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交換中18(2 / 2)

林氏心下了然,她並非不知溫亭晚在東宮不受寵的事,也是萬分心疼她懷胎十月,捧在手掌心裡養大的女兒受那樣的委屈。

她隻恨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唯有想起溫亭晚時獨自心痛落淚。

可昨日溫留長從宴上回來,卻說起太子似乎對溫亭晚不一樣了,她還將信將疑。但聽溫亭晚親口承認侍寢的事,她的心才算落下了一些,既能得太子寵愛,溫亭晚的日子便不會太難過。

畢竟是女兒的閨中事,林氏也不好接著問,轉而道:;你可還記得義陽老家你的大伯母和亭若妹妹?

溫亭晚不解林氏為何突然提起這個。

她父親因來京城做宮,已有十數年不曾回過義陽了。不過義陽那位大伯母,溫亭晚還是有印象的。大伯父去得早,隻留下了一對妻女,因大伯父生前對她父親極好,這些年來,她父親對寡嫂和侄女也是諸多照拂。

溫亭晚隱約記得,十歲時,大伯母帶著小她兩歲的堂妹溫亭若來京城過年,大伯母那副見錢眼開的諂媚姿態以及對下人的刻薄,還有溫亭若偷著拿走她一副玉鐲的事她印象很深,總之並沒有什麼好感。

;自然記得,母親說這個乾什麼?

;你亭若妹妹已經及笄,到了許人家的時候。可你大伯母相了許久,都沒在義陽尋找個合適的,又不想委屈你亭若妹妹嫁個尋常人家,便托你父親為她在京中相看。你這一趟回家也是巧,快的話,她們明日就該到了。

林氏怕溫亭晚還記得那副玉鐲的事,不待見她們,勸道:;你妹妹那時還小,未免有不懂事的時候,這麼些年過去,長成大姑娘了,想必也穩重成熟許多,你莫再跟她計較。

溫亭晚搖搖頭:;不會的,母親放心,之前的不愉快我早忘了。

林氏欣慰地拍拍她的手。其實,林氏也不喜她那位愛慕虛榮的妯娌,可那時溫家家貧,溫留長之所以能安心讀書考科舉,全靠著當時她大伯父辛辛苦苦,沒日沒夜地給人做工,才至於損了身子,後來年紀輕輕便沒了。

這份大恩他們總得記著。

母女倆又說了些掏心窩子的話,溫亭晚聽聞林氏明日準備去靜安寺,便纏著林氏要一同去。林氏答應下,便囑咐她早些休息,離開了。

溫亭晚對著銅鏡,撩開披散在肩頭的青絲,看了看林氏方才盯了許久的後頸。

淨白如瓷的皮膚上,有幾處突兀的紅點,她伸手摸了一下,不痛不癢。

今晨習語為她梳妝時,也說起了此事。倒也奇怪,昨日床帳明明掩得好好的,她這是教什麼蟲子給咬了。

翌日清晨天色未亮,溫亭晚便同林氏一起去了京郊的靜安寺上香祈願。

上完香,林氏約了圓悟大師講經,溫亭晚便同習語兩人在寺中逛了起來。

靜安寺香火不斷,除卻是先帝親封的皇家禦寺外,寺中還有一棵三百年的古柏樹,許願尤其靈驗。

溫亭晚在寺中彎彎繞繞,終於在半山腰上,尋到了這棵古柏樹。柏樹樹乾粗壯,三人尚且環抱不過來,樹葉蒼翠茂密,無數紅綢綴於枝葉間。

也不知是何人開了先例,在紅綢上寫下心願,係在樹枝上,靈驗的次數多了,古柏樹的名氣漸漸傳開去,便也成了棵名副其實的許願樹。

無數紅綢載著信者的願望,迎風飄舞,溫亭晚也不知其中有沒有她的。

一年多前,她得知要嫁入東宮的消息,興奮不已,也曾來到寺中,在古柏樹上許過一個心願。可這麼久過去了,她也忘了自己當初係在何處,更何況,每日有那麼多人許願,古柏樹也承載不了那麼多紅綢,寺中僧人每隔一段時間便要將褪色或破損的紅綢解下來處理掉。

或許她的紅綢早已不在此處了。

山風吹起她薄青色的衣裙,溫亭晚在樹下佇立了許久,直到林氏的婢女尋到她,催促她離開,她仍有些依依不舍地回頭望了一眼。

她想著,若還能尋著那紅綢,她定要將它解下來,連帶著那丟人的願望一同埋進土裡。

進京後,林氏先行回了溫府,溫亭澤約溫亭晚去珍饈閣,說是要帶她好好吃一頓後,再在城中遊玩一番。

珍饈閣是京城最大的酒樓,其中的菜色不僅豐富多樣,且令人垂涎欲滴,聽聞珍饈閣的大廚本就是宮中的禦廚,因此口味一點也不比禦膳房差。

溫亭晚倒是對珍饈閣的菜不怎麼感興趣,更想之後去街巷間嘗些市井小吃。

馬車在酒樓門口一停下,便有夥計熱情地迎上來,要領她去樓上的廂房。

還未踏進門,便見一個邋裡邋遢的男人被幾個壯碩的夥計架了出來,聽他們罵罵咧咧的,似乎是這個男人憑著口袋中的五文錢就想換珍饈閣招牌的蓮花酥吃。

那男人胡子邋遢,一身破舊的道服,手中還握著算命幡,他絲毫不在意夥計們的辱罵,摸著被摔痛的屁股,表情猙獰,怎麼看都像是招搖撞騙的。

溫亭晚草草瞥了一眼,沒有理會,可還沒邁出步子,一隻臟兮兮的手忽得拽住了她的裙擺。

她低頭一瞧,便見老道那淩亂的發絲間,一雙眼眸格外明亮,他衝溫亭晚一笑,無賴道。

;夫人,我瞧您命格獨特,不如貧道替您算上一卦,您賞我幾個蓮花酥吃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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