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總,今天又加班啊?”奚珠軒下班的時候好奇地敲響總辦門,“您這周工作很忙嗎?”
夏澈主動加班是KL堪比天下紅雨的現象,此前誰都沒想到,這個奇觀會出現一周。
夏澈麵不改色叉掉電腦屏幕上的消消樂,淡聲道:“有些事在公司處理比較方便。”
奚珠軒很有分寸地沒多問:“您太敬業了,正好我等會兒下樓給您買杯咖啡讓人送上來,夏總辛苦了。”
辛苦的夏總很慚愧。
他加班哪裡是敬業?隻是為了躲避家裡發q的狗東西——不是絕了育的小龍蝦。
自從一周前被折騰了一番還沒生氣,嘗到甜頭的裴燎就變本加厲了,晚上怎麼都不願意回自己臥室睡,把他趕出去他就在臥室門口坐一晚,這讓夏澈怎麼辦?
可把人放進來,就是自找操勞。
仗著他不會生氣,天天晚上手腳不老實,有時候回家早就提前在飯桌上不老實,明明沒做到底,裴燎愣是有了食髓知味的癮。
彆看平時又乖又好哄,到床上簡直變了副模樣,德行好比無賴牲口。
真是把“恃寵而驕”四個字詮釋得淋漓儘致。
他借口加班躲了幾天,現在看到辦公室都想吐。
好在明天裴家家宴,終於不用再加班了……那貨總不至於當著爸媽麵為非作歹吧?
次日晚,夏澈提前半小時下班,到隔壁商場提貨。
不管以什麼身份參加宴請,禮節都不能少,了解完裴燎父母後,他給卓女士訂了一套調香用的試管和收集瓶,又給裴董買了副某奢侈品的國際象棋棋盤——裴燎說裴董最近愛上了修養內涵,家裡買了各種琴棋書畫需要的東西,還都是頂尖配置。
夏澈還沒來及給麵子地稱讚幾句,裴燎就說:“差生文具多,我賭他買來一個不用,倒時候我偷來給你。”
因為這句話,夏澈買棋盤的時候是很愧疚的。
總有種把人家兒子拐走了的錯覺。
剛拿到東西,裴燎的車準點停在商場門口。
他今天沒開庫裡南,開了輛賓利,據說是前兩年跟他爸打賭贏來的,名正言順見過家長、入了籍貫、得到認可的車。
裴燎下來給他開門,夏澈順手把奶茶遞過去:“喏,你叫喚了一周的。”
一周前開的新店,不外送,最近天天排長隊,裴燎當時點外賣的時候抱怨過一次,後來一直沒來及買。
裴燎唇角上浮,開了吸管遞過去:“你先喝一口。”
夏澈對甜甜的東西興趣不大,給麵子地嘗了一小口,裴燎這才心滿意足咬住他喝過的吸管回到駕駛座。
“今天沒什麼值得在意的人。”裴燎邊開車邊給他說了家裡的情況,“雖然裴家親戚很多,但都不親,每年也就這時候聚一起吃個飯,算是傳統,硬要說起來,也就裴銘和他爸媽跟我們走得近點。”
“裴銘的爸媽你喊什麼?叔嬸還是舅姨?”夏澈對
家庭關係之間的稱呼著實不了解。
“二叔二嬸。”裴燎說,“沒事,他們會主動來認識你的。”
這話說得不錯,雖然裴家家宴常有朋友到來,但裴少帶人還是頭一次。
半小時後車子剛抵達江城水岸,大門還沒進,就有人在門口翹首以待了。
比起這些人,夏澈的休閒西裝一點都不正式,v領襯衫休閒褲,顯得比自家人還隨意。
但這不是他挑的,是卓女士聽說他要來,專門讓人送來的。
兩人都沒想到,下車後第一個過來的竟然是裴博瞻。
裴博瞻直直走向夏澈,被裴燎橫插一腳攔住:“爸。”
“嗯。”裴博瞻抬眸看他,不動聲色的臉上隱含期待。
裴燎蹙眉:“你歪嘴乾什麼?”
裴博瞻:“……”
裴博瞻一巴掌推開他,去跟夏澈打招呼。
夏澈笑著跟他握手:“裴董新發型哪裡做的?和上一個一樣適合您。”
裴博瞻笑容隱秘而燦爛:“隨便做的,可能我這臉可塑性比較強吧。”
裴燎:“……”
裴燎木著臉看向他媽。
卓女士攤手,小聲道:“做了個發型一萬多呢,我早上說他金郎子殼屎邊他氣瘋了,從中午就在期待阿澈來。”
“那叫屎殼郎子鑲金邊。”裴燎垂眸,“您怎麼喊他喊得那麼親切?見過了?”
卓女士:“。”
卓女士撫弄長發,心裡慌得一批,麵上穩如老狗:“你給我說過那麼多次,我早在心裡喊百八十次了。”
她說這話時切了俄語。
裴燎眯起眼,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接下來夏澈和卓女士的互動挑不出毛病,徹頭徹尾一副初次見麵的模樣。
裴燎以為自己想多了,轉身去跟裴博瞻聊公事,沒發現夏澈和卓女士齊齊鬆了口氣。
“我就知道這套衣服適合你。”卓女士欣賞地看著夏澈,“就是感覺少了點什麼……啊!我知道了!寶貝你要不要跟我去我的調香室選一款香水?”
夏澈知道她對自己事業的熱愛,相當配合:“可以嗎?”
“當然可以!”卓女士親昵地拉住他手腕往副樓走,“這邊調香室我不常來,但儲存的成品有很多,絕對有適合你的。我們還能順便去Levi的臥室看看。”
“他的臥室在副樓?”夏澈意外地看向院子裡最小的那棟樓,算上地下室也隻有四層。
“是啊,我的調香室在負一,Levi臥室在二樓,頂樓是他的訓練室。”卓女士眨眼道,“他跟你提過嗎?他很能打的。”
夏澈搖頭:“沒提過。”
但能看出來。
床下任搓任扁,床上怎麼踹都踹不動。
“我就知道他不會提,怕你聽了不舒服。”卓女士說,“他小時候跟我們的關係非常惡劣的呢。”
“我們”?不是“裴博瞻”?
夏澈
眼皮一跳。
這不是家族辛秘史,卓女士很樂意分享自己兒子的人生。
夏澈跟著她一邊參觀寬敞龐大的調香室,一邊聽了關於裴燎的童年。
裴燎作為兩家獨子,從出生那刻起就背負著所有人的期待,其中包括卓女士和裴博瞻。
當年卓女士家族的商業版圖還沒有徹底拓展到內陸,看中了鄢東這個媒介,本想讓人把裴博瞻擠走,沒想到裴博瞻本事比想象大,他們上不去下不來,最終決定合作,結個婚是成本最低的共贏手段。
本以為隻是送個子女出去,沒想到那幾年鬥亂厲害,家裡死的死殘的殘,好巧不巧就剩下了裴燎這一根血脈最親的孩子,實在是命運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