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換回來了6(2 / 2)

在她看來,就是因為溫亭晚多事,若沒有她幾次三番幫著景姝,景姝哪有在太後麵前出頭的機會,太後也不會在眾人麵前貶低她。

還同她學,學什麼,難道學她失寵於太子後隻能落魄地來攀附太後嘛。

晚膳用罷,宮人撤下杯筷碗碟,上了清茶,坐著說了會兒話後,太後便以休息為由遣散幾人。

景姝挽著溫亭晚的胳膊出來,想起方才她的食欲不振,問道:“皇嫂,是這裡的齋菜不合胃口嗎?你怎麼吃了這麼少。”

溫亭晚湊近她,低下聲道:“我不喜薑,麵前放了盤薑汁青菜,光聞著便讓我食不下咽。”

“你這麼討厭薑啊!”

雖說景姝也挑食,亦有不喜的食物,可不至於像溫亭晚一樣光聞見就沒了胃口。

“是啊,也不知怎的,之前還沒那麼嚴重,這一陣子光聞著便想吐。”溫亭晚同她玩笑,“你以後若是將加了薑的食物端給我吃,我必是要同你決裂的。”

“不會不會,皇嫂,我絕不會這麼做。”景詹當了真,一臉嚴肅,信誓旦旦同她保證。

“好好好。”

兩人嬉笑間,並沒有發現身後,四公主景嬈默默將此話聽了進去,眼珠一提溜,也不知打定了什麼主意。

溫亭晚與景姝的寮房並不在一處,兩人在一個拐角分彆後,溫亭晚陡然想起什麼,本欲回房的步子停了下來,旋即轉向另一個方向。

習語不明所以:“主子,你要去哪兒啊?”

溫亭晚步履不停,默默穿過一個月洞門,拾階而下,在崎嶇的山路上行了百步,便見半山腰上一顆高大的古柏樹。

夜間的古柏與白日的古柏看起來全然不同,月色傾斜而下,穿過繁密的枝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無數紅綢綴於其間,隨風飄揚,像是鬼手,頗有些陰森。

習語隻覺得涼風陣陣,雞皮疙瘩霎時起了一身,“主子,我們回去吧。”

溫亭晚不言,也並未感覺到害怕,她隻失神地望著樹梢上的紅綢,看著在月光的映照下,部分紅綢上的字隱約可見。

她的雙眸飛快在地眼花繚亂的紅綢間穿梭,她自己都不知自己究竟在執著什麼,偏偏要在這種昏暗的夜裡搜尋。

她是在兩年前掛的紅綢,說不定早被寺中僧人清理丟棄,怎可能還在上頭呢。

尋了一炷香的功夫,溫亭晚失望地垂下頭,正欲離開,收回視線的一瞬,她的雙眼卻猛然定在了一處,像是夢中注定一般,她仿佛看見一個破爛褪色的紅綢一角隱約寫著“信”、“溫”“晚求”。

“信女溫氏亭晚求”

她死死將目光定在那裡,唯恐下一刻隨著風動那條紅綢便會消失在她的視野中。

“習語。”她急急道,“你......”

她想把那條紅綢指給習語看,又怕習語找不著,隻對她道:“你幫我尋根竹竿來。”

“主子要竹竿做什麼?”

“你且去尋便是。”

習語一臉茫然,但還是聽命回院中去尋。

溫亭晚在原地候了半晌,都沒等到習語回來,她頗有些焦急,徑直上前踩著樹下的一塊石頭伸手去夠那條紅綢。

那簇枝丫很高,溫亭晚直起手臂,指尖卻隻堪堪劃過紅綢底部,她咬了咬牙,一手扶住身邊的樹乾,踮起腳,用另一隻手去碰紅綢。

石麵光滑,溫亭晚站在上頭頗有些搖搖欲墜。

幾步開外的林間,這一幕悉數落於一人眼底,溫亭晚的每一次晃動都讓他心頭一凜。他屏住了呼吸,將拳頭握得死死的,甚至做好了隨時衝出去的準備。

在幾番嘗試之後,溫亭晚終於得以拽住紅綢的一角,一把將它扯了下來。

“主子!”習語拿著竹竿回來,恰好看見這驚嚇的一幕,她將手中竹竿一丟,忙將溫亭晚扶了下來,“上頭危險,您怎能爬上去呢。”

“沒事。”

溫亭晚無所謂的笑了笑,垂首望向手中的紅綢。

經過兩年的風吹雨打,紅綢早已變得破舊不堪,滿是塵土,可上頭的字卻依舊分辨得出。

她用纖長的手指細細在紅綢表麵拂過,倏地笑出了聲,像是自嘲,像是感慨,又像是釋然。

兩年前那個滿懷期許,親手將紅綢係上去的少女,如今又親手將它摘了下來,當年的願望也隨著紅綢鮮豔的色彩一同消逝在了風裡。

“主子,這是您當年掛的紅綢嗎?這紅綢不能解,您自己給解了便不靈了。”習語勸她。

“不必靈了。”溫亭晚風輕雲淡道。

有些感情,總該做個了結。

她在附近尋了個淺坑,和習語一起,將紅綢放在了裡頭,再用泥石掩埋壓實。站起身的一刻,溫亭晚就像徹底丟掉了一個巨大的包袱,渾身輕盈自在,連呼吸都順暢得過分。

“我們回去吧。”

直到那窈窕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夜色中,隱藏的林後的人低聲吩咐。

“挖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放心,不虐女主,隻虐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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