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換回來了18(1 / 2)

景詹怔了怔, 溫亭晚的聲音含糊不清,他根本沒有聽清楚。

“晚兒,你在說什麼?”

溫亭晚漸漸緩過神來,渾濁迷蒙的雙眼也透出一絲清明。她說了什麼?她努力回想, 卻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景詹將心有餘悸的溫亭晚拉起來攬在懷中, 用低沉磁性的聲兒哄她。

“彆怕, 隻是一個噩夢。”

若放在平日, 溫亭晚定已推開了太子, 可方才的夢太可怕, 後背已被冷汗浸透不說,夢中那種劇烈的疼痛和渾身鮮血幾欲流乾的恐懼依然揮之不去。

她微微顫抖著,伸手回抱住了太子,將臉深深埋在他的頸間。

是誰都好, 此刻她隻想找尋一份安慰。

景詹身子一僵,旋即將大手落在溫亭晚的背上,一下一下輕柔地撫摸著, 直到溫亭晚的身子漸漸放鬆下來, 幾乎將整個人的力量都落在他肩上, 景詹才緩緩將她放下來,蓋好衾被。

他愣愣地坐在那裡,仔細分辨溫亭晚半夢半醒間喊出的那兩個字,像是誰的名字。

“小”什麼。

他思索片刻,笑著搖了搖頭, 既是夢魘後說出的話, 又有什麼好在意的。

自那夜溫亭晚做了個奇奇怪怪的夢後,陸陸續續總會夢見自己身處草原,荒漠, 或戈壁之上,站在她眼前的永遠是那個曾帶她騎馬的男人,雖說她根本看不清他的臉。

可令她疑惑的是,她此生從未踏出過京城,又怎麼夢見這些場景呢,而且夢中的場景真切地仿佛真實存在一般。

她盯著自己隆起的小腹,也猜測過莫不是傳說中的胎夢,然轉念又覺得不對,她夢見的東西與腹中的孩子實在八竿子打不著。

她甚至尋思著,要不找個人來替自己解夢算了。

可夢中的事還未解決,倒是溫亭澤的婚期先到了。

自家哥哥成親,溫亭晚自然是要到場的,她提前幾日出了宮,卻在溫府意外見到了一人。

那人同她行了個禮,喚了聲“亭晚姐姐”,與幾個月前相比言行舉止顯而易見規矩了很多。

溫亭晚衝溫亭若笑了笑,壓了心中疑惑,回房才同林氏問詢起此事。

“你亭若妹妹到底是你大伯父唯一的血脈,雖說你父親已明言與他們母女斷絕關係,但到底是不忍心看著你亭若妹妹受苦。”林氏解釋道,“逼她們走也是你父親的計策,實則一直派人盯著,前陣子亭若與你大伯母決裂後,你父親便將她接了回來。”

溫亭晚大抵能明白溫留長的用意,龐氏貪心不足,最終害得溫亭若隻能回義陽嫁人。溫亭若眼見龐氏毀了自己的一生,也看清了龐氏的為人,定不會坐以待斃。

溫留長等的便是這個時候。

“那大伯母那兒……”

“你父親已派人同她說清楚了,若還想讓亭若在京城嫁個好人家,她便得安分守己,乖乖待在義陽。你父親請了嬤嬤教亭若規矩,到時候再給她尋一門好親事,也算對得起你大伯父了。”

溫亭晚點點頭,溫亭若被養成這般嬌縱的性子,溫留長也自責不已,而今也隻能使這法子,隻希望溫亭若懂得知足才好。

大婚當日,天色未亮,溫亭澤和溫留長一起去祠堂告慰祭祀先祖後,才由媒人領著前往賀家迎親。

溫亭澤如今貴為定遠侯,新婦自然是要迎到定遠侯府的,因而溫亭晚晨起便直接由溫府趕往定遠侯府。

整個定遠侯府紅綾飄飛,喜氣洋洋,約莫一個多時辰後,便聽喧天的鑼鼓聲漸近,浩浩蕩蕩回返的迎親隊伍出現在了街巷儘頭。

溫亭澤行在最前頭,身著喜服,騎在駿馬之上,彆有一番英姿,然麵對周遭的奉承恭喜之聲,他卻隻是僵硬地扯來嘴角,彆提有多彆扭。

溫亭晚遠遠望著,忍不住笑出了聲,溫亭澤那副樣子,哪裡像人家神采煥發的新郎,倒像是被人拿著刀脅迫了。

花轎在定遠侯府門口緩緩而停,讚者請新娘下轎,轎內卻遲遲沒有動靜,周遭看熱鬨的人不免窸窸窣窣起來。

讚者低咳了一聲,再一次提聲道:“請新婦下轎。”

轎中依然一片安靜。

喜娘急切地想掀簾,卻聽裡頭人聲若蚊呐地說了句什麼,喜娘麵露難色,看向溫亭澤。

溫亭澤微一蹙眉,翻身下馬,走到了喜轎前,壓著聲兒問:“怎麼了。”

帶著些許哭腔的聲音從轎內傳出來,“坐太久,我腳麻了,站不起來。”

溫亭澤聽罷,頗有些煩躁地撇了撇嘴,不顧喜娘的阻攔,直接掀簾而起,彎腰將裡頭的賀槿湫抱了出來,徑直步入了正廳。

人群中一陣詫異的低呼,畢竟先頭不少人臆測,定遠侯會娶賀家六姑娘,定是賀六姑娘使了手段,定遠侯是逼不得已,可看如今這情形,似乎並不是這麼回事。

僵硬地蜷在溫亭澤懷中的賀槿湫弱弱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有些緊張再加上坐得久了才會腿麻。”

雖然隔著喜帕看不見,可溫亭澤還是能從賀槿湫的語氣中想象到她眉目擰在一塊兒的無措模樣。

“我知道。”他淡淡道。

“我是不是很沉?”賀槿湫歎了口氣,“我這兩天想了想,總覺得外邊說得對,我倆成親這事兒,怎麼都是你吃虧,便多少覺得有些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