呈現得明明白白。
春棠當場接過手機細細看起來。
黎淮則是驚訝他還懂珠寶設計:“那都是你畫的?”
寧予年失笑:“我還以為你早就處於我會什麼都不奇怪的狀態了。”
黎淮莫名:“都是你一點一點學的,又不是天生就會,為什麼不值得奇怪。”
寧予年拿出的設計稿,讓黎淮覺得自己的寶貝在分量非常重的人麵前依然表現優異,第一次為誰隱隱有了驕傲。
寧予年被他這樣注視著,心裡有什麼被擊中。
在所有人都習慣他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時候,忽然有一個人冒出來細數他有多棒。
春棠看完設計再沒說什麼,手機還給他便說:“我飛機剛落地,先去睡了。”
如此輕鬆過關,寧予年反倒有些意外。
以至於他看到春棠旁若無人地擁抱親吻在黎淮臉頰,壓根沒反應過來。
春棠先是非常溫和地對黎淮道了晚安,然後看他:“我睡覺很輕,如果你們晚上想乾什麼,最好換個房間。”
雖然前後聽起來差距不大,但口吻反差非常明顯。
春棠對黎淮特殊得正大光明,卻又沒有進一步的什麼。
“我不理解。”
寧予年牽著黎淮從臥室一出來就忍不住困惑:“他明明喜歡你為什麼不追你?”
類似的問題,黎淮在寧虞嘴裡也聽過:“覺得當朋友更長久吧,他一直這樣,隻要我開心就好。”
寧予年聽到最後那句,心裡登時酸了:“難怪寧虞會為他跟你吵到賣房子。”
鐵打的朋友,流水的情人。
這是什麼如鯁在喉的不爽感。
黎淮牽著他的手搖了一下,逗他:“寧虞心虛,你也心虛嗎?你不跟我分手不就行了。”
寧予年更不爽:“感覺他一回來,你也變小孩了。”
這樣的“牢騷”,黎淮從寧虞嘴裡也聽過:“那他確實比我大五歲。”
兩人說著,從二樓去寧予年房間的途中碰到了嚴管家。
管家一看黎淮哄小少爺的情狀,就知道多半是已經跟春棠碰到了。
他恭敬對兩人交代,說春棠是從正門進的,特地讓他不用打招呼。
寧予年又是幾下癟嘴。
月光穿過連廊,灑在彆墅一樓通往寧予年房間的走廊上。
黎淮並不常來這裡,傭人們也鮮少路過,他上一次過來,還是為了到衣帽間找寧予年。
眼下他再次踏足這片靜謐之地,周圍的氛圍立時讓他忍不住戳穿了強裝正經的某人:“差不多行了,我都被你又從樓上騙下來了。”
寧予年裝糊塗:“什麼騙不騙,不是他自己說他睡覺輕,讓我們換個……”
“那我走了。”
黎淮說著就鬆開他的手。
寧予年果然惱羞破功,邊說他每次都這樣,邊一把將人緊緊拽進懷裡,故作村頭搶媳婦的惡霸,壓著嗓子在他耳邊說:“來了就不準走了!這裡已經是我的地盤,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黎淮被他幼稚的又無語又想笑,推著寧予年話還沒出口,就被他一把抄進懷裡,風似的在走廊消失。
黎淮脊背摔到寧予年床上的時候,連這間他從小長大的臥室具體什麼樣都沒看清,寧予年已經“惡狠狠”壓上來:“你聽不出他聲音就算了,連我聲音也沒聽出來,這還不該罰。”
黎淮都氣笑了:“你釣魚執法釣到我頭上來了?如果不是你瘋了一樣纏了我一天一夜,我至於?”
“春秋筆法。哪來的一天一夜,明明是你玩遊戲輸了,我還給你放了水。”
寧予年眨著眼便從他的浴袍摸進去:“還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