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奕一句“那我以後向你要”差點說出?口,幸好及時?反應過來沒上當,義?正辭嚴地解釋:“沒有什麼把柄,也沒有什麼好處,我本就沒有不?軌之心!”
賀戎川似乎沒在意他說什麼,快步走到他身前,恰好在主角光環之外,從齒縫中擠出?裹挾著恨意的字句:“你想要什麼好處,便隻許向朕要。你就是要死?,也必須朕親手來殺。懂了麼?”
……
“你還想親手殺我?你又感覺不?到我,怎麼殺?扔塊玉璽砸死?我?”
池奕挑了挑眉,一邁步就進了主角光環。他並非不?知如何解釋,就是有點被?對方的氣勢嚇住了。剛才賀戎川那幾句話,有種下?一刻就要吃了他的感覺。
對方的眼神變得渙散,池奕便拉著他往亭子裡走,邊走邊隨口念叨:“你想聽實話,那好,我確實說了你是暴君,不?是因為厭恨你,隻是陳述事實而已。”
“但並非所有暴君都該覆滅。除了愛殺人這點之外,你畢竟堪當帝王之任,而且缺一個我這樣的幫手,我的目的不?過如此。什麼姚丞相徐將軍的,能力沒你強長得沒你帥,我才看不?上。”
“我無人指使,沒有後台,是一個人來的。我一心為了你,你卻這樣想我,我……”
他把賀戎川按到座上,“……心都碎成渣渣了。”
遠處燈火依稀,夜色隱去了人的神色,涼風吹透單衣,池奕打了個哆嗦。
池奕歎口氣,“又成這樣了,唉,今天太不?小心了,我就知道,要是沒有金手指,我在暴君手裡根本就活不?下?去。什麼溫柔藥丸,就應該每天給你來一顆……”
對方的手心十分暖和,他便拿著搓來搓去,又貼在自己冰涼的臉蛋上。
這次真?不?知道怎麼自證清白了,得在他旁邊多待一會兒,等他把這事忘乾淨再走。
池奕打個哈欠伸個懶腰,“我要是真?想害你,直接靠近你弄死?你不?是更?簡單麼,就像這樣……”
他側過身,兩隻手分彆捏住賀戎川的口鼻,不?屑地挑眉,“這樣你一會兒不?就憋死?了?哪用得著繞那麼大個圈子……”
他乾脆跨坐到
那人腿上,手上用力,完全不?讓對方喘氣。他忽然找到些許報複的快感,於?是不?打算鬆手了,想看看暴君憋得滿臉通紅的樣子。
……
來到濯清灣後,賀戎川便把心在池水裡浸過,待它徹底涼下?來,才好見那個人。他不?想再對池奕產生?任何不?該有的情?緒。
其實起初並沒想殺他,若要殺人直接動手便是。與?他費這麼多口舌,是想讓他隻服從自己,隻對自己忠誠,隻……屬於?自己。
看到眼前這一幕,他不?由得嘲笑自己的天真?。
此時?,麵?前的人神情?靈動,一邊笑一邊惱怒,似乎是在拿自己撒氣,又似乎覺得這樣十分有趣。隻像是孩童間的嬉鬨,仍未露出?絲毫殺意。
但氣道的確被?封閉著,無法呼吸。不?知為何要這樣殺人,他能閉氣,就是被?池奕捏上一刻鐘,也不?會有恙。
為何不?如這幾年那些刺客一般,一把刀一柄劍,割了頸項插在心口,不?留反悔的餘地。
此人做事兜兜轉轉,原以為有什麼驚世駭俗的圖謀,計劃敗露之後,不?過也想要他的命罷了。
也罷,也好。
賀戎川不?著痕跡伸手到腰間,革帶下?嵌著機關,藏有常用的暗器。
他動作很慢,麵?前的人卻突然身子前傾,直接貼在他身上,捏著他口鼻的手卻沒鬆開。
“好冷啊……阿川你不?冷麼?你說咱倆回屋裡聊多好,聊開心了還能做點不?可告人的事……在這鬼地方能乾啥啊!”
不?經?思索,賀戎川便將方才彙聚於?掌心的靈力換到胸前,烘熱了肌膚和懷抱。
覺察後便是一愣,下?意識的反應當真?可笑。
殺人本該在瞬間完成,他卻一拖再拖。
暗器是一根極細的銅針,對準人的心口,一旦刺穿便會立即斃命。早年間刺客最多的時?候,一次十個八個,身邊的護衛打不?過來,他便同時?射出?數根銅針,一針一個,十分好用。
眼前此人屢次故作柔弱,但賀戎川知道,他真?實的身手不?容小覷,雖然與?自己相比還是不?如的,但他不?想跟池奕打。
就該一根針下?去,一了百了。
他合上眼,身前的人捏
著他的口鼻趴在他懷裡,呼出?的熱氣熏著他頸間。身後,夜風吹透衣衫,榨乾了骨肉的餘溫。
六歲的幼童在池水裡泡了半個時?辰,終於?等到姍姍來遲的母親。她不?顧一切將濕漉漉的小人抱在懷中,拍著他的背,柔聲說了三句話。
“彆怕,娘在這裡”“娘一定會為你報仇”和“今日之事不?許說與?外人”。
其後好幾年,那個孩子都隻記得前兩句。
如煙往事碾過指腹間的銅針,不?顧手腕顫抖,將它對準麵?前之人的心口,猛然彈出?。
指尖力道鬆懈時?,有一滴淚漫上眼角。
自十年前,他孤身一人離開京城之日算起,第?一滴淚。
……
“哎,你這表情?怎麼這麼難看啊?憋氣不?應該是滿臉通紅麼?你這也太誇張了吧,跟死?了老婆似的。”
池奕玩夠了便鬆手,從他身上下?來,卻聽見清脆的一聲,好像有東西落到地上。
他低頭,光線太暗,什麼也看不?見。
他發現自己衣袖上莫名其妙破了個口子,也沒多想,坐到賀戎川旁邊,往他肩上一靠,打了個哈欠,“我不?行?了,我先睡會兒啊,走的時?候叫我。我還是多藏一段時?間吧,晚上睡你床不?介意吧……”
靠上的身體在微微顫抖,能聽見他粗重的呼吸,但池奕是真?的困,閉眼就著了。
在外小憩不?會太久,再醒來時?,他發現自己仍坐在亭子裡,隻不?過靠的東西換成了亭柱,身上還蓋著個毯子。
池奕頓時?清醒過來,賀戎川已經?走了,走的時?候估計手腳太輕,自己完全沒有察覺。但他隻要走出?一米之外,肯定就能看到自己,但現在自己還活著,還……
“哪來的毯子?”池奕問?上前的楊順。
“奴才怕您冷,讓人去取的。”楊順笑著,話音卻帶了幾分小心,“您既然醒了,咱們就回宮吧?”
“回宮?”池奕連連搖頭,在那個暴君忘了他之前不?能回宮。又感到身上冷,便道:“我要去玉泉池沐浴。”
“這……”楊順頗為為難。
池奕佯嗔:“我現在在宮裡一點自由都沒了?洗個澡還要上報審批?誰讓你們這樣對我的?”
楊
順不?敢強迫他,隻好應下?,悄悄吩咐小太監:“回征懷宮說一聲,池公子去玉泉池了。”
深夜,巍峨宮闕歸於?靜寂,草木深處彆有天地。池奕身子浸在水中,靠著岸邊的石頭,將自己隱沒在霧氣蒸騰之間。
池奕:係統我問?你個事,如果我進到主角光環裡,彆人忽略了我,那關於?我的記憶會受影響嗎?
係統:在主角光環內外,時?間流逝的速度是一樣的,所以記憶也會照常遺忘。答應我下?次有問?題白天問?好嗎?
池奕:……好的謝謝打擾了。
他把剛才的事翻來覆去地想,自己在主角光環裡最多也就呆了一個小時?,賀戎川不?可能這麼快就忘記剛才的事。
但他又確實沒把自己弄死?,難道是冷靜下?來仔細想想,想明白了?
“你知不?知道,”池奕轉過身,趴在石頭上問?楊順,“賀……陛下?夜裡通常什麼時?辰就寢?我可一次都沒見過。”
“大約四更?時?候。”
“那現在幾更??”
“不?到三更?。”
池奕換算了一下?,就是說自己得在池子裡泡兩個小時?……
“我等他睡了再回去。”
“公子不?必如此,陛下?他……”
池奕一頭紮進水裡,開始繞著池子遊泳。水裡呆久了頭暈,就又坐到岸邊石頭上望天,拖時?間。
忽聽身側有低語,片刻之後,楊順道:“您方才給的那封信,查出?來了。”
“這麼快?”池奕訝異,宮裡文書浩繁,他本以為得花上個兩三天的。
“是因為劉侍郎隔三差五便上疏彈劾,到處都是他的奏章,一眼就看到了。”
“劉侍郎?劉崢?”
“是,筆跡一模一樣。”
所以……幕後主使,找到了?
係統:恭喜宿主完成支線任務【不?許瞎嗶嗶】,獲得道具【溫柔藥丸】。該道具有效期為三天,請儘快使用哦!
池奕:有效期三天,起效要三天,就是說這個讓暴君變溫柔的機會,必須在六天內用掉?!
他忽然感到口中憑空冒出?個硬東西,舔了舔,沒有味道,似乎不?好吃。池奕把那玩意吐出?來,發現是個小圓球,隻有指甲上的月牙那麼大,隱約能看
出?是粉紅色。
池奕:這、這就是溫柔藥丸?可是你為啥把它放在我嘴裡?我吐出?來再給暴君吃,那我倆不?得交換唾液,間接接吻?!
係統:哎呀,你給人家當了那麼久男寵,啥事沒乾過,接個吻怎麼了嘛!
池奕:……信不?信我現在跳進水裡咱倆一起淹死?。
係統:啊,那個……宿主加油!!
池奕把腦子裡這個瞎嗶嗶的東西趕出?意識,托著下?巴思考。
他現在對幕後主使為什麼是劉崢這種事毫無興趣,滿心隻想著如何把藥丸喂到賀戎川嘴裡。他告訴自己這是為了更?好地完成任務,但其實也知道,自己就是惡趣味發作,想看看暴君溫柔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還沒想好方法,便聽外頭敲起更?鼓。楊順道:“公子,四更?了。”
池奕小心揣好藥丸,跟他回去,在征懷宮門口先往裡看一眼,果然一片漆黑。他輕手輕腳摸進宮中,正打算直接去榻上睡覺,裡屋卻突然傳來一聲:“池奕。”
池奕被?這叫聲嚇了一跳,抹了把眼睛看去,賀戎川端正坐在平日辦公的位子上,俊偉身軀沐著黑夜,並未顯出?陰鷙,而是幽深晦奧,隱約還摻著些許落寞。
被?人抓個正著,池奕也不?敢再躲。他挪進屋裡,挽出?個笑,若無其事道:“這麼晚了,陛下?還不?歇下?嗎?”
賀戎川靜靜點燃一盞燈火,燭光在他麵?上晃出?搖搖欲墜的陰晴,“朕在等你。”
故意拖延時?間不?回來,對方卻在等自己,池奕起初有些慌。可仔細想想,他為什麼要等自己?
看看坐在燈後那人,似乎話已說完。他現在是在等自己表態麼?他想聽什麼?
於?是池奕取了方才楊順給的兩份東西,上前呈給賀戎川。然後自己退了兩步,“這封信是我今日審問?營中作亂之人,他給看的。回宮後拿去比對字跡,與?劉侍郎這本奏疏如出?一人。”
賀戎川將油燈舉過來,昏暗光線下?草草看過一遍。
“依我所見,軍營那邊問?得差不?多了。您看還有什麼疑點,我明日再……”
“你就想和朕說這個?”話音清冷,卻沒有太多威脅的意味,他的目光埋在紙
上。
池奕無奈,這人也太不?好伺候了,誰知道他想聽什麼……
隔了一張桌子,像是在談公事。池奕便繞過去,在賀戎川身邊麵?對他跪在地上,垂頭道:“是我說話不?過腦子,我給您請罪。但我一心效忠陛下?,絕無私念……”
謙卑恭敬,可憐巴巴。
池奕打算好了,這種風格要是再不?行?,就表演一套你無情?無恥無理取鬨試試。要是玩脫了,這個距離也足夠他躲起來的。
然而那人彆過頭輕嗤一聲,“先起來,輕易不?要跪了,做這副樣子,像朕欺負你似的。”
池奕一臉迷茫,剛認識他的時?候明明是他逼自己下?跪的,而且在他們二人的關係中,就是他欺負自己吧……
當然,這時?候反駁是找死?行?為。池奕沉默著站起來,又聽賀戎川緩緩開口:“你既問?完了,那便結案。劉崢這邊先不?用管,營中之事你擬個處置,給朕過目,再交徐檢去辦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解下?腰間革帶,反著鋪在桌上。
“是,我知道了。”池奕答應著,又好奇去看那帶子。暴君的隨身之物,裡麵?竟排滿了機關,他不?硌得慌麼?
“此事辦得不?錯,該賞。”賀戎川打開帶子裡的機關,從中取出?一根細針,放在對方麵?前。
“你曾讓朕答應不?殺你,朕答應不?了,但是……這根銅針你收著,何時?覺得朕要殺你了,便拿出?來。”賀戎川幾不?可聞地歎了一聲,話音壓低,“就一次。”
池奕愣愣站在原地,還沒回過味來,便聽對方淡淡的一句:“去睡吧,不?早了。”
他腦子已經?不?運轉了,聽話地回床上去,隻覺得手裡那根針是很寶貴的東西,得隨身攜帶,便拿布包了幾層,和那枚粉紅色藥丸一起塞進衣裡。
次日醒來已是中午,池奕在榻上枯坐良久,逐漸想明白昨夜發生?的事,卻想不?明白是如何發生?的。
為什麼賀戎川會給出?這麼個承諾?不?是這次不?打算殺掉自己,而是下?次,雖然不?知會是什麼原因,但也不?殺。
沒準是一時?興起吧,不?能指望。還是先琢磨一下?接下?來的要做的事,現在
要用酒把溫柔藥丸送進賀戎川肚裡,還要救史烈的命……
史烈此人留著確實比殺了有用。賀戎川這麼多年殺人立威,暴君人設立得如此豐滿,和他作對的人也沒見少。還不?如大張旗鼓把這個人保下?來,博個寬仁的名聲試試看。
但問?題是自己這樣想,那也得經?過賀戎川同意才能實施。史烈在軍營裡到處說他壞話,以他那個暴脾氣,如何肯輕易放過這人?
等等,給暴君吃溫柔藥丸,保下?史烈的性命……這兩件事不?就是一件事嘛!
……
冬至,陰盛陽回,細雪紛紛。
穀國雖然政治製度落後,但繁冗的禮節卻不?少。作者為了寫賀戎川造反在冬至日攻入京城,規定穀國皇帝要在這一天去天壇祭祀,才讓他趁著他弟出?宮時?打進宮門。
賀戎川即位後,冬至仍會舉辦祭祀,文武百官都要到場。池奕這個四品官員也被?邀請了,但他怕到那邊會有劉崢這種人蹦出?來罵他,乾脆稱病,窩在征懷宮看了一天的雪。
上午祭祀,下?午賀戎川還要依例會見大臣。池奕算準時?間,傍晚時?便在手上捧了一碗餃子。
所以賀戎川進屋時?,看到的就是池奕一手握著筷子,另一隻手拚命扇伸出?的舌頭,一邊吸氣一邊喊著“辣死?我了”。
他嘴角一抽,到底還是問?:“在吃什麼?”
池奕一副剛看見他的樣子,起身吸溜道:“春陽宮送來的餃子,婉嬪說陛下?愛吃辣,特意給您做的。結果我聞著香,就嘗了一個,覺得好吃,又吃了幾個……”
“這裡還有。”他從桌上另拿一碗,碗裡隻有一個餃子,“您嘗嘗?婉嬪說是她親手包的。”
賀戎川盯了他片刻,話音同目光一般冰冷:“朕入口之物都有專人試過,你這樣拿給朕,是何居心?”
……
池奕覺得自己蠢到家了。
他曾經?多次試圖勸賀戎川喝酒,但對方就是不?喝,哪怕他鑽進主角光環給喂到嘴邊,這暴君也死?活不?張嘴。他沒辦法,隻好尋求外力支援。
而婉嬪做飯頗具特色,池奕原本的計劃是讓賀戎川嘗幾個餃子,驚為人間美味,然後興致大發去春陽宮吃一頓,再讓婉嬪
利用溫情?戰術給他灌酒,沒想到這麼快就流產了。他乾脆扔下?碗筷上前兩步,抓著賀戎川的胳膊就往外走。
“冬至這種節日是要和家人一起過的,你親愛的婉嬪娘娘做了你喜歡的辣餃子等你去吃,拜托給點麵?子啊。”
一直走到征懷宮外,那裡停著池奕早就讓人備好的軟轎。他把賀戎川推上轎子,自己就在旁邊按著他,不?許他逃跑。
轎子停在春陽宮門外,池奕拽著那人進到院裡,然後鬆手,奔向角落裡的貓群。
“為何來此處?”身後話音淡漠。
池奕落滿碎雪的肩頭趴著一隻慵懶的花貓,懷裡抱著一隻白的,朝他明朗一笑,“這裡的貓很可愛,你要不?要來一隻?”
這時?,婉嬪從春陽宮正殿款款走出?,行?禮道:“陛下?既然來了,那便進屋坐坐吧,妾身才煮了餃子。”
賀戎川的目光在這二人身上轉移數次,一隻又胖又蠢的黑貓搖搖晃晃跑過去,喵了一聲趴在他腳邊。他神色一僵,立即後退,退著退著便到了宮門口,最終隻好隨婉嬪走向室內。
池奕肩帶著一身的貓,一進屋就往那兩人身上各扔了一隻。
賀戎川身子後仰,不?肯碰那毛茸茸的小東西。然而一句“拿走”剛說完,池奕便湊過去將他手臂擺成一圈,腿上那隻貓就趴在他臂彎。池奕又拿他手插進柔軟的貓毛順了順,他終於?沒再抗拒。
屋裡放了一口鍋,此時?正冒著蒸騰白氣,旁邊幾屜生?餃子,隨吃隨煮。池奕湊近剛出?鍋的那盤食物,迅速把溫柔藥丸塞進一個破了口的餃子裡,而後若無其事地拱手,“那陛下?和娘娘慢慢吃,我先告退了。”
他後退兩步,用眼神示意王祿一起出?去,對方卻像沒看見似的,隻得自己先撤。
此時?天色漸暗,但池奕當然不?能真?走,他要留下?看看結果如何。就算賀戎川打算晚上住這把婉嬪給睡了,他也得看到熄燈才能回去。
不?過他可不?信賀戎川能乾出?這事來,他還特意囑咐過婉嬪,討好完皇帝灌酒就行?了,千萬不?要勾引,不?然火候沒掌握好,她可能也會是原書中果盤池奕的結局。
而今夜最重要的任務,
是把藥丸和酒喂到賀戎川嘴裡。當然,這事婉嬪並不?全然知情?。
池奕靠在廊下?,抱著一隻漆黑如夜的貓,拂去它毛上細碎的雪粒,美滋滋地等待屋裡的進展。
“喵——”黑貓在池奕懷裡翻了個身,肉嘟嘟的爪子去扒他的領子。
此時?的池奕愛心泛濫,埋頭用臉蹭那小東西,卻聽旁邊傳來一聲:“你不?許碰它。”
來人是上次遇見的那個吳嬤嬤,她兩步上前,強硬地搶走池奕手裡的貓,不?屑道:“大黑是先淳妃娘娘抱過的,怎麼能給你這種人碰。”
池奕扯扯嘴角,不?欲與?她爭辯,隻問?:“淳妃是先帝的妃子嗎?她原先住這?這些貓是她養的?”
“是。”吳嬤嬤朝他翻了個白眼。
“那雪雪也是她養的?”
“娘娘薨逝已十餘年,她生?前養的是如今雪雪的娘,也叫這名字。陛下?從南疆回來後,春陽宮的小雪雪就給抱去了征懷宮。”
池奕瞪大了眼,“所以雪雪真?是陛下?的貓?他為何要從春陽宮抱隻貓去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