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2 / 2)

他張口吃了下去,起初還不覺得,但嚼了兩口,他的五官都擰到了一起。淩鉉初這才知道,以前蘇亦行吃的辣菜都算是遷就了他的口味。

這一桌子菜吃下去,他可能會成為黎國有史以來最短命的皇帝。而且這般駕崩,傳出去也實在是沒有麵子。

但這菜都是她親手做的,淩鉉初一咬牙,決定舍命陪君子。她喂什麼他便吃什麼。

隻吃了幾口,已經是滿頭大汗,臉色都有些泛紅。蘇亦行停了下來,拿帕子擦了擦他額上的汗。

“還沒吃完呢。”

“你都吃完了,我就沒得吃了。”

淩鉉初將她拉到了懷中,抱著她側坐在自己的腿上:“可還解氣?”

她抿唇輕笑:“不解氣。”

“那你說,還要我做些什麼?”

蘇亦行湊近他耳邊低聲道:“你閉上眼睛。”

他果然聽話地閉上了眼睛,修長的睫毛垂下。懷中的人站起身來,接著傳來了衣料摩擦的聲音。

片刻之後,蘇亦行輕聲道:“好了。”

他睜開眼,瞬間忘記了呼吸。她換上了一襲舞衣,水袖翩躚,衣衫勾勒出窈窕玲瓏的曲線。但這舞衣又輕又薄,透過舞衣還能看到她比玉還白的肌膚。

他的喉結上下翻滾了一下:“你這是......”

“今年又錯過了你的生辰,今日給你補上。”

她說罷揮動著水袖,纖細的腰肢輕柔地擺動著。這一支舞繾綣纏綿,她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輕盈的身姿宛若雲中的仙子。

他不是第一次看她跳舞,上一次看還是在燕語樓中。那時候的他滿心憤怒,隻想著上去攔著她,恨不得將她直接扛回宮中關起來。那麼多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讓他覺得仿佛是自己珍藏的稀世珍寶被旁人瞧見了,一雙雙眼睛裡寫滿了覬覦之意。

可今日再看,心情卻全然不同。

他自小到大看慣了宮中的歌舞,先帝生前也喜歡看女子輕歌曼舞。看慣了舞藝超群的舞姬們的歌舞,他一直都覺得索然無味,更不明白先帝為什麼會喜歡這些。不就是一些女人扭來扭去麼?

但此時此刻,他忽然覺得原來跳舞是有靈魂的。她那般認真地向他傳達的隻有一個意思——他是她生命裡很珍視的人,她希望他能開心快樂。

一支舞跳完,她旋轉著落入他的懷中,輕輕地喘息著。她的雙唇微微張開,呼吸之間也傳來了淡淡的清香。

淩鉉初仿佛被蠱惑了一般,捏著她的下巴輕輕吻了下去。唇齒交纏之間,她忽然掙紮了起來,用力推開了他。

“怎麼了?”他有些不解。

蘇亦行欲哭無淚:“辣——”

淩鉉初終於忍俊不禁,噗嗤一口笑了出來:“這是不是就叫自作自受?”

蘇亦行哼哼了一聲:“生辰也過完了,禮也送了。陛下早些回去休息吧。”

他摟著她的腰貼近了自己:“禮在何處?我沒瞧見。”

“方才那支舞就是啊。”

“那怎麼夠。”

“那陛下還想要什麼?”

“要你。”

蘇亦行掙紮了起來:“不行不行!”

奈何她的力氣怎麼也敵不過淩鉉初,輕輕一提便被摟著腰抱到了床上。他俯身將她禁錮在方寸之間:“你不是翻了朕的牌子?怎麼,想反悔?”

蘇亦行扯過被褥擋在自己身前:“我反悔了。”

他的雙眸沉了沉:“行兒,自那日萬壽寺接你回來時,我便感覺到你心中對我生了嫌隙。我一直在等你想通這一切,原以為你今日要與我和好......”他歎了口氣,“你還是不願意接納我麼?”

蘇亦行撇過頭,紅著耳朵結結巴巴道:“不...不是這樣的。我...我本來是想好好給你過生辰的,可是...可是傍晚的時候發現...發現...”

“發現什麼?”

“我...我葵水來了。”她說完便用力蒙住了頭。

淩鉉初哭笑不得,拉下被子戳了戳她的腦門:“你自己何時來葵水都不知道麼?”他頓了頓,“我怎麼記得不是今日?這是推遲了?”

“大約是此前心情鬱結,所以遲了。”

“那近日心情可好些了?”

她拉起他的手覆在心口上:“還是有些難受的。隻是今日見了你,又好些了。”

他的手掌覆在那一處柔軟之上,明明一股子邪火蹭蹭往上冒,可對上她一雙毫無邪念的眼眸,淩鉉初又覺得自己此刻滿腦子裡的想法都很下作。

“我還以為,你不想見我。”

“你怎麼會這麼想?”蘇亦行有些驚訝。

“難道你不是因為不想見我,所以才一直不來尋我麼?”

“當然不是。我以為陛下近來國事繁忙,千頭萬緒忙不過來。可我自己心情又不好,身子骨又不好,見了你總是會忍不住傷春悲秋。那時你又要分神哄我,豈不是給陛下平添煩擾?”

他深瞧著她,滿眼心疼:“見不到你,我才會煩心。”

她嘴角輕輕揚起,高興地摟住了他:“那我自明日起,每天去陪你用膳?”

“隻用膳怎麼夠,不如搬來我宮中同吃同住,還似從前一般。”

“那可不行。黎國的祖製,嬪妃是不能留在皇上宮中過夜的。”

“嬪妃不行,皇後可以。”

“祖製——”

“朕說可以便可以!”

“可我又不是皇後。”

“明日冊封。”

蘇亦行張了張嘴,想不出反駁的話來。淩鉉初想了想,又道:“隻是要冊封你為皇後,東宮的舊人免不得也要一同冊封。你...可願意?”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麼,曆來也沒有過冊封嬪妃需要皇後願意的說法呀。”

淩鉉初捏住了她的臉蛋:“你是真希望我以後做幾個綠頭牌,每日輪換著翻牌子麼?”

蘇亦行總算上道了,摟住了他的腰:“不許!”

他嘴角揚起:“哦?你有何立場不許朕召幸嬪妃?朕可有親口應允過你什麼?”

蘇亦行仔細想了想,忽然哼哼道:“明明是你不想召幸嬪妃,卻要我當河東獅,這麼傻的事兒,我才不乾!”

他揉了揉眉心:“該聰明的時候犯傻,這會兒又聰明起來了。”

她得意地挑起嘴角:“我一向都是深明大義,賢良淑德的,怎麼會恃寵生嬌,做出這等有違婦德之事呢?”

“你連朕的玉牌都敢刻,還有什麼不敢的?”他揉了揉她的頭,好言哄道,“你把此前我給你寫的那誓言書拿出來。”

“我...找不著了。”

淩鉉初瞧著她一臉無賴的模樣,實在是拿她沒辦法,惱火地起了身,轉身要走。

蘇亦行也直起身來問他:“你去哪兒?”

“回宮就寢。”

蘇亦行見他是真的生了氣,張了張嘴,還是沒叫住他。

淩鉉初走到門口,又硬邦邦撂下一句:“以後來陪我一同用膳——”他一腳跨出去,又補充了一句,“一日三餐,不許躲懶!”

他說罷才氣衝衝地走了。

雲朵和司南都看傻了眼,不知道這兩人又是鬨得哪一出。

隻是此事很快傳遍了宮中,人人都知道太子妃使了法子引陛下臨幸。又是親自洗手作羹湯,又是跳舞取悅聖心。結果還是沒能留住皇上,還把皇上氣走了。

宮中議論紛紛,朝中不少人也有了異動,尤其是家中尚有未出閣女子的,更是早早盤算了起來。

果然,沒過一個月,一本折子擺在了淩鉉初的案頭。這黎國局勢剛剛穩定了一些,竟然有大臣進言,要他選秀女了!

他頓時覺得頭疼,後宮這一群礙事的還沒安置好,這就逼著他再選秀女了!而且理由還是,蘇氏成婚一年有餘還未能誕下龍嗣,為皇室血脈綿延,必須再選新人。

他正煩惱間,瞧見蘇亦行心情愉悅地走了進來,頓時計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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