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七十九章(1 / 2)

冷靜下來後的梁忠,心裡多少也會思量顧容庭的這番話。雖他沒再開口,但心裡卻也是有所動搖的。

而這時候,顧容庭又再說了另外一件事。

“二哥,此時此刻所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關乎到成千上萬將士的身家性命,可萬不能感情用事。”他堅持立刻主動出戰,可能是和他本身的性格有關,但又何嘗沒有陸簡陸將軍提倡暫時按兵不動的原因呢。

因為感情,他同陸簡較量,如今在戰局上自然也較量上了。

不提還好,一提梁忠就越發氣不打一處來。

“那個人有什麼好!”他沒提誰,但卻句句提的都是誰,“小白臉一個,憑什麼叫她念念不忘?”

顧容庭十分冷靜,聽他倒完苦水後,顧容庭糾正說:“你彆冤枉了二嫂,她並沒有念念不忘。”

“現在是沒有!但之前有過!”他很氣。

之前有過也不行。

曾經喜歡過也不行!

顧容庭笑了:“可當年人家跟你是奉旨完婚,在嫁給你之前,人家也不認識你啊。而且年少時的男女,有個心儀之人,也是再正常不過之事了,人家嫁給你之後,又沒做對不起你的事,你又何必再生她的氣呢。”

“沒做對不起我的事?這還叫沒做?”梁忠近乎咆哮,“她心裡想著彆的男人,這還叫沒做?”

“你聲音小點。”顧容庭冷了臉,並左右瞧了瞧,見好在是無人後,這才重又說,“你好歹也站在她的角度去想想,原是有個青梅竹馬的郎君的,結果郎君突然和自己的閨友有了婚約不說,她還突然被指婚。正因她是重情重義之人,她才會如此介懷,如此念念不忘。她難忘的不一定是某個人,很可能就隻是意難平而已。”

“若她真很快就接受,趨炎附勢,這才可怕。”

“最重要的,是她如今已經徹底放下了過去,一顆心早早歸了你。你也彆被怒氣衝昏了頭腦,也要靜下心來好好想想,想想你自己接下來到底要過什麼樣的日子。反正這件事發生是已經發生了,誰也沒有這個本事讓時光倒回回去。你若還想同她好好過日子,此事就此揭過,日後誰也不許再提。若你覺得自己跨不過去這道坎兒,要麼你們夫妻以後就過貌合神離的日子,要麼,就此放過彼此,一拍兩散。你想好了,你能接受哪種?”

梁忠認真想了想,最後結果是,他哪種都接受不了。

不想過有名無實的日子,更不想一拍兩散。可要他徹底放下……他也很委屈啊。

她那麼好,可她偏偏曾經喜歡過彆人。如今雖是放下了,可她那顆最純最善的心,曾經是屬於彆人的啊。

“我實在想不明白,那陸簡有什麼好?”一看就是小白臉,他單手跟他打都能打得他滿地找牙。

自己都已經成親了,那雙眼睛還那麼不老實。若不是還有所顧及,還算有些理智在,她恨不能一拳過去打瞎他的眼睛,讓他再亂看。

顧容庭卻笑了,安慰他說:“正是因為他遠比不上二哥你,所以才沒能同蕭氏女修成正緣,隻得了個和他半斤八兩的傅氏為妻。所以,冥冥之中,一切都是注定好了的。”

這句話,倒還算是說進了梁忠的心坎兒裡。梁忠聽後,心裡稍稍舒坦了些。

“算了,我也不想再計較從前。正如你所言,我舍不得,所以注定我隻能接受所有。”

但話雖是這樣說,心中卻始終未能真正抹得平,總有口氣還窩在那兒。

顧容庭話也隻能勸到這兒,再多的也不說。既談完了私事,便又開始談起公事來。

而這回,他倒是勸住了已經漸漸拾回理智的梁忠。

北伐軍和青城守衛軍休養生息有大半月時間,絲毫不見動靜。原等著敵軍主動出擊、他們好埋伏的北狄軍終於按捺不住,又再發起了進擊。

因北伐軍和青城軍一早便做好的萬足準備,且又休養好了,所以即便北狄軍鐵蹄再硬,這次戰爭也沒討著半分便宜。另外,這邊正打得如火如荼時,那邊顧容庭親自率幾千人後方偷襲拓跋渾的軍營。拓跋渾有想到可能會被偷襲,也做了準備。

但準備沒做足,顧容庭輕輕鬆鬆便燒了他們的糧草。

斷了糧,就算再有精力打,也遲早是要因糧草不濟而敗陣的。

也不戀戰,目標就是搗了敵方糧窩,所以目的一達到,立刻退兵回城。

顧容庭回了城後就立刻鳴笛給了暗號,城樓下,還在廝殺的北伐軍,也不戀戰,漸漸打著打著便也鳴金收了兵。

拓跋渾詫異,卻突然反應過來什麼,立刻暗叫了一聲:“糟糕!”

然後也領著千軍萬馬,立刻調頭回駐紮營地。

此刻已經收了兵的梁忠等人,站在高高城樓上,望著城下疲憊不堪的敵軍又匆匆而逃,不由都笑起來。

這一戰沒有絕對的打勝不重要,重要的是,敵軍也沒贏,至少我軍漲了士氣。

何況,燒了敵軍糧草,斷了他們後路,他們堅持不得幾天了。

下了城樓,四方兵將高舉旗幟,口中大喊:“威武!威武!威武!”

梁忠等人就是在這樣的高呼聲中,去同顧容庭彙合的。

見到了人,梁忠立刻說:“此一役大獲全勝,三郎實乃首功。”

初戰大捷,顧容庭心中也高興,但卻不如梁忠這般情緒外露。

他隻淡淡笑說:“這是大家的功勞,是大家配合得好的結果。”

梁忠仍哈哈大笑,伸過手去摟著兄弟,然後一道往駐軍將軍府去。

首戰告捷,自然是要修書一封即刻送往京中的。

八百裡加急捷報即刻送往京中,太子府內,太子看了後,立刻哈哈大笑起來。

太子一笑,坐下群臣自都跟著暢懷大笑。但一旁梁護,卻皮笑肉不笑,心裡並不高興。

青城那邊,因初戰告捷,陸府上淺淺擺了幾桌慶功宴。

傅文雅不喜這樣的熱鬨,應酬完後,便於熱鬨的喧嘩中悄悄退了出來。天很熱,如今正是一年中最熱的三伏天,難得尋個僻靜無人之處呆著,也到處都是蛙叫蟬鳴,惱人得很。

尋了處涼亭,傅文雅撐著微熏的身子倚靠在石柱上,剛想一個人靜呆會兒,便聽得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男聲。

被這道陌生的男聲嚇了一跳,傅文雅立刻驚慌回頭:“誰?”

這人便是梁護身邊的死衛,千裡迢迢從京都趕過來的,隻為將家主親手寫的這封信交到這位陸少夫人手上。

他身著一身暗色衣裳,黑夜中,若不細瞧,根本瞧不見。

傅文雅蹙著眉看著他一步步朝自己靠近,剛想大喊呼救,便聽他又說:“在下受主之命,來給夫人送一樣東西的。”說罷,他便從懷中掏出了那封信來,遞了過去。

那邊,慶功宴散了後,各自回屋歇下。

這些日子忙著布戰之事,梁忠同妻子倒鮮少能見上麵。之前的矛盾又還沒解開,關係一直尷尬著。

這日初戰告捷,也無需再睡營中,正好梁忠也不想再和妻子分房睡,這回正好趁著酒醉微熏時裝著不記得從前的事了,故意朝妻子貼過來。

梁忠醉也的確是醉了,被灌了好幾碗酒,不可能不醉。但要說醉得迷糊了,那也絕對沒有。

至少他這會兒,腦子清楚得很,還記得要借醉酒來哄妻,和妻子重修舊好。

見他踉踉蹌蹌的就進了屋,甚至險些撞在門框上,徐靜依忙推丈夫道:“今晚還是你照顧一下二哥,讓蕭姐姐到咱們屋裡來住吧。”

顧容庭怎麼可能肯?好不易暫且休了戰事,能有幾日同妻子歡好的機會了,他怎麼可能會放棄?

於是,顧容庭一把拉住了妻子,阻止了她進屋去叫人,然後貼在她耳邊說:“你沒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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