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奕啊……
一片碎瓷掉在地上,清脆響聲將他拉回現實。他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喝了一杯酒?
他知道自己的毛病,喝酒一旦超過一口的量,過一陣子就一定會醉,會神誌不清,還說胡話。
這時候洞內宴席正好結束,兩部的交涉十分順利,南部眾人打算返回,他便跟著。酒勁發作前的時間倒是夠他回營地,可然後呢?池奕會在營地裡嗎?能在醉過去前把話說清楚嗎?萬一說到一半撐不住了,開始胡言亂語,豈不是弄巧成拙?
他越想越慌,驅馬的速度不由得加快了。
……
池奕本想一直跟著大部隊,可那邊的交涉還沒結束,他就覺得身上不太舒服。
像是細小的針從頭到腳紮了一遍,似乎哪都在疼,又似乎哪都疼得不徹底。他估計這種莫名其妙的不適又是那什麼?靈氣搞的鬼,但和?上次彌散全身的痛苦不是一種。上次他可以帶著痛苦處理緊急情況,可現在弄得他心?煩意亂,雖然沒有很疼,卻完全無法思考。
這畢竟是在敵營,池奕怕出點什麼?事自己無法應付,便跟塞拉打聲招
呼,抓了兩個能打的人和他一起先回去歇著。
此時營地裡隻有幾個駐守的將士和雜役,十分安靜。池奕一個人回帳篷躺了一會兒,還把賀戎川才洗乾淨的外衣抓過來蓋著,疼痛的感覺卻反而加重了。
最終池奕覺得,靈氣的事就該找純國人解決。於是他從床上爬起來,提了盞燈,出門打算去找留在營地的大夫檢查一下。
在營地裡走著,小腿忽然被什麼?撞了一下。他低頭,看見一坨毛茸茸的東西在蹭他的腿,還以為是誰養的貓,俯身想摸一把,卻摸到了軟軟一條大尾巴。
這是一隻……鬆鼠?可這森林裡?也沒有鬆樹啊。
那鬆鼠一轉身,藏起它的大尾巴不給摸,露出兩顆反光的黑眼珠。池奕覺得它好像在盯著自己一樣。
接著它便扭頭跑開了,跑兩步又停下,回頭看一眼池奕,然後再跑,重複了好幾次。
池奕原本愣愣地看著,可當那小東西越跑越遠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剛才和?鬆鼠靠近時身上沒有難受的感覺,離它越遠,體內的痛苦便越強烈。
所以……是得跟上這隻鬆鼠麼??
他覺得這事蹊蹺,但還是決定先?跟上看看,如果這東西往什麼?奇奇怪怪的地方走,不去就是了。
然而鬆鼠甚至沒有帶他離開軍營,隻是去了一個較為偏遠的角落,此時沒有半個人影。這地方隻零星長了幾棵樹,地上卻鋪著厚厚一層高草,草尖能到膝蓋的高度,人躺進去從遠處都看不到。
那鬆鼠大尾巴一掃,鑽進草叢裡?就看不見了。池奕愣了愣,四下搜尋一番,見草叢某處凹下去一塊,便上前察看。
凹陷的地方,草裡?躺著個抱酒壺的中年男子,他的衣裳穿得亂七八糟,整個人潦草地擠在草叢裡?。他原本閉著眼,聽見響動開了個小縫,而後單手舉起酒壺,嘟囔道:“池奕!你?總算來了,你?再不來——我?就要死了。”
池奕拿燈籠照了照此人麵容,這是……淮王賀溪?!他不應該在京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