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後背立刻就是一僵,片刻之後大聲抗議:“我也不去龍宮!敖鏡肯定恨死我了,他爹老龍王不把我扔出來才怪!”
“有什麼害怕的,洛冰山都出來了。敖鏡恨你在理論上站不住腳,況且你在血池殺蜃妖,等於間接救了他一命。老龍王綁架你理虧,不會趕你的。”妹妹扔了兩支牙簽在茶幾上,朝我不懷好意的笑起來:“要麼魔界,要麼龍宮。二選一,歲貢我去幫你收。趕在爸媽回家過年前交差,怎麼樣?”
我盯著兩支一模一樣的牙簽,汗涔涔的想了半天。最後猶豫地抓起右邊那支。“那我去龍宮。不過說好了,敖鏡不一定知道萬象神的事。萬一什麼也打聽不到,你們可不能怪我!”
“不會的。如果敖鏡在病床上實在無聊,你就給他講講洛家的新聞。”共工露出猥瑣的笑容,抓起左邊的牙簽折彎了。
“要是給他知道,自己女神有個長相一樣的雙胞胎弟弟。保不準以後就畫風突變了呢。”
我們三人齊齊從鼻子裡“嘁”了一聲,各自收拾了糧食和金葉子以後,很快散去睡覺了。
這一夜我入睡的極其艱難。苦苦思考該怎麼和敖鏡搭上話。血池事件後他因為魂魄受損,幾乎沒有露過麵。可能消息還處於閉塞狀態。之後發生的事情該怎麼和他說呢?先告訴他聯姻的事情是假的,我和無憂是契約情侶?他如果知道自己是被一個謊言帶進蜃妖的陷阱裡,會不會背過氣去?
如果跳過這件事的話,九尾狐的出現就顯得極為突兀。之前還插進了黑貓和炎老頭的事情,不可能一氣說得清。可要什麼都不說,敖鏡就無法信任我。套話也就無從套起。還有老龍王,按理說他救回自己兒子沒多久,又因為和蜃妖交易的罪名被天界疏遠。現在應該老老實實的才對。為什麼又牽扯進萬象神的事了?
我正躺在床上出神,冷不丁窗戶“咚”的一聲悶響。似乎有東西在外麵錘玻璃。窗簾借著微弱的水光,映出上麵模糊的一團影子。尖而短的耳朵,稀疏的幾根胡須,後肢和軀體幾乎融為一體。細看才發現那東西抬著前爪,正試圖扒開保險杠。我條件反射的蹦起來低吼一聲:“什麼人!”
喊完我才發現自己錯了。對方看個頭頂多是個貓科動物,和人完全搭不上邊。也不可能是狐狸。此時九尾狐在監獄裡,老狐公就算肯現原形,也不會選個大半夜來嚇人。颯瞳就算勉強算貓科,蜃化的個體也比這個大幾十倍。頭一撞整麵牆就該倒了。換句話說,對方應該是個妖力貧乏的菜雞,像以前撞窗戶的鰻魚一樣,因為打不開門才來跳窗戶的。
想到這裡我冷靜了不少。看那道影子還在晃著,於是沿著床邊悄悄摸過去,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掀開窗簾。“什麼鬼,深更半夜敢來河神家裡搗亂!”
窗簾掀開,玻璃外麵的橘色花貓和我對視。彼此都嚇了一跳,氣氛陷入了僵持狀態。
過了半天,我才驀然回過神來。打開窗戶把它揪進來:“噓!彆出聲,你特麼來乾什麼?自投羅網?知道天界發了正式命令要抓你嗎!”
蜃妖似乎苦不堪言,被我揪著脖子喘不過氣來。爪子瘋狂擺動:“知道,老子又不傻!這不是被追殺慘了嗎,躲了魔界又躲天界。要不怎麼會跑到這兒來避風頭!”
確定它不會鬨出動靜後,我鬆了口氣,轉身把門反鎖。然後惡狠狠對著蜃妖下逐客令:
“趕緊滾蛋,我這裡盛不下你。再說你出賣颯瞳給九尾狐的帳還沒算,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已經很仁慈了。樓下還有兩個滿世界追捕你的正神,你想讓我開門把你丟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