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樹佯作漫不經心地自嘲:“隻是好奇問問而已,我自然是有這自知之明。”
鳳楚狂湊過來半個身子:“你少在我的麵前裝,鄭重警告你,收斂起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否則,我可是要到七皇叔跟前告狀的。都說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我見你在七皇叔跟前,就像是老鼠見了貓,老實的很。”
一提起七皇叔,花千樹就覺得杯中酒頓時失了滋味。
“鳳世子,你的身手與七皇叔相比,誰更勝一籌?”
鳳楚狂假作沉吟片刻:“不分伯仲。”
“那,你可曾與柳江權交過手?”
鳳楚狂一本正經地搖頭:“看著他欠揍,沒準兒哪一天見了他,就直接上手了。你問這些做什麼?”
花千樹如實道:“我想知道我與柳江權之間,還有多少的差距。”
鳳楚狂輕哼一聲,毫不留情地打擊道:“柳江權習武二十餘年,是穩紮穩打的功夫,又是血雨腥風裡磨礪出來的,你想一蹴而就,那不是癡心妄想麼?而且,你殺了柳江權,勁王府會放過你嗎?豈不是同歸於儘?”
花千樹眨眨眼睛,懊惱地道:“假如不能,七皇叔又讓我修習這鳳舞九天做什麼?”
“因為,世間隻有你花家的內功心法,才可以在最短的時間練成無堅不摧的鳳舞九天,可不是為了斬殺一個小小的柳江權。”
花千樹的手頓時一僵,她狐疑地望向鳳楚狂,心裡掠過一絲不安:“你們怎麼知道,我會花家的內功心法?”
鳳楚狂明顯一怔,然後目光飄移,敷衍道:“你是花家的女兒嘛,會花家的內功心法,那不是很正常?”
花千樹無比確定,夜放在交給自己那一冊《鳳舞九天》之前,她從來沒有在他麵前露出過馬腳,展示過花家的內功心法。
而且自己以前遇難,夜放是心知肚明,花家大小姐就是個草包,壓根就不會功夫。
夜放是怎麼知道的?
自己雖然是早有打算,一直在霓裳館裡刻苦習練功夫,並沒有怎麼避諱大家。可是她這樣突然巨大的轉變,夜放究竟有沒有在懷疑自己?
他這樣不動聲色,又是有什麼打算?
她一直幼稚地認為,夜放是在幫自己。
可是鳳楚狂實實在在地說了:“可不是為了斬殺一個小小的柳江權。”
那又是什麼目的?
她緊盯著鳳楚狂的臉:“你的意思是說,七皇叔讓我練鳳舞九天,並不是為了讓我報仇?”
鳳楚狂好像方才覺察到自己失言:“當我沒說。”
花千樹也不繼續追問:“好,當我沒問。”
這話令鳳楚狂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假如,有些話,七皇叔沒有坦白對你講的話,一定也是為了你好。”
花千樹隻覺得,自己就像是被夜放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一隻猴子,他偶爾對自己露出一點的好,自己便感恩戴德,對他充滿了感激。但是更多的,是被隱瞞,被不信任的那一種無力感。
原來,夜放與鳳楚狂都不信任自己。
確實,前世自己的背叛就是血淋淋的教訓,夜放不信任自己也是應當,沒有什麼好埋怨傷感的。
她率先轉移了話題:“今日我見府裡又新來了一個琴師。”
她越是這般聰明,不追根究底,鳳楚狂反倒越覺得有點尷尬:“皇上駕臨王府,府裡不能沒有樂師,剛剛招募進府的。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
“可知道根底?”
“怎麼?有什麼不對?”鳳楚狂挑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