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如果正麵對抗,自己就算親率領濮陽六千兵卒,也未必是對方的敵手。
想到那個麵容謙和的少年,看似人畜無害,張嘴卻漫天要價,還不讓就地還錢。
怎麼看,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
難怪太守三令五申,讓自己切莫與之發生衝突。
大雪龍騎,恐怖如斯!
***
洛陽,
城東。
秋夜微涼,篝火微明。
山坳內擁擠著無數兵卒。
他們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毫無鬥誌,眼底黯然,毫無生氣。
兵卒大多衣衫襤褸,血漬斑駁,少量兵卒披著破爛皮甲,有人甚至在前胸後背裹著木板作甲。
身旁的武器五花八門,卷刃的刀劍,豁口的槍矛,削尖一頭的木棍,或是綁在棍子上的菜刀。
受傷的兵卒被安置在避風處,斷手斷腳、破腹爛肚、五官缺失,目之所及比比皆是。
隨軍大夫躬身簡單檢查,便對一名重傷兵卒,宣判了死刑。
“給他來個痛快!”
身後的兵卒利刃帶血,臉上閃過一抹複雜之色,蹲下身,瞬間洞穿傷卒身軀,結束了對方短暫一生。
拔刀起身,臉上的悲愴之色已然消失,轉而換上一副毫無表情的麵孔。
或許連他都數不清,今天送走了多少同袍。
旁邊的傷卒或慶幸、或漠然,對同伴的死活漠不關心,空洞的雙眼,呆呆仰望夜穹。
一名傷兵見大夫朝自己走來,整顆心立即提到嗓子眼。
“大夫,我還有救,還能殺敵,求求你彆殺我!”
兵卒麵色蒼白,滿身是血,用手把裸露在外的腸子塞回體內,帶著哭腔絕望搖頭,無助祈求。
“沒救了。”
大夫木然走向下一個傷兵。
傷兵絕望搖頭,嘴裡呢喃:“不要殺...我,我還...不想...死,我...還......”
不等後麵的兵卒出手,傷卒已然斷了呼吸,絕了生機。
......
篝煙嫋嫋,火光憧憧。
火堆前圍坐著數人,為首的中年男子留著長須,肩膀上裹著布條,隱隱有血跡滲出。
狹長的眼波流轉,向來處變不驚、笑容和煦的他,此時也笑不出來,微微富態的臉上略顯疲憊。
他便是這支瓦崗軍的首領,隋唐梟雄之一,魏公李密。
周圍幾人均比他年輕,披掛的盔甲上,或多或少沾了些敵人血跡。
“徐將軍,還有什麼辦法麼?”
李密轉頭看向一旁的徐懋功。
徐世勣,字懋功,後被李世民賜姓李,又叫李勣,淩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從軍近六十年,與衛國公李靖並稱。
徐懋功輕搖羽扇,望向山坳外密密麻麻的軍帳,眼底閃過一抹焦慮。
瓦崗軍攻打洛陽,中了王世充的計,導致數萬瓦崗軍身陷險境,被困這處山坳,動彈不得。
白天,他們已突圍數次,均以失敗告終,白白折損了數千兵卒。
“等!”
“等什麼?”
“等翟司馬率軍來援。”
他會來救援麼?
李密眸色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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