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沈流年冷笑一聲,明顯不信。
然後她就看到沈流年的手摸向小腿,快速的撩開裙擺拿出了一把匕首。
沈流年起身拔出匕首,鋒利的匕首尖指向她的喉嚨,“雲丞淮,當你算計我的那一刻,你我之間便是不死不休的。”
“原以為可以與你虛與委蛇一段時間,既你主動挑破,那便不用裝了。”
沈流年的眸子冷了冷,匕首輕輕劃過,雲丞淮胸前的碎發掉落。
她被嚇了一跳,但也被激起了骨子裡的凶性,她往前走了一步,讓刀尖正好碰到自己的胸口。
她認真道:“我沒有裝,我是真的想跟你好好相處的。”
聽到沈流年的那句不死不休她就明白,對方對前身恨到了骨子裡,不是區區示好,什麼合作就能打消的。
沈流年同意與她合作,恐怕隻是為了身邊人的性命。
沈流年與前身之間必須死一個,她們之間的仇怨無解,可她隻是一個背鍋的,她不該為此付出生命。
為今隻計,她似乎必須得跟沈流年坦白了。
沈流年已經在跟北齊的人接觸,時間緊迫,她沒有時間慢慢來了,就算是她故意讓沈流年發現她不是前身,也沒有這個時間了。
於是雲丞淮準備的說出自己不是前身,她在賭,賭沈流年就算不信,也不會對她抱有那麼大的敵意了。
就算會麵臨一些身份質疑,這不就是她讓安遠守住院子,不讓任何人靠近的原因嘛。
她很害怕被人當作異類燒了,可是沈流年的離開是她不幸的開端,至於會不會被燒,那就要看今日賭局的勝負了。
這個身體確實是楚湘王雲丞淮,隻是裡麵換了個靈魂罷了,說到底,她擁有前身的記憶,隻要她堅決否認,應該不會有人不問緣由的就把她給怎麼樣吧?
畢竟她大小還是個王上呢,但她與沈流年之間的恩怨,是不解決不行了。
她胡思亂想著,可這種萬一的事情誰說的準,命隻有一條,經不住萬一。
但沈流年呢?誰都不想經曆這種事情,如果她是對方,同樣會恨不得殺了前身。
她看過許多案件,沒有一個受害者,會原諒一個加害者。
她的情緒在自爆與保命中拉扯,她相信沈流年的人品,對方相信她的話,必定不會把前身做的事情強加在她的身上,要是沈流年不信呢?
雲丞淮忐忑道“沈流年,我......”
她想說些什麼,由於腦子太混亂,一下子無法組織語言。
“閉嘴。”沈流年低聲冷硬的打斷她道:“你讓我惡心。”
“你我之間的合作,是基於什麼條件下的,你心中沒數嗎?好好相處?那便隻有你死了才行。”
沈流年的話在雲丞淮的耳邊炸開,她
幾乎是脫口而出,“若我不是雲丞淮呢?”
砰!!!
一聲巨響,下一秒兵器相撞的聲音響起,好像是外麵打起來了。
雲丞淮反應慢了半拍,沈流年已經走了出去。
是南靈跟安遠正在交手,見她們打開門,兩人不約而同的過了兩招分開。
“殿下。”
“姑娘。”
她們一同上前,安遠單膝跪地請罪,“屬下無能,驚擾了殿下。”
南靈快步走到沈流年的身邊,“姑娘,您沒事吧?”
南靈去外院叫幾個信任的沈家奴婢來院中處理屍體,沒想到剛回來就碰到了侍衛隊把後院圍住了。
想到那日之事,她本就為自己沒能保護主子悔恨,見此便想硬闖,安遠攔她,就直接動了手。
“楚湘王殿下,這是為何?”沈流年冷著聲音率先發問。
雲丞淮握緊了拳頭,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她就坦白了。
忽如其來的打斷,讓她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她本就沒有想好要不要坦白自己的身份,畢竟事關自己生命,哪怕道理都懂,真正做起來還是很難的。
她剛剛是被激到了難處,有些話直接說出來了。
其實她能理解沈流年對她的態度,準確的應該說是對前身的態度。
她或許不能跟沈流年感同身受,但她能明白受害者對加害者的厭恨與憎惡。
她自以為已經站在沈流年的角度思考問題了,可就算她代入對方,也無法真正感受到對方的痛苦。
今日鬨成這樣,沈流年恐怕不會再聽她解釋了。
“安遠,你帶人先出去。”
安遠猶豫了一瞬,行禮道:“諾。”
院子中的侍衛離開,院子中彆的人也都退去,隻剩下了她們幾個人,還有地上的一具屍體。
南靈出聲質問道:“王上為何要圍住院子?”
本躬身站在一邊的小北立即道:“大膽,且不說你以下犯上,單說院中的屍體,你該如何解釋?”
小北對沈流年向來是恭敬的,從未用過這樣的態度,在對方的麵前說話。
對小北來講,自己唯一的主子是雲丞淮,沈流年是王妃,那便是半個主子,半個主子當然排在主子的後麵。
南靈語塞,地上躺的可是北齊人,要是被人知道,那她們家姑娘豈不是要判上一個通敵賣國的罪名。
想到此處,她難堪的抬頭,都怪她動作太慢了,還把屍體就那麼的放在院子中間。
南靈還沒想好借口,沈流年已經抬手指向院外的道:“你不是要找隱龍衛的人嗎?就在那。”
事已至此,她們就沒有再裝下去的必要了,沈流年讓人把屍體放到院子裡,本就不在意被雲丞淮發現。
王府雖大,藏人容易,藏屍體難,人躲隨便躲在哪裡,餓不死就行,但屍體會發爛發臭,味道臭不可聞。
王府外麵有禁軍把守,運送一個屍體出去很難
。()
那日刺客能進入王府,誰知是不是與禁軍勾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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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入府中的泔水桶裡麵運出去,不是不行,可蛟龍進入的這麼順利,難保與外麵沒有聯係,要是等的就是她這樣把屍體運出去呢?本來還沒什麼,偷偷摸摸的把屍體運出去,擺明了就是有什麼了。
既然藏不住,那就沒有藏的必要。
王府中的刺客還沒運走呢,隨便塞一具屍體進去,誰又能說不是呢?
這件事的前提是雲丞淮知道,看管屍體的是侍衛,不是府兵。
雲丞淮愣了愣,屍體是隱龍衛的蛟龍?
沈流年把北齊的人殺了,也就是說,雙方是不可能合作的了。
“你......”她頓了一下,果斷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屍體是隱龍衛,也是她關心則亂了,正院裡麵都是沈流年的人,忽然出現一具屍體,還能是誰。
她當時下意識的以為,北齊的人動手了,所以還問了一句沈流年有沒有受傷。
要是她先問屍體,沒有那麼著急的衝進來就好了。
雲丞淮有點兒L懊悔,畢竟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沈流年得知自己懷孕了的三天後逃離了南秦,沒剩下幾個時辰了。
這個節骨眼上北齊人的出現,簡直是在預告著沈流年即將要離去。
她著急的差點兒L要自爆身份了,其實得知沈流年的態度,她是有自爆的衝動的,事實上也沒有彆的法子了。
她是前身的一天,兩人就是不死不休,哪怕合作也是防備著的。
但她要怎麼做,才會讓沈流年相信她的話呢?
如果你突然跟人家說,自己體內靈魂更換,她不是本人,你不罵神經病已經算是克製的了吧。
雲丞淮無奈,她並不排斥跟沈流年坦白,甚至覺得跟對方坦白是唯一的辦法了。
否則隻要沈流年認定她是前身,那她們之間就是無解。
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沈流年相信她說的話,不然就算說出來,人家不信也是白搭。
她深吸了一口氣,暫時止住了腦袋中的想法,麵前還有一堆事呢。
見沈流年不搭理她,轉身就往屋中去,她忙跟上去道:“是我太莽撞了,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讓人圍住了院子。”
她讓人圍住院子,是怕過程中說出了什麼話,讓人知道了不好解釋,沒有想過要對沈流年怎麼樣。
不過,該道歉就道歉,這事本就是她沒弄清楚,一不小心弄到這麼僵的。
沈流年背對著雲丞淮,眸子中若有所思。
她不是沒有聽到雲丞淮的那句,“若我不是雲丞淮呢?”,她本就在懷疑,對方不知是說漏嘴了,還是單純說給她聽的一句話,就像是在證實她的猜測。
沈流年轉身看向雲丞淮,“莽撞?”
“你難道不是來質問我的嗎?”
沈流年跟她說話向來是不帶神謬感情,不是冷冰冰的,就是毫無語氣
() ,她越聽心中越是忐忑。
“夫人,我就是......就是......()”雲丞淮尷尬的揚起一抹笑,討好道:是我誤會夫人了,夫人莫要生氣。℡()_[(()”
這時,徐嬤嬤走進來,端了兩盞茶進來拯救了她。
“王上,王妃,先喝些茶水,小廚房那邊問,晚上王上與殿下想吃些什麼?”
徐嬤嬤聽著自家主子的話頭不對,想著兩人好不容易有和好的跡象,再出什麼事情,自己該怎麼向老夫人交待,忙拿了茶水走進來。
雲丞淮忙道:“王妃有孕,多做些王妃愛吃的菜。”
“是,老奴馬上吩咐下去。”
她又道:“小北,湘州那邊送來的特產,挑些好的拿過來,晚上吃湘州特產。”
“諾。”小北躬身出去,低著頭看不出情緒來。
小北離開後,南靈難得識趣的退到了門口,但沒有關門,生怕兩人在裡麵發生什麼。
雲丞淮悶頭喝著茶水,略微有點兒L不安。
她擔心經過這件事,兩人之間的合作就完了。
而沈流年則想著,雲丞淮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她否認掉的東西,似乎成了真。
可正如她否認掉的原因那樣,基本沒有可能,也沒有足夠的證據嫩能夠表明。
雲丞淮抬眸時,正好看到沈流年冷著臉沉思。
她輕咳一聲,默默上前扯了扯沈流年的袖子,手被甩開也不在意,“今日是我不對,你不要生氣。”
沈流年端茶的小拇指微微翹起,眉頭動了動,“你沒有錯,你與我的合作本就不穩固,如果我是你,聽說我與北齊人見麵,反應隻會更大。”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匕首繼續道:“我會拿起劍直接落在我的脖子上,逼我說實話。”
“你為何沒有?明明語氣很篤定我跟北齊合作,要逃離南秦,你為何沒有拿劍指向我?”
在她看來,雲丞淮得知消息的第一反應,就是讓人控製住沈家奴婢,提劍殺上門,用沈家奴婢的性命威脅她,讓她看著,沈家奴婢將會遭受什麼樣的酷刑。
雲丞淮的表現完全不像以前,居然隻是把正院圍起來,連質問都問的毫無威脅。
雲丞淮整個人愣住,她要劍指沈流年嗎?肯定不可能啊。
她慌忙搖頭道:“我不會這樣做的。”
“你為什麼不會?你會。”沈流年的聲音越發冷了,“你就是這樣的人,雲丞淮,我與你的合作是怎麼開始的,我們倆之間又是什麼情況,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大可不必裝成這樣一副模樣。”
“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早已領教,還想繼續合作,就收起你的嘴臉。”
沈流年已經把話說絕了的,她暫時還不能明確,自己這樣的逼問,能話從雲丞淮的嘴裡逼問出來什麼。
而雲丞淮則連連搖頭,她怎麼會劍指沈流年,或許兩人的關係不睦,絕還沒有到拔劍的地步。
或許至少她單方麵的不想把劍對準沈流年,“沈流年,我不是......”
她想說自己不是這樣的,可此時她的解釋太過無力。
沈流年冷了冷眸子,她要聽的不是否認。
“滾出去。”
好凶啊,雲丞淮的眼睛裡麵出現了些許委屈,但她清楚,兩人建立起合作不容易,出去容易,再想進來就難了。
她心一橫,大著膽子去拉沈流年的衣袖,眸中含淚委屈道:“我不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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