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真追妻之路3(2 / 2)

“師父,你幫幫我,去塹庸關找哥哥,告訴他我還活著。”

溫亭晚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溫亭澤了,京城對她來說可謂遠在天邊,隻有把消息遞給身在塹庸關的溫亭澤她才有可能逃出夏國,況且溫亭澤與尹一桐相識,他應是會相信他說的話的。

她思忖了片刻,保險起見,又在雅間裡尋出給客人用的筆墨來,給溫亭澤寫了一封簡單的信塞給尹一桐。

“先生,這到底不過是一幅畫而已,你何必如此執著,如今我既看上了您這幅畫,您便賣予我,價錢定不會虧了先生。”

她指了指門,示意他出去,無聲道了句:“拜托了,師父。”

尹一桐鄭重地點了點,高聲道:“夫人既然這麼說,我覺得我們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說罷,他快速上前抱了溫亭晚一下,在她耳畔低聲道:“一個人小心點,師父我一定儘快找你哥哥來救你。”

溫亭晚的眼淚一個沒忍住稀裡嘩啦砸下來,可現在不是傷情的時候,尹一桐抱完她,隨即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氣衝衝地甩門而去。

阿蘭探著小腦袋在門口望了半晌才進來,瞧見溫亭晚眼圈紅著,疑惑道:“夫人你怎麼哭了。”

溫亭晚瞥了她一眼,隨口道:“氣的!”

出了茶樓,她隨意在街上買了些小物件,回到客棧時,呼延卓已叫了飯菜在樓下等。看到她去了這麼久,顯然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但懶得跟她爭吵,隻道:“我們今夜便要去蒼連山。”

“今夜!”溫亭晚驚了驚,“今夜是除夕,連一夜都等不了嗎?”

呼延卓並沒有回答她,似乎也覺得沒有回答她的義務,隻托腮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我方才得到了一個消息,是有關你的太子殿下的,想知道嗎?”

溫亭晚不言,眨了眨眼,偏過頭去。

呼延卓也不管她想不想聽,自顧自道:“聽聞你的太子殿下,因為對你思念成疾,連政事都不理了。前幾日你們驍國的皇帝為了讓他換換心情,便給他派了個調查私鹽一案的差使,讓他下江南遊玩去了。”

他傾身靠近溫亭晚,笑得惡劣,“江南多美人,你說,你的那位太子殿下見到那麼多鶯鶯燕燕,還會記掛你多久?”

“呼延卓!”溫亭晚冷冷道,“你很無聊嗎?”

呼延卓挑了挑眉,視線投向了窗外,“趁著現在,再好好看看吧,你們驍國的河山,隻怕過了今晚,你餘生都見不到了。”

溫亭晚掀開幕籬一角,抬眸眺望著,四四方方的雕花窗框住遠方連綿起伏,白雪皚皚的蒼茫雪山,她將手覆在小腹上,不知該作何心情。

她本以為直到臨產前她都會安安靜靜地待在宮中,不曾想卻要在孕期跨越了兩國之境,經曆這麼艱險的事,倒是可憐孩子,要陪她一起受苦。

天色暗得很快,入夜後,整個鎮子卻熱鬨了起來,充斥著新年的爆竹聲,賀喜聲,可對溫亭晚來說怕是此生最糟糕的一天。

她即將被人脅迫著離開國土,去一個她不曾去過的地方,在一群她不認識的人中,以一個莫名其妙的身份生存,渺茫的前路令她心生畏懼。

阿蘭扶她上了馬車,溫亭晚倚著車窗,最後深深地往外看了一眼。

半個時辰後,一行騎馬的人在同一家客棧門口停下,宋禹揮手招來門口的小二問詢:“你們這可還有空房?”

“有有有,客官來得真巧,不久前剛有人退了房,正好夠幾位住下。”

宋禹向景詹投去詢問的眼神,見景詹點頭才道:“好,要三間上房,再給我們上些熱菜來。”

一行人翻身下馬,進了一樓大堂,甫一坐定,小二便湊上來,殷勤地問道:“客官可有什麼忌口的,例如不吃薑之類的?”

聽到“薑”這個字,景詹眸光一凜,“為何要特意問?”

小二歎了口氣,“今日有一位客官說自己不喜薑,怨我上了放了薑的菜,大鬨了一場。我們掌櫃的為了防止這種情況,才讓我們以後問問客人們都有什麼忌口的?”

宋禹看出景詹的異常,疑惑道:“爺,有什麼問題嗎?”

景詹不答,繼續問小二:“那位客人可是以幕籬遮麵,還懷著身孕?”

“對對對。”小二忙點頭,“雖幕籬遮得牢牢的,但看她坐臥行走確實像是有孕的樣子。”

“他們還住在客棧嗎?”宋禹也聽出問題。

“他們剛走,大約在半個時辰之前,好像往蒼連山方向去了,你們說奇不奇怪大過年的……誒,客官你們去哪兒啊?”

小二話音未落,景詹一行已飛快站了起來。

溫亭晚不喜薑,景詹早已將她這習慣深深印入腦海,乍一聽到小二提起,他便下意識將那人與溫亭晚聯係在一起。

他們一路幾乎循著溫亭晚留下的痕跡而來,可總是晚一步,日趕夜趕卻還是落下一天半天的行程。

這是頭一次,他離溫亭晚那麼近,他一定要在她進夏國之前將她帶回來。

那廂,馬車行在崎嶇顛簸的山路之間,溫亭晚卻疑惑不解。蒼連山陡峭,馬車到了一定的路段上不去,她身懷有孕,呼延卓不可能帶著她翻山越嶺。

呼延卓似看出了她的心思,“我們不爬山,有彆的路可走。”

他話音剛落,馬車便停了下來,車外有人道:“二皇子殿下,屬下已探查過隧道,其後的事也安排妥當了。”

聽到外頭人的稱呼,溫亭晚淡淡瞥了呼延卓一眼,卻沒有多麼驚詫。

二皇子殿下?他果然是夏國皇室的人。

“好。”

呼延卓應聲後,馬車再次開動,車廂內明顯幽暗下來,看來便是進了所謂的隧道。

“這條隧道是幾十年前留下的,也不知是誰開鑿,我當年發現時便已存在。”呼延卓看著溫亭晚,那雙琥珀色的瞳眸深邃,像野獸看著被自己抓在手中的獵物一樣囂張,“等過了這條隧道,便是大夏的國土了。”

溫亭晚垂眸,鴉羽般濃密的長睫顫了顫。

是啊,等過了這條隧道,她就會徹底變成一條砧板之上任人宰割的魚。

也不知在隧道上駛了多久,忽有一匹隨行的馬駛到車窗前,急切道:“二皇子殿下,後麵似乎有一群人趕上來。”

呼延卓蹙眉道:“是誰?”

“隧道裡太暗,看不出來,或許也是想通過這條密道去大夏的人。”

溫亭晚聽說後麵有人,心頭一動,正想掀簾探看,卻被呼延卓按住了,隻聽他沉聲道:“讓車夫加快速度,無論是誰,按原計劃執行。”

“是。”

溫亭晚隱隱覺得不安:“你要做什麼?”

呼延卓沒有答她,從袖中不知掏出什麼塞進了她的耳朵了,周圍的一切聲響突然就消失了。

雖聽不見,但她還是能感受到猛烈的震動,她杏眸微張,意識到什麼,猛地掙開呼延卓的手,掀簾往後看去。

馬車已駛出了隧道,隧道出口的□□被點燃,山石滾滾而落,把隧道出口徹底堵住了。

山石落下的瞬間,她仿佛看見縫隙之間一匹棗紅色的駿馬和那張令她熟悉的臉。

呼延卓伸手拿掉了堵在她耳中的東西,聲音中帶著幾分嘲諷:“你莫不是在期待什麼,死心吧,沒有人會來救你的。”

溫亭晚扯開嘴角苦笑了一下,沒錯,想是她眼花了。

畢竟,太子如今正在去江南的路上,恰是快活自在的時候,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隧道之中,一片狼藉,宋禹從地上站起來,看都沒看被他護在身下的老道,慌忙在黑暗中找尋。

“殿下!殿下!”

“我沒事……”一個低沉的聲兒從角落裡響起。

宋禹點燃火折子,才看到坐在角落中麵色蒼白的景詹,鮮血染紅了他半件衣袍,宋禹驚道:“殿下,你受……”

“人都沒事嗎?”景詹打斷他。

其他幾名暗衛聞言皆應了聲。

“紅纓呢?”他又問。

宋禹過去查看了一眼,“還好,幸好殿下反應及時,隻被是飛濺的砂石擦傷了。”

景詹舒了一口氣,突然想到什麼,驀地勾唇笑起來,“我看到她了……”

宋禹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這個她,指的是太子妃吧。

“可惜又遲了一步,如今晚兒進了夏國的國境,事情便有些麻煩了,”他抬眸看向宋禹,“大驍在夏國設有密探,明日我們去夏國,想辦法混進去。”

宋禹沒有應聲,隻盯著景詹的傷處,凝眉勸道:“殿下,您先去處理傷口,您傷得不輕。”

“孤沒事。”

景詹疼到額頭泛出冷汗,但還是強撐著從地上站起來,宋禹這才看清他右臂和後背的衣衫都爛了,露出的傷口血肉模糊,想是方才的爆炸所致。

“殿下……”

宋禹隻是景詹手下的一個暗衛,他望著景詹堅毅的背影,終究不敢勸什麼。

一隻手忽得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宋禹轉頭,便見老道笑道:“小哥,奉勸你一句,今後千萬不要愛上女人,貧道我活了幾十年,看過的男男女女無數,像這般陷入情愛的男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不是變成傻子,就是變成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