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1 / 2)

沈流年看著雲丞淮這副模樣,居然有那麼一絲絲的心軟,但她很快冷硬道:“堂堂王上,竟這麼無禮嗎?”

雲丞淮忙鬆開了手,用一種近乎祈求的目光盯著沈流年道:“彆趕我走。”

“那你說,你篤定我要跟北齊合作的依據是什麼?”

沈流年捕捉到了一些信息,也僅僅是捕捉到了。

有些事情需要逐步證實,沒有經過多次查驗的消息,完全有可能是敵方放出來迷惑自己的假消息。

可雲丞淮的勇氣與衝動,在剛剛消散,何況房中門大開著,外麵站著那麼多人,要是被彆人聽到,她絕無翻身之地。

她不介意跟沈流年坦白自己的身份,不代表她還想要彆人一起聽到。

再說了,萬一沈流年根本不信,反倒是覺得她在把自己當成傻子忽悠,對方手中的匕首,隻會更快一步的進入她的胸膛。

穿越這種事情,沒有經曆過後世穿越劇跟各種的入侵,有幾個人能輕易接受這種事情。

要是她說什麼,沈流年都會信就好了。

雲丞淮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道:“猜測,李昭賢在上都城,你阿姊是她的側妃,隱龍衛蛟龍的出現。”

本來以為自己在這個世界,就算不是開上帝視角,也有著熟知劇情的先天優勢,現在看來,人心之複雜,就算知道劇情,也未必就能事事順心了。

沈流年對她的信任幾乎為零,她今日確實是莽撞了些,但她什麼都沒做,對方就像是驚弓之鳥一樣,開始用最大的惡意揣測她。

這樣讓她怎麼講,如何保證對方會信任自己的話。

人一旦恢複了理智,就會顧慮太多,失去了坦白的勇氣。

而且她不確定沈流年這樣逼問,到底是想從她的嘴裡聽到什麼。

沈流年垂眸不語,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房中陷入了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雲丞淮受不了這樣零度的氣氛,艱難開口道:“抱歉。”

沈流年“啪嗒”一聲把茶杯放下,還是沒有說話,視線卻落在了她的身上。

雲丞淮跟犯了錯的小朋友一樣,乖巧的站著,連坐都不敢,她抬眸偷看了沈流年一眼,見對方的臉還是冷著的,儘管這張臉經常冷著,但對方身上的低氣壓,她還是能明顯感受到的。

她眼神有些無辜,難道她的回答有什麼問題嗎?

還是她沒有回答沈流年是否要刀劍相向的問題,對方生氣了?

她一時間沒弄明白沈流年的心思,隻得放軟了語調道:“夫人,我怎會用劍指向你呢?”

借給她兩個膽子,她都不敢。

沈流年無語。

這人一會兒氣洶洶的來質問,一會兒委屈,這會兒又開始裝無辜了嗎?

正巧這時,小北拿了特產回來道:“殿下,趙長史要見您。”

趙哲來了?昨日兩人聊過之後,她就一直在等消息,一日過去了,還以為東宮那

邊不會理會了,沒想到這個時間過來了,剛好解救了她。()

她轉身正要離開,忽地又回來道:夫人,等我回來一起用飯,我去去就來。

?想看公子幸川的《穿越古代帶球跑文裡的渣A》嗎?請記住[]的域名[(()

她是有事離開,不是被趕走的,所以還能回來,總算不用僵持了。

雲丞淮說完快步走出了正院,而沈流年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

南靈走進來看她這樣問道:“王妃,您那樣對王上說話,是在懷疑她嗎?”

“你不疑心她嗎?”

沈流年反問了一句,雲丞淮這幾日對她的態度,過於順從了些。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是浪子回頭,還是彆有所圖,總是需要時間求證的。

“說不上來,王上以前性情不好,自從您有了身孕,她對您就開始無有不從了,今天又讓侍衛隊把院子圍了,還是南秦皇室的人都這樣陰晴不定嗎?”

南靈搖了搖頭,今天雲丞淮突然闖進院子裡,把她嚇了一跳。

特彆是緊閉的房間門,讓她心裡發慌,立刻跟安遠打了起來。

打開門裡麵一切安好,楚湘王好像還在討好自家主子,這樣的場麵讓她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她本以為雲丞淮是明麵上裝裝,沒想到私下對自家主子還是這樣,那之前算什麼?

難道皇室之人就如此看重孩子?嗯......普通家庭好像也挺看重孩子的。

沈流年閉著眼睛,似在感受著什麼,好一會兒才問:“你有沒有聞到果香味?像是柑橘的清甜。”

沈流年之前不是沒有注意到柑橘的味道,但柑橘的果香味很清淡,淡到很容易讓人忽略掉。

也有可能是房間裡麵的沉香味道太濃重,讓人注意不到柑橘的清香。

也就是這兩天,沈流年住進正屋後,房間裡的沉香換成了她喜歡的香,隻是正院點了太久的沉香,一時半會兒很難散去。

乾元身上的情絲是隱藏起來的,除非是自己釋放,或者是特殊期,要不然隻有自己標記的坤澤,才會對乾元的情絲味道比較敏銳。

沈流年不記得雲丞淮身上的情絲到底是沉香味道,還是沉香柑橘味了,隻知道那天醒來,滿屋子的沉香味,裡麵有沒有柑橘,完全沒有印象,她好像隻有那夜雲丞淮把她從雪地抱起的記憶,鼻尖滿是沉香柑橘的味道,所以後麵她才覺得沉香柑橘味熟悉。

她想知道,柑橘果香的清甜味道,究竟是雲丞淮身上的,還是屋子裡還沒有散去的香。

南靈仔細聞了聞道:“嗯?沒有啊。”

沈流年看向桌案上的香爐,“香爐中換香了?”

“沒有,香爐還是您最愛的雪中春信。”爐中的香是南靈親自熏的,自是以沈流年的喜好為主。

回答完,南靈忽然想起了什麼,她上前一步打開爐子上的蓋子道:“這個上麵熱的有柑橘,您想吃嗎?我剝給您吃。”

南靈這麼一說,沈流年恍然,怪不得她一直聞到沉香柑橘的味道,沉香是

() 房間裡熏了太多的沉香,柑橘果香的味道,應該是爐子上散發出來的。()

所以雲丞淮身上的味道,究竟是本身的味道,還是這兩樣東西熏染上的呢?

?想看公子幸川的《穿越古代帶球跑文裡的渣A》嗎?請記住[]的域名[(()

莫名的,沈流年開始細想一些之前沒有放在心上的細節,一件一件的拎出來,試圖從中發現什麼。

至於懷疑對象雲丞淮,人已經來到了正院,她並不知道沈流年在琢磨自己。

事實上,她有點兒慌,實在是沈流年的問題,她覺得根本不像是字麵上的意思。

隻是她也不能明白的得知,沈流年話中的第一層意思是什麼,這不聽說趙哲來了,也不管什麼,直接從正院離開。

她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也要給沈流年一個空間,她們都要複盤一下今日發生的事情。

不過,她還挺好奇,去過東宮的趙哲,會給她帶來什麼消息。

趙哲在書房裡麵等著,遠遠的看到她,忙起來迎著。

“殿下。”隨著她的走進,趙哲躬身行禮。

“坐。”雲丞淮做了個請的手勢。

“謝殿下。”

趙哲坐定後拱手稟報道:“殿下,您想讓臣傳達的,臣傳達了。”

雲丞淮沒有故作高深的問一句,她讓人家傳達什麼了,有些東西心中明白就好。

“哦?太女殿下怎麼說?”

趙哲見她略微期待的模樣,沉默了片刻道:“太女殿下說,來年再說。”

雲丞淮:“......”

來年?現在是十一月初,要不了多久就過年了,時間也不算長。

想到那副多孩多福畫,她就知道沒有那麼容易。

“先生,你與太女是如何說的?”雲丞淮好奇她們談話的細節。

趙哲想起在東宮等待太女下棋的那段時間,後背就有些發毛。

“殿下,臣都說了,一句不落。”

“嗯?”

說起來趙哲有些臉紅,太女殿下的氣場實在是太強了,而且她覺得那些事情無關緊要,說起來還能緩和太女與殿下的姐妹關係,何樂而不為呢。

於是她就把殿下算是悔悟的話語,又修飾了一下說給了太女殿下聽。

雲丞淮想起當時與趙哲說的那些話,她並不在意,那些話說出來,就是為了讓雲承繼聽到的,現在如她所願。

“殿下,臣有一事不解。”趙哲坐直了身體行禮道。

“先生請講。”

先生是更親近的稱呼,代表著她把趙哲當成了老師,也是最親近的幕僚。

雲丞淮也是看過電視劇的,先生比起官職的稱呼更親近。

趙哲拱手一拜,背壓的更低了些:“殿下怎就確定臣會跟太女殿下講,若臣沒去呢?”

“可先生不還是去了嗎?”雲丞淮端起茶,又做了個請的手勢。

趙哲眼前一亮,心下有種猜測,麵上還是道:“請殿下解惑。”

君主考驗臣下,臣下同樣要確定,這個君主

() 值不值得自己輔佐。

雲丞淮明白這個道理,輕聲道:“先生去與不去,不重要,本王自會有彆的辦法讓東宮知道,隻是王府的廟小了些。”

王府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雲丞淮的話很明白,身為王府長史,幕僚之首,其心智能力絕不會弱,要是還不明白她的用意,這個王府長史就不用做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相視一笑,在這一刻達成了共識。

其實她們心裡都有數,這一場談話,隻是在確定相互的身份。

趙哲的路很窄,家族出事後,至少在這一朝不會再有機會了。

當朝皇帝的心胸狹隘,她想再在朝堂上有一席之位,必定要等太女殿下登基。

可太女殿下身體不好,皇帝身體康健,不知道能不能熬到繼位的時候。

她深受太女殿下恩惠,又入楚湘王府,身上烙著東宮與楚湘王府的印跡,若她們其中一個不能上位,她便隻能蹉跎一生了。

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人,絕不允許自己的才華就這樣埋沒了。

原本以為楚湘王不值得輔佐,所以她成了楚湘王的長史後,基本待在湘州,不願回上都城。

要不是聽說王上出事,她不會著急回來。

趙哲放下茶杯,恭聲道:“殿下當真是想就藩?”

“自然。”

“臣今日從吏部回來,聽聞一個故事,不知殿下有興趣否。”

雲丞淮挑眉,故事?古人還挺八卦,“先生請講。”

趙哲直了直身子,放緩了語氣道:“古有一小國,國王有五乾元,老大嫡出正統,卻沒了娘親,身體病弱,老一嶽家顯赫,老三娘親乃新任王後,老四跟老一親厚,兩人一派,唯有老五,雖與老大是一個娘生的,但德行不夠。”

“然國王喜愛老五,遲遲不放老五就藩,就是為了若老大有個萬一,她就是王國的下一任繼承人。”

說完,趙哲又道:“殿下,這隻是其中一則小故事,我讓人去收集了幾個故事版本,所指向的,都想讓老五就藩。”

輿論起效了,雲丞淮笑了笑,“以先生之能,不用本王多說了吧?”

為了讓輿論的效果更好,她編了一些小故事,通過八卦的方式傳播。

不管是什麼時代,吃瓜群眾永遠是不缺的。

什麼爭奪家業,什麼母親偏心,還有家族內鬥,這些故事大家最喜歡了,而且明眼人誰看不出來這是皇族的八卦,變著法子的議論皇室罷了,還沒有證據的那種。

趙哲含笑點頭,“殿下此舉確有用處,百姓之言雖重,但重不過帝心難測,殿下還需加一把火。”

“先生有何良策?”雲丞淮行禮請教。

趙哲忙起身道:“臣有一友人,在興王府,若興王為了趕殿下走,在輿情上加一把火,再讓陛下知道,陛下會怎麼想?”

皇帝會覺得,這些流言都是興王或者邕王散播的,為了奪嫡不惜把姐妹趕到封地,

會覺得自己最寵愛的兩個乾元,自私自利且不顧大局。

皇帝留下的不是一個皇女,而是帶有楚家血脈的皇女,朝中能看出來的恐怕不多。

趙哲此計,與雲丞淮的計策不謀而合,隻不過更真實些,畢竟真的有興王府的人參與。

“多謝先生籌謀。”雲丞淮秉承著禮多人不怪的理念,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

趙哲忙道:“殿下折煞臣了。”

趙哲欲言又止的想要說些什麼,終是閉上了嘴巴。

雲丞淮捕捉到裡麵的信息,立即道:“先生有話請講。”

“殿下,臣聽聞外麵說王妃是商戶女,勳貴世家對王妃頗有微詞,傳言殿下也對王妃不滿。”

說著趙哲跪下俯身,頭叩在地上高聲道:“殿下,臣不該議論主上之後宅,可王妃家中並非尋常商戶,望殿下善待王妃。”

雲丞淮:“?”

“先生何出此言,本王上次不是跟先生講過,這都是本王想差了,如今已經悔改。”

趙哲悶聲道:“可外麵傳言,前幾日雪夜罰跪王妃,差點兒把王妃凍......”後麵一個字,她沒敢說出口。

雲丞淮蹙眉:“外麵有此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