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甫內心忐忑:“李將軍想要如何?”
說話間,回頭望向帳外,一股寒氣頓時從足底升起,直灌腦門。
從軍多年,曹仁甫深諳排兵布陣之道。
帳外自己帶來的兵卒,看似與大雪龍騎兵卒熟絡熱聊,可曹仁甫深知,他們早已落入對方包圍圈。
隻要一聲令下,百餘名兵卒,便在頃刻之間命喪黃泉。
“今夜一戰,大雪龍騎傷十七人,責任全在濮陽駐軍,所以…
濮陽必須作出賠償,要不然,我的這幫兄弟,可能不會答應。”
曹仁甫眼神迷惘。
不是帶了賠禮麼?十七名傷卒而已,還不夠?他想做甚?
“不知將軍想要怎麼賠償?”
“戰馬、甲胄、長槍、佩刀、彎弓各五百,箭矢一萬六千。”
曹仁甫頭皮發麻。
這小子真敢獅子大張口,五百戰馬?就算把他的戰馬算上,恐怕也湊不夠。
嘴角擠出一抹苦笑,隻能把濮陽現狀告訴對方。
“如今中原混戰,洛陽往東至山東境,大半落入瓦崗匪軍手中;
濮陽之所以暫時歸屬朝廷,並非瓦崗軍心善,而是整座濮陽早被滲透成篩子,隻要他們想要,隨時能取;
濮陽目前守軍六千,朝廷為集結大軍剿滅瓦崗,早在一年前,就把濮陽的精兵強將調至洛陽;
所以,你想要的武器,恐怕恕難從命。”
此事李紹恭也有所耳聞。
大雪龍騎首戰,從武邑縣得到戰馬近三百,越往南,戰馬數量急劇減少。
連下四城,戰馬數量加起來,也僅有四百餘匹。
李紹恭笑而不語,他相信,濮陽還有潛力未被挖掘。
“戰馬、甲胄、長槍、佩刀、彎弓各五百,箭矢一萬六千,已是底線。”
李紹恭目光深邃:“曹將軍若不能做主,回去告訴濮陽太守,相信他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曹仁甫嘴角抽搐,強忍怒氣:“我這就回城告知太守,由他來定奪。”
“好!”
“明天一早,送物資時,記得多帶些車輛,外麵五百具屍體不儘快處理,恐生瘟疫。”
“告辭!”
曹仁甫拂袖離去。
“謝曹將軍饋贈!”
八百大雪龍騎整列兩側,軍容威儀逼人,鬥誌昂揚,目空一切,聲音洪亮震天,臉上透著凜冽殺氣。
曹仁甫內心再次震撼。
這樣的一支騎兵,難道真是這個十六歲的少年,所能培養出來的?
心中突然靈光乍現,低聲囑咐,讓左右兵卒細數,自己也在心中念念有詞。
數到最後,內心惶恐不安,一顆心跟著砰砰直跳,果真隻有十七名兵卒帶傷。
渾渾噩噩離開營地,曹仁甫心情複雜,神思恍惚。
死在路邊的五百兵卒,都是經他悉心教導,就算再不濟,也不至於連一個敵人都殺不死,就被全殲吧?
遂讓隨行兵卒統計。…。。
片刻後,兵卒過來彙報,五百兵卒多被箭矢射殺,近百名兵卒被槍捅死。
少量兵卒因二次補刀而死。
曹仁甫呆愣當場,臉上全是頹敗之色。
兵卒的武器嶄新,沒有豁口,證明沒有交鋒,顯然僅僅一個照麵,就被敵人殺死。
曹仁甫無比心悸,麾下彆將的功夫並不弱,跟敵人交手,連對方的兵器都沒碰到,就死了?
而對方僅傷了十數人,這樣的戰績,簡直駭人聽聞,見所未見。
擦了擦額前冷汗,剛才的經曆猶在眼前,八百大雪龍騎,每個都是以一敵百的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