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覺得墮魔崖的存在非常奇怪。
修真的弟子在修煉過程中難免會產生心魔,心魔對進階的阻礙極大。
後來不知是誰,提出了一個辦法,將這些心魔惡念剝離出來,封存在墮魔崖,如此便可以修行無礙。
眾人一試,可行!
便大規模推廣開了。
所以墮魔崖並不是乾明劍宗獨有,而是遍布各宗,這也是所有修仙者對宗門趨之若鶩的原因之一,畢竟,散修並沒有這樣的好地方。
墮魔崖很少有人進來,但也有例外的時候,除了像祁溪這種刻意尋死的,還有就是這裡會作為弟子的曆練場地。
這也是修真界的人靈機一動想出來的,與其讓它就這麼放著,不如讓它作為弟子去剿滅魔族之前的曆練場地,作為適應。
一般都是長老們先行把威脅較大的魔物除去,然後再全程監督。
但儘管如此,還是難免有失誤的時候,死在這裡的弟子也不少,而死了的,都是作為魔物的食物。
祁溪看向一直在砸吧嘴的獅虎獸。
這怪物自身連著一個空間,因此它有個嗜好——
它喜歡屯糧。
祁溪握緊手裡的乾坤袋,有一搭沒一搭和獅虎獸商量:“你能不能吐一具骸骨出來。”
獅虎獸朝她翻了個白眼,繼續吧唧嘴。
祁溪無奈。
自己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失蹤,實在是不妥當,未免和女主再扯上關係,她很有必要給自己暫時搞個假死的身份。
但這玩意兒不配合。
祝時喻雖然離得遠,但身後的對話他還是能聽得清楚的。他不自覺扭頭朝後瞥了一眼,然後迅速回過頭來。
那個人又把那個醜麵具戴上了。
獅虎獸卻被這短暫的一眼嚇得不輕,乖巧地乾嘔一聲。
劈裡啪啦吐出來一堆七零八落的新鮮骨頭,還連著肉從半空中砸了下去。
說實話,這一幕十分血腥,而且臭的離譜,隔著麵具都沒用。
說到這裡,祁溪就不得不吐槽這個世界的修真設定。
這裡的等級和大多數修真文差不多,但這裡居然沒有淨塵術法訣。
祁溪不理解,最後隻能得出結論,也許是因為原文作者喜歡通過洗澡的劇情推動情節發展吧。
*
藺修遠下了墮魔崖,一路警惕,卻並未遇到任何阻礙,也沒有見到祁溪。
一直到結界邊緣處還未察覺任何異樣,雖然沿途有一些小魔物,但都被他輕易解決了。
他神識放開,閉上眼睛靠著神識一寸一寸搜尋墮魔崖。
突然,風中裹挾著異響和臭味出現在頭頂。
“小心!”
掌門的話音剛落,就有什麼東西劈裡啪啦落地的聲音。
正砸在藺修遠的頭頂。
掌門帶著幾個長老剛好趕到,一下跳出老遠,掩著鼻子驚疑出聲,馬上又想到什麼,猛地撲過去喃喃自語:“這……莫非是祁溪的骸骨殘渣?”
剛剛在崖上的時候,他已經了解了事情大概經過,掌門雖然一向也不讚同藺修遠那般偏袒盧幼菱,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說什麼。
藺修遠聞言,隻覺得心中一戚,周身劍意膨脹!
雖然由於魔氣遮擋,還看不清上方是什麼魔物,但他一定要殺了它,為祁溪報仇。
*
獅角獸被困在結界中許久,雖然不會說話,但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它吃過許多法術低微的修士,如今前麵那個白衣服的少年修為高深,結界對他形同虛設,可卻長著一張涉世不深的臉。
它見過這樣單純的修士,最好騙了,自己隻要裝傻賣乖,就絕對有機會逃出這裡!
結界邊緣近在眼前,獅角獸馱著祁溪靠近祝時喻,歪頭用沒有角的地方蹭他的腿,用最夾的聲音吚吚嗚嗚哼唧兩聲。
祝時喻捏著鼻子:“……”
這醜東西太臭了。
祝時喻伸手。
獅角獸以為它要摸自己,正暗自竊喜,溫馴地再次低頭湊近,卻感覺背上一輕,隨即迎頭一腳。
它哀鳴一聲,瞬間從半空掉落。
似乎還有什麼東西砸在他身上,約莫是個球形的法器?
這法器邪門的很,幾乎是瞬間就被它的身體吸收了一樣,但卻沒有異樣的感覺。
獅虎獸在半空中飛翔,始終沒琢磨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砸法器的不是彆人,正是祁溪,她砸的正是那個用盧幼菱眼淚煉製的倒黴蛋。
全夢隻是把它放在房間沒使用都能倒黴一個月,用在獅虎獸身上肯定可以來個大的。
墮魔崖底的競爭也是非常激烈的,想必這作惡多端的獅虎獸在倒黴蛋的作用下,應該活不了多久。
不過,她看向正用兩個手指捏著她衣服拎著她的祝時喻,這人倒是比她出手,哦不對,出腳迅速多了。
雖然姿勢不太舒服,但空氣清新的感覺實在是太過美妙。
美妙到,祁溪終於可以暈過去了。
暈過去的最後一刻,她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
這黑市果然是暴利行業。
一個乾苦力的都這麼講究。
這偶爾拂過她臉上舒滑清涼的麵料!
這湧入鼻腔高貴典雅的熏香!不知名的花香夾著一點陽光的味道。
真好聞啊。
這樣的生活品質,普通人家哪裡養得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