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時喻整理好頭發之後,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思也沒有出房間,而且把窗戶又支起來一點,找了個椅子坐下,一直遠遠看著練劍的祁溪。
她除了精心照顧花之外,一共往他這邊看了五次。
祝時喻覺得耳朵熱熱的。
她又看過來了,祝時喻看不懂她的眼神,卻能夠看清楚她眼中的熱切。
她怎麼一點都不獨立,好像離了他一刻就……
祝時喻這麼想著,一邊又眼巴巴地看過去。
*
當天晚上,祁溪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回想起來柴道人的話。
她今天在練劍休息的時候,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柴道人的話乍一聽離譜,仔細想想卻也不是沒可能,畢竟要說誰最了解祝時喻,那必定是和他待的時間最久的柴道人。
而且師祖喜歡養花,睡覺,乘涼,偶爾曬太陽,唯一娛樂活動就是在門前散步,不喜歡打打殺殺,沒有年輕人的積極進取……
這麼一想,確實像個老年人。
再加一條喜歡抱孫子,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才對她這麼好。
祁溪再次看向鏡子,其實仔細看起來,說他們二人長得像也並非沒有道理。
祝時喻長得太過好看,因此她幾乎是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就被吸引了注意力,用心一想,他的臉便完完整整地出現在腦子裡。
包括他眉尾的小痣。
祁溪看了眼鏡子。
她也有一個。
這麼一猜想,先入為主,祁溪覺得二人處處都相像起來。
雖然祝時喻長相太出色,這麼說像登月碰瓷。
但除了小痣之外,他們都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身材也都纖細修長。
應該也算……吧?
*
入夜之後。
祝時喻難得沒有睡意,他還在想祁溪今天看了自己六次的事情——
最後離開的時候又看了一次。
所以在聽到叩門聲的時候,他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祝時喻坐起來,輕咳一聲:“進來!”
祁溪拎著一壺靈酒,捧著小紅,進了房間,然後拿出一個杯子,把酒倒在杯子裡,看向祝時喻,直入主題。
“師祖,麻煩您出來一下可以嗎?”
祝時喻麵上彆彆扭扭,但雙腳卻很真誠地跟著來到房間外麵的空地上,祁溪把酒和小紅擺好。
花前。
月下。
正好是十五,月亮很圓。
祁溪直接跪在地上,祝時喻站在她身邊。
微風拂過二人的衣角,杯子中的酒香和淺淺的花香彌漫在空氣中,微醺。
祁溪很滿意,她對著月亮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朗聲道:“黃天在上,厚土在下,我祁溪!”
然後轉頭看向祝時喻:“師祖,到你了。”
祝時喻懵懵懂懂,完全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看著她滿滿都是鼓勵的眼神,不再多想,順著她的話茬:“我,祝時喻……”
祁溪繼續接上:“我二人,結為祖孫,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說完把杯中的酒豪放地灑在地上。
空氣中的酒香愈發濃鬱了,祝時喻懷疑自己被熏醉了才聽到她說“祖孫”。
祁溪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她跪在地上看向祝時喻,孺慕與敬重並存。
“太太太……太爺爺!“
“曾孫兒這廂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