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亞的代表團要訪問兩天。
鬱南覺得自己真的是個絕種的好人,辭職報告都交上去了還兢兢業業地乾那麼累的活。
鬱南誇了自己八百遍之後,才成功從床上起來。
他怎麼回事,之前都沒那麼嗜睡。
哦對,他現在在懷著孕,孕婦嗜睡,即使是男人也應該會嗜睡才對。
鬱南又用了一百多個字誇自己,懷著孕呢還那麼敬業,真是打工人中的龍鳳。
他打開微波爐熱了下三明治,想衝杯速溶咖啡,手頓了一下換成了牛奶。
懷孕喝咖啡不好。
吃早飯時,他看了下手機,發現微信有一條好友申請。
【楚究請求加您為好友,附加信息:今天的車馬費結一下。】
鬱南恨恨地咬著三明治,暗罵:“楚扒皮。”
他放下手機,收拾下形象,西裝外套了件過膝的羽絨服,確定仍然酷帥之後出門上班。到了公司,他的辦公桌上放著一盒糖,他拿起來看了看,黑乎乎的不知道什麼糖。
商標沒有,合格標誌沒有,食品安全的QS標誌也沒有的三無產品。
他問江偉光:“這是什麼?是誰結婚發喜糖了嗎?”
江偉光:“李助理一大早過來發的潤喉糖,說接待組這幾天辛苦了,潤潤嗓子,說是前董事長特地請中藥師特地熬的。”
不知為什麼,鬱南第一反應想到的居然是藥店自己熬的保健品膏劑,黏黏稠稠的,甜甜膩膩的,上了年紀的人特彆信這些。
出發點是好的,但鬱南不是很敢吃。
江偉光:“這次你們接待組出大風頭了,連前董事長都掛念你們。”
鬱南笑笑敷衍地應了聲,“是麼。”
江偉光走過來:“要說出大風頭,那還是屬鬱總你啊,一口流利的外語征服了外賓,苟富貴勿相忘。”
鬱南臭美地理了下頭發,用開玩笑的語氣轉移江偉光酸溜溜的話題,“江總謬讚,不過我更希望是我的顏值征服了對方。”
江偉光哈哈大笑,拍著鬱南的肩膀說年輕就是好。
鬱南不著痕跡躲開,沒動那盒潤喉糖,下樓乘大巴去酒店接代表團。
鬱南自覺自己來得並不晚,但接待組其他人來得更早,早就把大巴坐滿了。
鬱南不明白為什麼公司不租個大一點的車呢,每次落單的都是他。
司機都忍不住樂了,笑問,“小夥子,怎麼又是你遲了。”
鬱南欲哭無淚:“小夥子也不是很懂,為什麼車裡就恰恰少了個座位呢。”
鬱南話音一落,車廂裡不知道誰沒忍住,噗嗤笑出聲,接而整個車廂爆笑出聲。
當狼狽發生在同一個場景的同一個人身上時,就莫名有種喜劇的效果。
鬱南:“師傅,要不您下去,我來開吧。”
司機笑嗬嗬道:“小夥子,彆琢磨著搶我的飯碗了,打個
車過去找領導報銷吧。()”
鬱南隻好垂頭喪氣下了車,身後還有同事不打緊的調笑聲。
他看了眼時間,要是打不上車他到酒店估計要遲到了。
鬱南吐槽:這麼大個公司,怎麼就租這麼個破車。?()_[(()”
話音剛落,楚究的賓利車恰好開了過來,還打了個喇叭,接而搖下車窗,楚究的臉頓時出現在眼前。
楚究:“上來。”
鬱南很是稀奇:“今天怎麼是你自己開車?”
楚究沒回答他的問題,“上來。”
鬱南不是很想給楚扒皮付車馬費,但如果不給,那麼他肯定遲到了。
鬱南緊了緊羽絨服領口,繞到後座,在眾目睽睽之下,打開車門坐進去。
大巴還沒有走,鬱南被趕下車已經成了眾人關注的焦點,他就這麼上了董事長的車,基本上所有人都看到了。
車裡安靜如雞,不知誰沒忍住,小聲感慨了一句“臥槽”。
接而小小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有說鬱南趁這次大出風頭前程似錦的,有說人這一輩子要是走運了擋都擋不住的,有說在風口豬也能飛起來的,還有的說鬱南情商堪憂,董事長開車怎麼可以坐後座的,恃才傲物沒什麼好下場的……
一群人都在羨慕鬱南的運氣,卻唯獨忘了他紮實的外語基礎和出色的溝通技巧,忽略他的優秀,把他的成功都歸於運氣,或許這樣才會平庸得心安理得。
隻有周亞蘭憂心忡忡,回頭她得給鬱南好好培訓一下職場禮儀。
上了車的鬱南並不在意大巴車上的人各種各樣的眼色。
他都是快離職的人了,一隻腳已經踏出了公司,加上工人和資本家的階級矛盾,鬱南這輩子估計再也不會碰見楚究,何必在意這麼多呢。
他剛落座,楚究拉上玻璃窗,一腳油門踩了出去,把眾人的議論甩在身後。
對於自己再一次落單,鬱南很不爽,垮著個臉自閉。
楚究發動車子,突然開口:“原先的翻譯是外聘,自己解決行程,所以大巴位置少了,辛苦你將就一下。”
鬱南火來得快,要是有合理的理由,火去得也快,他聽完,心裡的怨氣下了大半。
將就就將就吧,將就上了賓利車,也行吧。
不得不說,楚究當老板還是不錯的,能及時安撫員工心靈。
坐了人家的車,人家還專門解釋了,客套一下還是要的。
鬱南:“今天怎麼是楚總您親自開車,李助理呢?”
楚究:“昨晚女朋友回來了。”
鬱南以為楚究會用“有事”兩個字搪塞他就算了,然後兩人各自安好,安安靜靜到酒店。
沒想到楚究竟跟他有來有回聊了起來,那他自然是要回應的。
鬱南:“哦,怪不得。”
楚究:“怪不得什麼?”
今天楚大董事長心情真不賴,居然主動聊天,還怪不得什麼,女朋友回
() 來了還能有什麼事(),是個成年人都知道的事情。
鬱南:那起晚了也正常。
楚究輕輕抬了下眉?()_[((),像看著等候多時的兔子終於入了套,“他今天請假,一大早陪女朋友辦事去了。”
鬱南:“……”
楚究嗤了聲,“你在想什麼。”
鬱南感覺自己像一隻入了甕的鱉,於是決定自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