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2 / 2)

師尊有個秘密 貓說午後 13283 字 4個月前

青鬆對她道:“你看看識海。”

灼凰依言合目,內觀識海。

可一探之下,她方才發覺,她識海中,居然沒有師尊第二次破境的記憶。她知道的師尊第二次破境,是後來從彆人口中得知,而師尊破境的那個時間段,她的識海中,是她的夢,是和師尊纏綿不清的夢。

灼凰睜眼看向青鬆,對他道:“我的識海,好像有些不對勁,有些畫麵,似是缺失了。”

青鬆聞言蹙眉,道:“可否介意讓我探一下你的識海,隻探這三個月的。”

灼凰想了想,有些夢境著實難以啟齒,她隻道:“隻探豐亨之盟在妖界那段時日的便好。”

她記憶缺失,那段最為明顯,其他的,尤其那些和師尊的夢境,就還是彆叫掌門師伯看見得好。

青鬆應下,抬手,一絲靈氣,鑽入了灼凰的識海。

片刻後,青鬆駭然收手,對灼凰道:“你的記憶被抹!”

縱然他無法相信,但此時此刻,在他心裡,幾乎已經做實了青梧轉修合歡道一事!

灼凰說這三個月來,青梧不曾找人雙修,可他身邊有灼凰,灼凰有了身孕,且青梧這兩次破境期間的回憶,灼凰識海中根本沒有。

尤其是第一次在妖界比武石刻中破境,灼凰就在他的身邊,為何灼凰完全沒有這段記憶?

這就叫青鬆不禁

去想,他破境時,究竟在和灼凰做什麼,才需抹去灼凰記憶?

青鬆神色泛白,連肩頭有些顫抖。

青鬆想到的這些,灼凰自是也全能想到,她聲音平淡如冰,淡淡問道:“合歡宗無人近身,我卻懷有身孕。師尊破境,我記憶缺失。掌門師伯,你也猜到了是不是?”

青鬆痛惜合目。

灼凰道:“還是得有真憑實據,掌門師伯且先回掌門殿,容我去試探一番。”

青鬆點頭應下,他應下的瞬間,灼凰便以神境離去。

然而灼凰卻沒有著急去棲梧峰,而是來到蓮生湖境。

若孩子的父親,當真是師尊,若他當真已不是無情道心,以她對魏懷章的了解,他一定不忍孩子死去。從前在人間,他便慈心不忍,常救百姓於苦難,何況是自己的孩子。

灼凰緩步朝蓮池走去,目光落在那日選取胎蓮的位置……果然,那朵胎蓮已然不見,孕育那朵胎蓮的莖稈上,已長出一朵新的花骨朵。

灼凰瞥了那花骨朵一眼,跟著施展神境,回到了棲梧峰。

灼凰出現在閱微廬院中的梧桐樹下,朗月懸在梧桐樹梢,她緩緩抬眼,看向青梧的房間。

天眼穿過層層障礙,望見臥榻之上的青梧。

但見他側身倒在榻上,身體止不住地顫抖,下頜緊繃,脖頸、額角青筋滾動,似在強忍著難以忍受的痛苦。

他一手緊緊撕著榻上的緞子,一手抓著腰際的法衣,緊握成拳,曾經修長如玉的雙手,此刻手背上亦是筋脈膨脹,滾動不安。

青梧如此痛苦難忍的模樣,灼凰的神色卻無半分鬆動。

她隻念及青鬆所言,合歡道媚修,若無雙修,第一個四九日,欲.火灼身,神思混亂。

神思混亂,自是不察外界,饒是她已走進他的房中,他卻絲毫沒有覺察。

縱然她也不願相信,可事實已這般橫陳在眼前。

灼凰不禁回想起蒼積山,她從休陣結界醒來時,是在他的懷裡。而且,進入石刻後,發生了什麼,她也全無記憶。

若那時在石刻中,他曾與自己雙修,那麼算起來,到現在,正好是五十二日,他的第一個四九日,已過三日,他這副模樣,已有三日。

灼凰已緩步行至青梧身邊,在他榻前站定。

她冷眼打量著榻上極力忍耐的青梧,到底是忍不住蹙眉。

三百二十四年的修行,三百二十四年的無情道心,他當真,就這麼放棄了嗎?

縱然所有的推斷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但灼凰還是有些不願相信,她還需最後一個證據。

念及此,灼凰抬手,纖細如玉的手上運起一股靈氣,朝青梧氣海探去。

怎料,就在她的靈氣鑽入青梧氣海的瞬間,榻上的青梧竟猛然睜眼,緊緊盯住她的臉。

他雙眸泛紅,全然看不見半點理智的痕跡,那雙眸後,仿佛困著一隻失控的野獸。

不等灼凰反應,手腕忽被他一把扣住,跟

著用力一拽,便將她拽到了榻上,隨即青梧翻身,將她壓在榻上,重而熱烈的吻,緊緊貼上了她的雙唇,撬開她的唇齒,不顧一切地索取。

灼凰靜靜躺著,半睜著眼,看著近在咫尺的青梧,任由他放任肆意,腦海中隻有青鬆的那句,欲.火灼身,神思混亂,乃至失控。

當初在玉衡宗時,他修為掉了兩成,醒來後,也曾出現過這般失控的情形,他當時的解釋,是中了媚術。

灼凰沒有理會那些落在身上的吻,趁著青梧深思不清,她纖細的手覆蓋在他腰際,靈氣順利探入了他的氣海。

當她探到胎蓮的瞬間,到底是一聲長歎。

胎蓮無法待在父母之外的人的氣海中,他還當真是……孩子的父親。

探他氣海的那隻手未及收回,她便覺青梧用力收.腰,她夢中那些情形,他說隻是尋常心猿的那些情形,就這般變成了事實。

與此同時,灼凰忽覺脖頸處灼熱的吻停了下來,跟著便見青梧緩緩抬頭,隻是他動作遲疑,似是不敢相信,亦不敢麵對。

灼凰就這般垂眸看著,且看他何時才敢抬起頭來麵對她。

青梧遲疑好半晌,終是抬起了頭,四目相接的刹那,灼凰在他眼中看到深切的愧疚與慌張,他聲線都有些發顫,語氣間隱帶懇求,輕聲喚道:“灼凰……”

灼凰的眸色依舊平靜冷淡,如審視般望著他。

青梧觸到她這般目光,先即刻退離,以靈氣恢複了他們二人淩亂不堪的法衣。

他站在塌邊,眼底滿是自責,問道:“你怎麼,不阻止我?”

“阻止?”灼凰語氣淡漠,這才起身,同他相對而立,問道:“我若能阻止,怎會有了身孕而不自知,又怎會叫你一次次地得逞,一次次被你抹去記憶?”

“孩子是你的,對嗎?”

青梧無言以對,隻得道:“是。”

“仙界的那些流言,都是真的,對嗎?”

青梧再複點頭:“是。”

他隻是沒想到,他放走梅挽庭,梅挽庭竟會出賣他。他本以為,同為仙界中人,他會曉得妖界知曉此事的後果,會曉得輕重,未成想,他高估了梅挽庭的道德感,也低估了梅挽庭的邪心。

灼凰心間已無七情,自是也無怒,她隻神色淡漠地看著青梧,誠心發問:“為什麼?”

青梧很想告訴她為什麼,隻需叫她探自己識海,所有的一切她都會清晰了然。

但此刻他望著灼凰如神女般的神色,著實不忍再叫她知道。

她的道心境界終於提升,修為也終於有了進益,要不了多久,就能取代他在仙界中的地位,不再需要他的羽翼。

他入了合歡已是無可轉圜,前程儘滅,他不能再為一己私心,拖著她一道萬劫不複。

隻是……放手當真是難,心如刀割,亦不過如此。

青梧道:“為了穩住修為。”

灼凰許久未變的神色間,終是閃過一絲厭恨,道:“你既轉

修合歡,合歡宗多的是女修,再不濟人間還有青樓,你何故這般對我?”()

她無心無情,聽著她將自己往外推的話,青梧隻覺心間鈍痛,他道:入合歡道時,隻有你在我身邊,為了修為更高,我選了不渝道心,隻能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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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渝道心無法選擇,但他不能再告訴灼凰不渝道心隻愛她一人。隻是換個說法,在灼凰心裡的印象,便會截然不同。

灼凰聞言歎息,看來是她運氣不好,他入合歡時隻有她在身邊。

灼凰沉默片刻,再複抬眼看向青梧,對他道:“你於我恩重如山,從人間到仙界,我從未忘記過。你道心消散,也非你能左右,這三個月發生的事,我不再追究,就當還你這數百年的恩情。”

灼凰的聲音,從始至終如水般平靜:“這三月間,你對我做的一切,我本該叫你以命來償。但這三百年,你救過我無數次,我也救過你無數次,可終歸是你護我多一些。人間那十年,若無你庇護,我怕是早已不在人世。雖然我已無法共情曾經自己在人間時對你的感情,但我始終覺得,魏懷章在我心裡的位置,應當是比旁人要特彆些。隻是……”

“我當真無法接受,我敬愛三百餘年的人,如此這般對我。”

話至此處,灼凰後退一步,兩手交疊,向青梧恭敬行禮,三拜從容。

行禮畢,灼凰起身,再複看向青梧的眼睛,對他道:“我的師父,是大梁使臣魏懷章,我的師尊,是無情道仙尊青梧。而合歡道媚修青梧,我願從未相識。自今日起,你我之間,再無瓜葛。”

灼凰的目光從青梧麵上掠過,隨即抬腳,朝門外走去。

行至門口處,灼凰止步,她頭微側,跟著道:“師尊,今後的路,徒兒一個人走了。”

說罷,灼凰果斷離去,腳步再未有片刻停頓,剛至院中,她便以神境離去,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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