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這會兒也隻當胤禛是沒話找話,回道:“還好,是有點熱,不過回來沐浴後好多了。”
胤禛細細打量她的臉色,發現確實隻是有些不正常的紅暈,才放下心來。
“對了。”被暗中磋磨這事兒不能說,但德妃明麵上的懲罰還是得告知一聲的,“今日入宮請安,因我沒有照顧好你的身體,導致你身子虛弱,額娘有些生氣,罰我禁足半年,每日要抄兩卷經供奉在佛前。”
齊布琛的語氣平淡,但胤禛心中卻越發愧疚與疼惜,明麵上的懲罰都這般重,暗中的懲治又該是何種模樣。
他不敢想。
他有些後悔,不該以身體虛弱的名義去推拒秀女,他該想個更好的法子的。
本是想叫福晉看到他的誠心,卻沒想到反連累了福晉受罪。
都是他不夠周全,以後,再做什麼事,一定要考慮好所有後果才行。
胤禛暗暗在心中給自己定下規矩,麵上也沒忍住,對齊布琛愧疚的道歉:“是我思慮不周,連累了你,佛經我會抄。”
齊布琛看著道歉的胤禛,心下有些感慨,老實說,今天這一波她自覺跟胤禛沒有任何關係。
胤禛是想害她嗎?不是。相反,胤禛是將一顆心都掏出來給她,若不是心悅她,若不是以為她是因為秀女之事才拒絕他,胤禛怎麼會拿自己的身體說事,去嘗試與普世皆有的規則對抗。
他其實也是扛著風險的,但他沒考慮自己,反而在向她道歉。
麵對這樣的心意,齊布琛真的覺得自己十分混賬,她從始至終都在糊弄胤禛,她在玩弄彆人的真心。
“你…你不必這樣的…”齊布琛有些艱難的道,“這與你沒有關係,不是你的錯。”這樣沉重的感情讓她覺得壓力很大,無力承受。
她怎麼這樣好,因他被罰,不怨怪不說,反還來寬慰他。
胤禛眼眶微酸,稍稍抬頭,不想讓福晉察覺到他的些微失態。
“好,我們不說這些。”不能辜負這份心意,“餓了沒?用膳吧。”
鑒於齊布琛生病了,胤禛就沒讓將膳食像往常一樣擺在堂間,而是擺在了齊布琛休息的這座榻上。
兩人盤腿坐在榻上,分列案幾兩側,四目相對。
齊布琛先避開視線,拿起筷子:“吃吧。”
按照規矩,齊布琛必須得等胤禛先動筷才能動,但兩人此時沒一個在意這個規矩,伺候的下人也都隻當沒看見。
中暑的症狀還沒完全消退,齊布琛的胃口並不是很好,胤禛一個勁兒地給她夾菜,她嘗試吃了幾口,實在咽不下去,歉意地放下筷子:“我吃飽了。”
見她實在吃不下,胤禛也不好勉強,隻吩咐道:“讓膳房多備些清淡開胃的,半個時辰給福晉送一回。”
“不用如此。”齊布琛無奈道。
對於他的大張旗鼓,齊布琛一直覺得有些接受不能,但嘗試勸說過幾回,胤禛卻都是嘴上答應的好好,回頭依舊如故。
這次也是如此。
胤禛解釋道:“這幾日天熱才如此,等你胃口開了,就不必了。”反正這幾日你是彆想讓我改變主意了。
胤禛終究才是四阿哥府真正的主子,當他不插手的時候,下人自然會乖乖聽齊布琛的話,但當他表露出堅定的意誌時,下人們聽誰的無需多說。
更何況這種明顯是對福晉好的事,下人們隻會覺得爺這是在寵愛福晉,福晉推拒也隻是不好意思,不會去想該聽誰的不該聽誰的。
認識到這一點,齊布琛便閉了嘴不再發表意見,胤禛則滿意的回了前院。
這次中暑不算太嚴重,但齊布琛依舊被逼著在屋裡養了三日。這幾日的佛經,都是胤禛下衙回來後,模仿她的筆跡抄的。
不得不說的是,胤禛的模仿能力是真的強,齊布琛的字一直是在進步的,但他就是能連這種進步都模仿出來,達到齊布琛這個正主都分不清的地步。
三日後,齊布琛不願意讓胤禛再替她抄寫,這隻會讓她覺得欠胤禛更多。
胤禛卻不答應,兩人爭執一番後,最終各退一步,決定一人抄一卷。胤禛還想邀請齊布琛跟他一起在前院書房抄,被齊布琛拒絕了。
密閉空間裡單獨兩人一同做一件事,齊布琛太明白這樣有多容易滋生情愫,畢竟她曾經就是打著這樣的目的,讓胤禛教她練字的。
當初天真,以為能控製這種感情的程度,如今卻是後悔都來不及,哪還敢再重蹈覆轍。
齊布琛的拒絕讓胤禛遺憾,兩人就這樣各自在兩個地方抄著相同的佛經。
沒幾日,就到了乞巧節,府裡的丫鬟們都興致勃勃的圍在吉祥缸前,投針驗巧,齊布琛也跟著湊熱鬨。
正當大家玩的熱鬨之時,胤禛回來了,將齊布琛單獨叫進屋內,遞給她一個包裹。
“換上這個,隨我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