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換回準備時13(2 / 2)

他說的事她壓根想不起來,她也不明白三皇子對她的這份異常到可怕的執念,可她聽得懂,三皇子是為了她才會對太子下手。他所謂的喜歡像是一把鋒利的劍懸在她的頭頂,隨時會要了她的命。

她就像浸在三九天的湖水裡一樣,周身冰冷刺骨。

溫亭晚頭也不回地跑下橋去,隻聽三皇子的聲兒散在空中。

她聽他說,晚兒,你總有一天會明白,我才是真正對你好的人。

習語從橋上下來的溫亭晚麵色蒼白如紙,還在微微顫抖,也不發生了什麼,“主子,你怎麼了?”

“沒什麼,湖上風大,我隻是有冷,我們回去吧。”

入了馬車,習語忙尋了件衣服給她披上。過了好時候,溫亭晚才慢慢停止顫抖,臉上有了一絲血色。

雖心有餘悸,但冷靜下來,她還是試圖慢慢去回想三皇子說的話。

他說她曾在望塵橋上救過他,還是四年前,那的確是她喜歡在那附近玩的時候。

可她無論怎麼回憶,腦海中都隻有一片模模糊糊的影子,隔霧隔紗,看不真切。

她放棄了。

許是為年歲太久,更是為不在乎,不重要吧,所以才會那麼容易忘卻,且忘得那麼乾淨,就像太子對她一樣。

望塵橋上,朝陽灑落,霧氣漸消。

景彥站在橋頭,望著溫亭晚的馬車漸行漸遠,直到不蹤影,才垂眸看向手中的絲帕。

那一年,他的母妃去世,他也是像現在這樣站在這裡,想到己時日無多,便覺沒了生趣,甚至有了從橋上一躍而下,此一了百了的心。

他身形單薄,叫湖麵上的風一吹,飄飄搖搖,幾欲站立不住。

雖然他道,他死不了,皇帝派來保護他的守衛就在不遠的地,就算他跳進湖裡,也很快被救上來。

可那波光粼粼的湖麵就像是勾人心魄的妖怪,在衝他勾手,在他不覺將腳踩上橋欄的一刻,忽得有一隻白淨細膩的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手的主人是個十二三歲的姑娘,雖隻到他胸口那麼,卻是容貌俏麗,雙眸璀璨如星,她昂著頭笑著對他道:“大哥哥,這木橋不結實,你彆爬了。”

她不由分說,使出吃奶的力,將他從上麵拽了下來。

動作太大,她挎在手臂上的籃子輕輕晃動,花瓣花朵紛紛而落。

“哎呀。”

她忙俯身去撿,景彥愣了愣,也彎腰幫她去撿。

小姑娘在地上拈起一朵潔白的花,“這是我最喜歡的柰花,彆看它小,香氣卻馥鬱雅致,清新怡人,最適合做香囊了。”

說罷,她從懷中掏出一塊繡帕遞給他:“大哥哥,你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

小姑娘將視線落在己的臉上,他伸手一摸,才發現滿臉水澤。許是小姑娘的眸光過於真摯耀,他竟忍不住道出己的傷痛。

“我的母親前幾日去世了......”

小姑娘聞言愣了愣,似乎沒想到這個答案,她眉毛扭在一塊兒,仿佛在思考如何安慰他。

“我外祖父去世的時候,我母親也非常傷心,可我聽到父親安慰她說,人終有一死,逝去的人臨走的時若生者太難過不舍,是會為沉重的枷鎖,牽絆著死者不好好走黃泉路的。所以大哥哥彆太難過,閻王爺定是看你娘生前太苦,才會早早將她召了去,不受塵世蹉跎。”

“大哥哥也一定要好好活著,你若有事,你娘會難過責的。”她順帶著將一籃子的嬌豔欲滴的花兒給了他,“這花兒是我采來做香囊的,送給大哥哥了。你看,花兒多好看,世間還是有很多美好的事的。”

遠處,有婢女著急地一聲聲喚著姑娘。

她衝他嫣然一笑,站起身,“有人來找我了,我得走了,大哥哥。”

她俏皮地提裙跑下橋去。

煙粉色的裙衫飄動,輕盈似流連於花叢中的蝴蝶,也是照進景彥心中的一抹春光。

來,他輾轉聽,才道小姑娘是禮部侍郎溫留長的獨女,名喚溫亭晚。

待在溫泉行宮養病的日子裡,這個名字始終是支撐著景彥活下去的希望,他曾無數次在暗處偷偷看她,看她從懵懂稚嫩的女孩變婀娜多姿的女,美得驚心動魄。

他等了三年,在她及笄的那一年,他本欲向父皇求旨將溫亭晚賜予他為妃。可還未等他開口,不久,真有一道聖旨從皇宮直抵溫府,溫亭晚被封了妃。

可她的夫君不是他,卻是太子!

景彥的目光陰鷙,貼身的隨從壯著膽子上前,“王爺,該啟程了。”

護送他去江南的馬車一路出了京城。

景彥沒有回頭去看那道城門,他也沒必要去看。

就算皇帝已明言不許他回來又如何,總有一日,他會重新回到那座皇城,將屬於他的東西悉數奪回來,尤其是溫亭晚。

馬車在城郊行了半刻,忽而停了下來,四周寂靜異常,隻聽鳥啼及簌簌風聲穿葉而過。

“王......王爺請下車。”宦官尖利的嗓音在簾外響起。

景彥卻是不動,唇角揚起一絲嘲諷的笑,“怎麼,這麼快就到了?”

車外,一個的沉冷聲兒壓著怒氣緩緩而起。

“三皇兄此去不何日才,孤特來送你一程。”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很多人猜是三皇子救的,我都慌了。

確實是太子,那晚女主看清長相了,還畫了一幅畫(第5章末尾有寫),所以不可能認錯。

太子不記得是為了劇情,後麵會講

最後,你們之所以誤會一定是我給的暗示不夠明顯,我錯了!(土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