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換回準備時11(1 / 2)

衣袖上的裂口顯然是被利器劃破, 並不是滾落過程中受的傷。

溫亭晚知道以太的身手,至於連幾支箭都躲,他是為了護懷中的她周全, 才會如此。

她慌亂地去檢查太的傷口,手一沾上衣袍便是滿手觸目驚心的紅。

“殿下, 您的傷……”

見溫亭晚視線緊緊鎖在他的傷處,麵露擔憂, 景詹便覺心中熨帖, 傷口仿佛也疼了。

“小傷而已,必擔憂。”

對他來說, 確實隻是一點小傷而已,可隻要能將溫亭晚的心牢牢抓住,他就算傷得再嚴重些也願意。

“流了那麼多血, 臣妾給您包紮。”

溫亭晚順著衣袖裂口撕開, 定睛一看,由得倒吸一口氣。那羽箭雖未射入臂中,但由於速度快,且擦得深, 傷口處皮肉翻轉, 鮮血淋漓,很是可怖。

手邊又沒有金瘡藥, 溫亭晚環顧四下,起身從在草叢采了一把小薊,抬眸便見景詹定定地看著自己。

“臣妾是在醫術上偶然看到的這法,也知有沒有用。”她略顯猶豫。

景詹衝她點了點頭:“無妨,你儘管試吧,管如何我都信你。”

溫亭晚咬咬牙, 草藥揉碎了,擠出汁液滴在傷口之上。似感受到刺痛,景詹身子顫了顫,唇色發白,額間泛出冷汗,可他還是默默看著,一言發。

上完藥,溫亭晚看向自己身上的襦裙,本想用它來包紮的,可方才在坡上滾,裙麵沾染了泥灰,已是臟得能用了。

她思量片刻,驀地背身去,解開了衣帶,隨著清晰的滋啦聲,溫亭晚手中多了一小塊白色的布。

她重新攏緊衣襟,略有些自在地瞥了景詹一眼,布塊撕成小條,利落地包紮在了傷口上。

“你把中衣撕了?”景詹盯著她緋紅的雙頰,似笑非笑。

溫亭晚聲若蚊呐地“嗯”了一下:“是撕了一角,殿下相救恩,臣妾無以為報。”

景詹卻沒因這番感激的話生出一絲喜悅,看向溫亭晚的眼神反含了些歉意。

“抱歉,是孤把你牽扯進來的……”

溫亭晚怔忪了片刻,搖搖頭,可想起方才的驚心動魄,心情倏然沉重起來。

那些刺客的目標明顯,箭箭直指太子而去,分明是想要太子的命。

到底是誰這麼大膽,敢在秋狩期間動手。

可疑的人實在太多,管是對帝位虎視眈眈的眾位皇,還是太在朝中樹的政敵,皆可能為了滿足一己私欲做出如此大逆道的事。

先論想謀害太的是誰,當務之急是趕緊回到圍場去。

夜色降臨,林中樹木高聳茂密,交錯掩映,遮蔽了天幕,透不進一絲光亮來,很快便會伸手見五指。

“殿下,我們回去吧,隻怕那些刺客還有同夥,會追上來。”

“會。”景詹斂眉肅目,眸光幽暗深邃,透出一絲狠厲來,“就算有同黨,也絕可能還有命再追上來。”

太子的話說得太篤定,令溫亭晚心生疑惑。

她曾聽溫亭澤說過,一些身居高位人,私下往往會養一些死士,也稱暗衛。他們身手高強,隱於人後,替主打探消息,或保護主的安全。

太子身為未來的儲君,身側危機四伏,會養暗衛也足為奇。

可若真有暗衛替太善後,又為何早些出手,還會導致太受傷呢。

難道是故意……

溫亭晚生出一個猜測,但又很快被自己否決。

怎麼可能呢!太子傷得那麼重!

她再次看向太子的傷處,雖他從未言疼,但一旦右臂活動間拉扯到傷口,眉宇間便會有細微的變化。他到底是極能隱忍人,縱使痛到鑽心刺骨,也願讓她瞧出來。

看到太顧及自己的樣子,溫亭晚秀眉微顰,卻生出一絲焦慮與煩躁。

察覺到溫亭晚麵色有異,景詹以為她是在害怕,旋即用左臂溫亭晚圈在懷,輕聲細語地安撫道:“彆怕,孤就算拚了命,也會護你周全。”

受到溫亭晚身子貼上來,景詹都想好好謝謝那意圖刺殺他的人了。

若不是那些人,恐怕他沒機會向溫亭晚表現,他也是有能力保護她的。

並不輸當年救她的那個人。

溫亭晚臉伏在景詹寬闊的胸膛,聞言卻是杏眸微張,安以燎原勢迅速蔓延。

她再清醒,太子如今對她的好,都隻是易情術在操縱。兩人的情剛換過來時,都不免有些習慣,太子對她也是若即若離。

如今太子慢慢接受了這份原本屬於她的情,可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太子方才說的話,證明他愛她入骨,已到了可以豁出命去的程度。

然太此時愛得越深,等情換回來,前後落差太大,他越容易到蹊蹺,指定很快便會察覺真相。

或是晚風蕭瑟,溫亭晚隻覺脊背發涼。

多拖一日,事情就會變得更棘手一點,她絕能再繼續拖下來了。

等秋狩後回京,她一定要出宮尋找老道,早日破解易情術。

且說圍場那廂,早已心急如焚。

紅纓雖受傷發狂,但憑著靈性,又重新跑圍場求救。圍場守衛見紅纓身中數箭,太子與太妃亦不見蹤影,慌忙此事稟報給了皇帝。

皇帝命溫亭澤帶人前去林中搜尋,並壓下外間風言風語,隻說太子與太妃去林中賞落日,意迷了路。

林中極大,溫亭澤擔心天色再暗些,有野獸出沒,故命手下士兩兩一組,背上弓箭,持火把分開搜尋。

因人數為單,溫亭澤便獨自一人前往密林深處,走了一陣,便見樹叢間隱隱有火光閃爍,還傳來巴滋巴滋的奇怪聲響。

他警惕地摸向腰間的匕首,壓住步子向前走了幾步,便見一小叢篝火前,一人身穿鬥篷背對著他,腦袋一抖一抖,低頭也知在做什麼。

“彆動!”溫亭澤將冰涼的匕首抵在那人的背上,“你是誰?為何獨自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