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眉頭皺了起來, 他最是不喜這種有悖倫常之事。
齊布琛猶豫了一下又道:“其實,有小道消息說赫舍裡氏不是閉門不出,而是被隆科多和李四兒兩人害了,重病臥床。但這消息無緣無頭,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畢竟赫舍裡氏也有兒子, 如果額娘被害了他不應該沒反應。”
“即便如此, 隆科多對李氏的寵愛也絕對不少。”齊布琛咬咬唇, “我怕他,要給李氏報仇。”
“他敢!”胤禛怒道,摟住齊布琛不滿道, “你怕什麼!你是四福晉!還用的著怕一個玩意兒?便是隆科多,他若敢對你出手, 那是真的不想活了。”
“便是明著不對我動手,私下也有可能針對,還有那些下人,說不得也會被暗害。”齊布琛沒有就此放下心, 她還要給胤禛心裡埋下更多的種子,“我最怕的是他暗中針對你。你不知道, 我使人打探了, 李氏與其他夫人起衝突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隆科多都會找那家人的麻煩,逼迫那些官員讓他們的夫人上門給李氏賠禮道歉。”
這些事胤禛還真不知道,不可思議地問道:“真的?”
“嗯。”齊布琛重重點頭, “隆科多院裡的下人都是稱呼李氏為夫人的,出門在外也是,李氏也擺的是正房夫人的架勢。這種事情不是一回了, 許多人都知道,隻不過李氏以前惹到的人都是遠不如佟家的人,事情才被壓了下去。這次,除了我,還有刑部童侍郎府上的夫人,也不知隆科多會不會對付人家。”
胤禛緩緩撫著她背,皺眉沉思一會兒道:“這事我知道了,我會注意隆科多的。”
他又捏捏齊布琛的臉,不滿道:“隻是你是不是也太小瞧你家爺了,嗯?若是連你打了一個玩意兒的事都不能給你撐腰,那我還做什麼四阿哥,在你眼裡,我就這麼沒用,嗯?”
“我沒有這個意思。”齊布琛在他懷裡蹭了蹭,“隻是……佟家畢竟是皇阿瑪的母族和妻族,你又在佟額娘身邊養大,我不想你因為我,跟佟家有所齷齪,兩邊為難。”她頓了頓,小聲道,“其實我現在有點後悔,當時太衝動了,一猜到她是李四兒,想到她做的那些事,我就沒忍住,給你惹麻煩了,對不起。”
胤禛捏住她的臉,抬起和自己對視,眼裡有火氣:“琛琛,我在你眼裡就這麼糊塗,嗯?何親何疏都分不清?不說一個李氏、一個隆科多能不能代表整個佟佳一族,便是再退一萬步,爺就是和整個佟佳一族都不對付,那又怎樣?他們又能將爺如何?他們是皇阿瑪的母族和妻族,爺難道不是皇阿瑪的親兒子?”
齊布琛欲言又止,有個問題壓在她心裡好久了,可以說她對胤禛潛意識裡的不信任絕大部分都是因為這個。
她想問。
她沒忍住。
齊布琛的胳膊像是藤蔓一樣攀上胤禛的脖子,嘴巴吐氣如蘭地湊到胤禛耳邊,以極低極低的氣音說著蠱惑人心的話:“你……就沒想過,如果能得到佟佳一族的支持,你有可能…登上…那個位置嗎……”
胤禛摟著她的胳膊忽的箍緊,勒的齊布琛生疼,胸口劇烈起伏,可見這句話給他的刺激絕不小。
不知過了多久,胤禛的胸口才平靜下來,他抵在齊布琛耳邊,咬牙切齒,以低不可聞的聲音道:“你究竟是哪裡來的這麼大的膽子!”
齊布琛既然說出了口,就乾脆說到底:“你隻說,你真的沒想過……”
不等她說完,胤禛就斬釘截鐵道:“沒有!”他恨恨咬住齊布琛的耳朵,廝磨道,“我從未想過!太子聰慧賢良、文武精通、政績不俗,是為正統,不說身份,便是能力,我們這些兄弟哪一個及得上太子!我又怎會有如此大逆不道之想法!我一直想得,都隻是做個賢王!”
他難得厲聲斥道:“這種話,以後一個字也不許再提。這種想法,也不許有!知道嗎!你不懂,這種話若是流露出一絲半點,即便我是皇阿哥,也難逃萬劫不複!更彆說護住你!”
齊布琛能聽出來,他如今是真的沒想法,也是,如今太子的地位穩固如山,每次康熙出巡,都是太子監國,朝廷上下都以半君之禮對待,九龍奪嫡之事,如今根本無跡可尋。
“我錯了。”齊布琛軟軟道歉,小聲道,“我就是…偶爾聽到流言,說大哥…我就想到你……”
“大哥?”胤禛眉頭狠狠擰起,“誰傳的?哪裡傳的?大哥固然與太子有些不對付,但絕不會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再說大哥勇武有餘、謀略不足,根本沒有儲君之姿。”
齊布琛趴在他肩頭,兩人就以這樣親密無間的姿態談論著驚世駭俗之事:“是之前去康親王府上憑吊時,我為了躲三嫂,躲在沒被人注意的角落,聽兩個不認識的福晉悄悄說的。說明珠大人給幾個兒子女兒找的結親對象都位高權重,說是在…是在替大哥…籠絡…”
胤禛呼吸一窒,不由自主地開始想納蘭明珠的親家有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