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換回準備時12(1 / 2)

人多口雜, 太子在秋狩遇刺的事,終究瞞不住。可看陛下明麵的說法,顯然是想壓下此事, 故縱然流言紛紛也沒鬨出太大的動靜。

緊接著,秋狩後幾日, 皇帝欲封王於諸皇子的事也不知從何處傳來出來,登時引起軒然大波。

皇帝膝下的三皇子, 皇子及六皇子都已了弱冠之年, 按理早就該將封王一事提上日程。之前皇帝始終未提,引起過間種種猜測, 皆言皇帝雖已封了太子,卻仍在幾位皇子之間考量,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可如今皇帝封王的舉動, 既是對眾皇子的打壓, 也是對太子的認可和維護。

此事傳得沸反盈天,眾人都等著下文,卻是遲遲不見聖旨從禦書房出來。

溫亭晚也隻是聽了一耳,左右事情與她無關, 她權熱鬨在看。

刺客的事她委婉地問過一回, 太子卻沒有告訴她真相,隻說他會處理, 無需她操心。溫亭晚便不再問,或是此事涉及皇家秘辛,不是她能知道的。

自秋狩回來之後,太子愈發喜歡纏著她,甚至有時特意命高裕將奏折文書搬到鸞和宮來批閱。

太子傷了右臂,起居多有阻礙, 溫亭晚以為大抵也會影響他處理政事,直到她看見太子將筆執於左手,書寫流利,不僅全然不輸右手,速度還更快些,一時愣了神。

景詹看她驚奇的模樣,將她拉坐在腿上,低沉的聲兒在她耳畔道:“其實,孤更慣用左手。”

溫亭晚杏眸微張,頭一回聽聞此事:“那為何殿下......”

景詹盯著眼前的文書,眸色清寒,“孤剛在上書房讀書的時候,曾因慣用左手執筆執筷而飽受幾位皇兄的嘲弄侮辱,其後便咬牙改了來。”

景詹語氣沒有絲毫起伏,掠其中程,說得稀疏平常,好似是再普通不的事。

溫亭晚隱隱感到心酸。

一個五六歲的孩子,沒有母親疼愛,沒有父親庇護,獨自一人住在偏冷的宮殿中,還要受手足兄弟的欺辱,該是怎樣的意誌,才會讓他熬過來,爬到如今的位置。

或許對太子有情的那個溫亭晚會因心疼他而落淚,可不愛太子的她頂多止於同情。

她不知說些什麼,又覺得安慰的話太過矯情彆扭,索性笑道:“也不知殿下用的什麼法子,明明慣用左手,卻將右手的字練得如此流暢,完全瞧不出端倪來。改日您也教教臣妾,臣妾也想學用左手寫字呢。”

景詹埋首在溫亭晚的發間,磁性的聲兒帶著柔意:“好,等孤有空,便教教你。”

溫亭晚輕輕應了一聲。

這樣就好,她不想太子與她交心。

太子對她的感情越深,越是信任她,越會放下心防,卸下他在外人麵前威嚴不可犯,無懈可擊的姿態,展露他脆弱的一麵。

而她,不該聽的決不能聽,不然等易情術解,太子複歸冷漠,定會後悔曾對她吐露過秘密。

景詹左手寫字,右臂虛虛環著溫亭晚。溫亭晚窩在他的懷裡,嬌小地像隻貓兒一樣,低眸便能見她淨白如瓷的臉上,鴉羽般濃密的睫毛輕顫著,安靜乖巧。

他很享受這種感覺,這種踏實的占有感。嗅著溫亭晚身上淡淡的馨香,他才能確定她是他的。

少頃,忽聽溫亭晚道:“殿下,很快便是臣妾母親的生辰,臣妾想回去住幾日,可以嗎?”

景詹明顯感覺溫亭晚在說這話時繃緊了身子,言辭婉轉,既怕他不同意,又怕惹他生氣一般。

景詹薄唇緊抿,眸色濃重如墨。

他不喜溫亭晚在他麵前小心翼翼的樣子,她越是小心,越證明對他疏離。

“好。”他答應地極快,“既是你母親的生辰,便是大事,屆時孤親自從內庫中挑些禮物,太子妃一並帶去吧。”

“多謝殿下。”

溫亭晚垂首,貼緊了太子的胸膛,嗅著他身上淡淡的青鬆香,愣起了神。

待這回她光明正大地出去尋著道,一切便都會結束了吧。

三日後,溫亭晚簡單收拾了行李,帶著太子備下的禮物回到了溫家。林氏生辰的事確實不假,她也不敢特意捏造來騙太子,隻是抓著這個時機罷了。

甫一出宮,她便迫不及待地帶著習語跑去了東街,據蹲守在這兒的人說,他守著正門,壓根沒見道出來過,他在四周也看了,也沒見有其他出口,這道難不成還會遁地不成。

溫亭晚拍了拍門,開門的依舊是上回那個孩子。

“你師父可回來了?這都不止兩個月了。”

小昭這回倒是沒吞吐扭捏,徑直往北邊指了指,“姐姐從東街出去,走上一會兒,便能看見一家賭坊,師父大抵是在那兒了。”

“你師父既是回來了,為何不同溫府報個信,你初可是拿了家主子給的銀兩的。”習語抱怨道。

小昭眼神飄忽,尷尬地笑了兩聲,“他昨日才回來的,這不是沒來得及嘛。”

他演技太差,一看就知是在說謊,溫亭晚也懶得拆穿他,正欲離開,便被小昭喊住了。

“姐姐。”小昭撓了撓頭,“師父他大抵是想騙您替他還賭債,你小心點。”

溫亭晚著點了點頭,謝過他的好意提醒,出了東街,便如小昭所說看見了一家泰富賭坊。

瞧著這烏煙瘴氣的地方,她正琢磨著要不要進去,便聽身後嗬嗬的聲。

“夫人,好久不見啊!”

溫亭晚飛快地轉頭,眼前佝僂著背,衣衫襤褸,嬉皮笑臉的不是老道是誰。

還真如小昭所說,特地在這兒等著呢。

“聽聞夫人尋貧道已久,莫非是為了那一卦。貧道正好有空,不如們便去那附近的茶樓喝一碗茶。”他搓搓手,一派殷勤的模樣。

“好啊。”溫亭晚唇角輕揚,她就看他能裝多久。

她在附近茶樓要了個雅間,命習語守在外頭,一坐定,便從懷中摸出那卷話本來,翻出最後一頁的紅繩插畫予他看。

“易情術的事究竟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