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2 / 2)

但馮斂臣立刻發現他:“你終於到了。”他笑道,“怎麼沒提前打個電話?”

咪咪從窩裡走過來,衝譚仕章喵喵叫了兩聲。

譚仕章彎腰摸了他一把,手上帶著雨水的潮濕,它覺得不喜歡,但

() 是抗議也柔聲細語,隻是一扭頭回窩舔毛去了。馮斂臣站起來,他一動,便從畫裡走到塵世:“外麵雨還大嗎?”

譚仕章出了口氣:“像漏了窟窿似的。司機的車停在樓前,就這麼幾步都差點澆透。”

馮斂臣讓他去洗澡,浴缸裡已經放好熱水,小彆盛新婚,譚仕章把他拖了進去。

結果都洗了個透徹,兩人熱氣騰騰地出來,馮斂臣把冷氣溫度調高了一點。

譚仕章上了床,看見馮斂臣把剛剛看到書放到床頭櫃上:“你在看什麼?”

馮斂臣把封麵側了一下:“在你書房找的,不介意吧。”

是譚仕章公寓書房裡擺著的《珠寶首飾繪畫表現技法》。

這書譚仕章已經用不到了,但不是完全不再看了,就算是基礎性的專業書,有時也是常看常新,書頁的天眉地腳上有許多手寫筆記,譚仕章調侃:“馮總又要朝設計領域涉獵了?”

馮斂臣沒搭理他:“閒著也是閒著,隨便翻翻。”

譚仕章摟著他倒下去:“大周末的,到底哪裡想不開,你能不能先把它扔一邊。”

馮斂臣隨意笑笑,俯過去,嘴唇在他額頭上印了一下。

譚仕章睜開眼,目光幽邃地盯著他。經曆了十來個小時的飛行,風塵仆仆地從異國他鄉趕回來,是個人肯定都要累,他臉上有不明顯的疲色,原本仿佛沾枕頭就能睡著了。

馮斂臣側躺著,一條胳膊隨意肘撐著腦袋,另一條胳膊搭在他身上。

纖長的手指插在譚仕章發根裡,有一下沒一下地捋著,目光寧靜和他對視。

馮斂臣其實本想重新談一談譚仕章走前的那個提議,所謂兩個人試試,不管是理解成同居,還是理解成進入一段更正式的親密關係,這個月來他的確考慮過,覺得都可以接受。

照兩個人的性格,實在想象不出愛得死去活來是什麼樣子,永遠不溫不火仿佛才是常態。

但是馮斂臣享受身邊有個人,遇事有商有量的感覺。何況話說,走上社會多年之後,有幾個人真會盼什麼死去活來的愛情,大部分人的狀態,不過就是因為“合適”走到一起。

合適也是個寬泛的概念,家境合適,學曆合適,年齡合適……很多人其實連是不是真的合適都未必清楚,稀裡糊塗捏合到一塊,能遇到一個心性和習慣都合拍的人已經屬實難得,這次錯過容易,再想找下一個都未必遇到了。為此即便承擔一些風險,也覺可以接受。

隻不過以後在外頭,尤其在公司,保密工作大概更辛苦,不知要偷偷摸摸到幾時。

馮斂臣決定不想那麼多,熄了床頭燈:“你休息吧,明天早上我就不喊你了。”

譚仕章周末睡了兩天倒時差。

他躺著的時候,馮斂臣在公寓走來走去,乾自己的事,喂貓,看書,陪張遠山組隊打遊戲,睡醒的時間,兩人則關起臥室門廝混,休息夠了,分彆了幾個星期的寂寞亟不可待地也需撫慰,私下馮斂臣掛在譚仕章脖子上,到周一上班

,打起領帶,又是隻可遠觀的一副形象。

通勤雖然都是從公寓出發,兩個人還是分頭,各自開各自的車。

兩車一前一後,默然保持距離,直到離公司還差兩條街的路口才被插隊的車衝散。

這天午休快結束的時候,集團前台把玻璃門打開,見有個陌生麵孔在外麵抬頭看招牌。

是個瘦條條的中年男人,長得不難看——其實仔細看也不算中年,外表更像二十幾三十出頭,還背著雙肩包,隻是他眼神頗顯滄桑,又不修邊幅,以至於雜糅出一種複雜的年齡感。

前台掛起職業微笑:“您找哪位?”

對方好像沒想過這個問題,思考了半天才說:“找……找馮斂臣吧。”

“好的,請問有沒有預約?沒有的話要麻煩先登記一下,我幫您打電話確認。”

那人說了聲“好的”,接過圓珠筆刷刷簽下名字——薛青平。

片刻之後馮斂臣匆匆趕來,看見薛青平又恭敬又意外:“薛先生,你怎麼來了?”

薛青平鎮定自若,沒事人似的四下張望:“路過。上午在附近辦事,待會兒還要順路接孩子放學,沒這麼早下課,我也沒地方去,正好想起你們公司在這邊,所以過來看看。”

他這些年脾氣好很多,主要體現在講話知道客氣了,但是不按常理出牌的風格難改。

雖是突兀上門,讓人摸不著頭腦,但總不能不接待,馮斂臣也不確定拿薛青平怎麼辦,總之隻能先帶著參觀一下:“那去看看我們的展廳?”

薛青平倒是好商量,說可以啊沒問題,兩人轉身看見樓梯口有個身影,是譚仕章聞訊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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