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換回準備時10(1 / 2)

秋狩的第二日, 溫亭晚被景姝磨著去學騎馬。

雖說景姝十二歲,著是皇家公主,騎射自小是必須學些的, 雖算不上精通,與連馬背都不敢上的溫亭晚相比, 著實好了太多。

溫亭澤看著溫亭晚連踩馬蹬都是一副顫顫巍巍的樣子,在一旁毫無留情地嘲笑她。

溫亭晚身體僵直, 坐在馬上, 由宮人領著在場地中走了一圈。雙腿發軟地下馬後,看著笑得一臉肆意的溫亭澤反擊道:“陛下良苦用心, 差定遠侯來教眾家閨秀騎術,可是有哪位的技藝是讓您刮目相看,記憶深刻的。”

聽聞此言, 溫亭澤的笑意登時便消失在臉上。

早間秋狩畢, 他本想隨幾位同僚在帳中喝酒暢聊一番,卻平白被皇帝指了差事,來伺候這些嬌滴滴的貴女們。

作為京城中炙手可熱的新貴,這幾個月來, 給溫亭澤說親的可謂不計其數, 都被溫亭澤以各種借口給阻了。

時日一長,市井之間便傳出一些莫須的謠言來。

畢竟, 一個二十四,身體健壯且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誰空置後院,連個通房都沒呢。再加上溫亭澤閒暇時,總愛與同僚好友結伴去遊玩,謠言經多人之口, 便逐漸變了味兒。

不少人開始猜疑,這位新晉的遠侯,莫不是有什麼彆樣的癖好。

傳言沸沸揚揚,很快就入到皇帝的耳中,不願自己的心腹重臣受此誤會,又不想草率地為溫亭澤賜婚,便有意無意做起牽線搭橋的事。

京中那麼多如花似玉的貴女,他就不信,溫亭澤一個都瞧不上。

溫亭晚看溫亭澤的樣兒,心想著皇帝這算盤怕是要落空了。不僅事與願違,還適得其反。貴女們時不時借著請教騎術的名頭像蝴蝶一般撲過來,糾纏溫亭澤這朵香氣四溢的花兒。

雖麵上還保持著恭謹疏離的微笑,可溫亭晚明顯感覺到哥哥身上難耐的躁意。

她懷疑再這麼下去,溫亭澤怕不是真如外界傳聞所言了!

“且不論陛下是何意思,就是母親那兒也開始替你著急了。若不是你去邊關呆了一年多,指不早已娶親,我的小侄子都會滿地爬了。哥哥你也需對自己的婚事上點心,若有歡喜的姑娘便早些娶回家去,莫要等到陛下沒了耐心,親自給指婚。”

一聽這娶妻的事兒,溫亭澤就頭疼不已,娶媳婦又不是在街肆上買白菜,挑著哪個是哪個。

溫亭晚看溫亭澤這憋悶的模樣覺得好笑,剛想再調侃他幾句,便聽不遠處馬夫急切的聲音響起。

“賀六姑娘,可不能再喂了!”

溫亭澤微微蹙眉,大步過去查看,見一身湖藍勁裝的女子站在那裡,頗為與眾不同。

倒也不是多驚世絕豔,溫亭澤也不知如何形容。隻是與周遭窈窕婀娜的姑娘們相較,顯得略微些......蓬鬆,兩頰肉乎乎的,身材也豐腴不少,她手中拿著兩根胡蘿卜,正義正辭嚴道。

“我剛喂了兩根呢,想它待兒跑得快,不得多喂一些啊。”

溫亭澤聞言默默搖了搖頭,“馬吃飽固然重,若吃得太多,便不免怠惰,反是跑不快了。”

那女子看過來,臉上詫異了一瞬:“哦?是嘛。”

她旋即將手上的胡蘿卜丟給馬夫,抬手拍了拍馬背,歎了口氣,遺憾道:“真是太可惜了,既然你吃太飽了,那就先消消食,我一兒再來騎吧。”

說罷,乾淨利落地轉身就走,後頭的婢女還在急急喚:“六姑娘,這怎麼就走了,老爺說了,不騎滿一個時辰不許您回去的。”

溫亭晚一直注意著那廂的動靜,見溫亭澤看著那姑娘離開的身影,一臉莫名其妙,忍不住笑出了聲。

景姝極少出宮,也不怎麼認得這京中的貴女,好奇道:“這姑娘是誰啊?古裡古怪的。”

“那是賀誠賀大人家的六姑娘,閨名槿湫,可是京中出了名的人物。”

聽到“出名”二字,景姝附耳悄悄問道:“是因為胖嗎?”

溫亭晚搖搖頭。

若說胖,其實賀槿湫也算不上多胖,隻是京中以瘦為美,為了保持身段,許多貴女是會刻意管束自己嘴的,故而多是腰肢盈盈一握,嫋嫋婷婷。相較之下,賀槿湫確實顯得圓潤了些。

“這位賀六姑娘之所以出名,是因為她都快二十了,卻還沒能許下人家。”

“啊!”景姝驚詫道,“那不是成了老姑娘了嘛,真可憐......”

尋常人家的姑娘,及笄後便得開始籌謀婚事了,可賀槿湫拖到了二十歲還未嫁,估摸著也嫁不到什麼好人家了。

溫亭晚摸了摸景姝的頭,“什麼好可憐的,我瞧她倒是自在得很呢。”

賀槿湫之所以嫁不出去,跟她在外間的風評關,都傳她胸無點墨不說,還整日好吃懶做。

這樣的姑娘自然沒人家願意娶回去做主母的,賀槿湫又是嫡女,賀誠不可能讓她當妾,此事一拖再拖,賀槿湫便被耽誤了下來。

溫亭晚曾在彆家的宴上,見過這位賀六姑娘幾回。

她總是默默坐著不說話,埋頭吃喝。等吃飽了,就打著哈欠,隨便尋個由頭離開。京城中的其他世家閨秀提及賀槿湫多是嗤之以鼻,溫亭晚倒羨慕得緊。

能活得這般瀟灑自在,難道不好嗎?

申時前後,騎馬的眾人各自散去,溫亭晚在慢悠悠踱回營帳的路上,忽聽身後傳來一陣馬嘶。

抬頭便見,太子著赭色騎裝,坐於馬上,墨發以玉冠束起,肅肅如鬆下風,高而徐引。

他向溫亭晚伸出手:“太子妃可願與孤一起去看林中落日?”

林中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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