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真追妻之路4(2 / 2)

這段日子以來,呼延卓將她鎖在殿中,幾乎沒有理會她,可今日,兩人透過這扇小窗四目相對後,呼延卓突然朝溫亭晚的方向走去。

他開口便道:“看你近日聽話,我會命阿蘭卸了門鎖,也會常讓珊兒來陪陪你。十日後便是聖女的封祭大典,你好生準備準備吧。”

聽他的神色口吻仿佛是給了多大的恩賜,溫亭晚冷眼看著他,忽得嗤笑了一聲。

“呼延卓,我是你養的一條狗嗎?每日囚在籠子裡,還得乖乖聽你的話。”

呼延卓麵色黑沉,一言不發,折身而去,還未踏出兩步,便聽身後溫亭晚問道:“蕭溯是誰?”

腳步倏然一滯,呼延卓轉過頭,眸光淩厲陰鷙,“你從哪裡得知這個名字的?以後在宮中,決不能提起這個人,聽懂了嗎?”

一個六十年前的人,為何不能提起?

凝視著呼延卓那雙琥珀色的瞳眸,溫亭晚似乎從中看出了些細微的東西,她唇角微勾,說出自己心中的猜想。

“你很怕他?”

呼延卓的雙眸劇烈震動了一下,“胡說八道,我怕一個死人作甚麼!”

他掩下被看穿的窘迫,拂袖而去。

“蕭溯......”

溫亭晚反複琢磨著這個名字,她總覺得她所知的一切冥冥之中可以與什麼東西聯係在一起,可就像是缺少了什麼細小的部件,所有的東西都是七零八落,無法拚接。

或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是夜,溫亭晚又發了夢。

隻是這一次,她卻像一個觀戲的看客,站在滂沱的大雨中,卻淋不濕半分。

她看見雨滴砸在泥濘的道路上,濺起鮮紅的血花,橫七豎八的屍首順著蜿蜒的小徑鋪開一路,路的儘頭,一個身披盔甲的男人持劍站在那裡,雨水從他的頭上澆下,洗刷他麵上和盔甲之上的血跡,縱然狼狽不堪,他那雙鷹眸仍死死地鎖住眼前的女子不放,他緩緩伸出手。

“阿環,我來接你回去。”

幾步開外的油紙傘微微上移,露出傘下之人精致的麵容,溫亭晚倒吸了一口氣,因那人幾乎與自己生得一模一樣,隻眉宇間多了幾分妖嬈。

她眸色冰涼,淡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蕭溯,你是不是會錯了意。我樂環對你不過隻是一時癡迷罷了,如今我放著好好的大夏聖女不當,憑什麼跟你回去,是要再冒死為你采一次天山雪蓮還是再為你取一次問心劍?”

蕭溯的眸中透出悲傷,“我知道你說得不是真心話,從前是我不好,往後我都會好好待你。”

樂環搖了搖頭,“當初你救我的那份情,我也算是報給你了。蕭溯,你根本不是真心喜歡我,我騙了你一件事,我曾對你下了虞族的禁術易情術,你對我的情意原是屬於我的,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假的而已。既已兩不相欠,我們此生......不要再見了吧。”

易情術!

乍一聽到這三個字,在溫亭晚腦海中纏繞難解的紅線倏然理順散了開來,所有的一切都完美無瑕地拚合在了一起。

滂沱的大雨一瞬間傾瀉而下,像一道簾幕,將那些場景隔絕開來,最後她隻能看見樂環決絕地上了馬車,留給蕭溯一個殘忍的背影。

床榻之上,溫亭晚緩緩地睜開眼,卻是眸色清明。

來自草原部落的將軍,南疆巫女出生的聖女,還有聖女口中的易情術......

原來老道給她的那本話本中的故事竟然是真的,那應該就是樂環與蕭溯的故事吧。

可為何樂環會與她生得這麼像,是巧合嗎?

溫亭晚屈膝坐起來,夜色寂寥,連一點蟲鳴之聲都沒有。

身在異國他鄉的濃濃無助感隨著淒涼的夜色一同向溫亭晚襲來,想起夢中蕭溯來救樂環的場景,她終於忍不住低聲呢喃。

“殿下......”

有了呼延卓的許可,呼延珊時常光明正大地來她殿中小坐,她那俏皮的模樣,總令溫亭晚想起景姝,景姝很是喜歡和她撒嬌的。

可她畢竟不是景姝,每每呼延珊同她說話,溫亭晚都隻是乾巴巴地回兩句,但呼延珊也不覺得無趣,自己一人便能講上好久。

這日,呼延珊興匆匆跑進殿內,獻寶一般把手上的東西給她看:“聖女姐姐,你瞧,我今日給你帶來了什麼好東西。”

呼延珊把手心打開,其上赫然是一支紋樣質樸的白玉蘭發簪,雖說是平平無奇,卻是吸引了溫亭晚的注意,因這發簪的式樣分明來自於大驍。

“這個你哪兒來的?”她問道。

見溫亭晚難得生了興趣,呼延珊把發簪遞給她道:“我就知你喜歡,這是自驍國到大夏行商的人帶來的,之前有人引薦給我,我看過了,這一批首飾的樣式都很不錯,我就想著讓聖女姐姐你也來挑一挑。”

說罷,呼延珊拍了拍手,便有一人垂首進殿來。

即使弓著背,也依然能看出身形高大,看他遠遠地從庭中行來,溫亭晚一瞬間竟有些恍惚。待走近了,那人一抬頭,卻是完全陌生的一張臉,溫亭晚失落地垂眸為方才自己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想法感到可笑。

商人捧著一個木匣,對呼延珊恭敬地行了個禮。

“將飾物的樣式給聖女大人看看吧。”

“是。”商人應聲將木匣展開來,從木匣中挑了一件,旋即半蹲著身子呈給溫亭晚。

溫亭晚無精打采地抬眸看去,卻怔愣在那裡。

商人手中拿著的赫然是一支金累絲鑲寶牡丹花步搖,隻聽他用那低沉熟悉的聲兒問道。

“聖女大人喜歡這式樣的首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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