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回來,離君。”悠哉悠哉坐在空曠的病床上的鳶眼少年笑眯眯地對著停在窗台上灰黑色的飛鳥晃了晃手掌。兜帽擋住了還未完全沉沒的日光,離挑了挑眉,這家夥是特意待在這裡等他嗎?他跳下窗台,將手中提著的不透明袋子放在台上。
“這是給你的,太宰君。”
說著話時,他向著藥櫥走去,目光大致從左到右從上到下全部掃視了一遍。嗯,很好,沒有少任何一件藥品。
“啊啦,這是離君給我帶的禮物嗎?”太宰治眯著眼仿佛在笑,卻在打開袋子後摸出裡麵的酒精和繃帶後笑容凝滯了一瞬。
“以後就彆去浪費鷗外醫生的藥品了,這是單獨給你的。”銀發的少年大半張麵容都掩在兜帽的陰影下,背對著光令人看不太清晰。隻是那語調一如既往的平淡,沒有多少波動,“稍微省著點,畢竟是記了名字的。”
太宰治拿著酒精瓶晃了晃,又戳了戳軟趴趴的紗布:“真過分啊——我還以為離君特意給我帶了什麼禮物,居然是酒精和繃帶……”
“我從沒有說過會給你禮物,太宰君。”離伸手把脖頸上的繃帶解開,露出光潔白皙的無痕肌膚,太宰治往那脖子上瞄了一眼,果不其然,那夜他留下的牙痕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盯著我做什麼?沒有的東西就是沒有。”離將落
下來的繃帶卷起丟入垃圾桶,他估算了一下時間,大概還要有至少一個小時鷗外醫生才會回來,“太宰君,你要是真的很閒的話,請為你的晚餐搭把手。”
“離君願意讓我進廚房嗎,在那麼危險的地方,自殺可是很容易的哦。”
“當你自殺的時候請說一聲,我會給你留出一人的空間,等你自殺完再進去。”離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紙夾在森鷗外的病例記錄本裡,聞言頭也不回地回答,“如果是會出血的提起說一下,我好打電話讓鷗外醫生給你收屍。”
“但是森先生給離君的命令是要好好地看著我吧~”太宰治歪著頭笑眯著眼,仿佛甩著尾巴的小狐狸,“離君不是從來都是絕對聽從森先生命令的‘好孩子’嗎——”
“太宰君,我發現你真是一個從來都不會改的人。”銀發少年轉過頭,濃密的羽睫下金褐與朱紅交織的眼眸裡飄著淡紫色的晚霞,他似乎隻是淺淺地彎了彎唇角,並無笑意,“不過,這也是人類的本性。”
“需要我再對著太宰君的耳朵一字一句地重複一遍嗎,我和鷗外醫生的關係與太宰君是無關的,自然也無需麻煩太宰君一次又一次地試探,這很無聊,而且浪費時間。”
天邊的夕陽已經開始呈現頹喪姿態,少年吸血鬼的身姿被沉默的陰影籠罩其中,鬥篷將他的身軀遮掩得嚴嚴實實,不露一分,仿佛一株靜默的蘭草。
牆上的時針滴答地走過了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