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怎麼樣的人啊,獐頭鼠目,形容猥瑣,看了一眼便絕對不會然人想看第二眼,明明這人說這話,旁人聽著總該忍不住向他的方向看去,可此刻大家都隻有一個想法,要是沒看到就好了。
江湖兒女,尤其是男人,總是不拘小節的,像大名鼎鼎如陸小鳳,卻也總會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形容狼狽,丟到乞丐群中都要被嫌棄臟臭的出現,而神劍山莊的薛衣人,一把年紀不太出江湖,可當初也是非要敵人的血將自己的一身衣服染紅,才心滿意足的回去,仿佛沒讓對手血染自己衣裳,贏了他人也是白贏一般。
而江湖人,也確實對容貌一般甚至醜陋的男人有更多的包容。
可這人,實在是,看上一眼,便讓人不想看第二眼。
看完他,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那紫陽道士,即便他不怒不喜,平平淡淡的坐在那裡,隻要眼神從自己的身上掃一眼,便覺得,怪不得西門吹雪都要對這人另眼相看了,實在是容貌好看的光是看著,就能讓他們覺得能多吃兩碗飯。
之前被那個跳出來作死的男人挑起來的那點關於對方的那點怨憤,此刻瞬間都冰消雪融,甚至還有不少人都向著西門吹雪投以了讚同的目光。
西門吹雪絲毫不覺得,紫陽光是平靜的看著對方,就能讓對方主動退下有什麼奇怪的,倒不如說,本就該如此。
跳梁小醜,如何來的膽量來挑戰一個強大的人呢?哪怕對方不出手,氣息便能全然的將對方壓服。
然而,事情當然是沒完的。那個醜的讓人不想再看第二眼的男人一笑,繼續說道,“雖然大家都坐在這裡,可誰不知道,這黑水城,就要重現天日了。這人一身衣服雖然同普通人不太一樣,可他還是個,道士啊!”
最後一句話,意味深長。
在場之人並非人人都知道黑水城,有一部分單純是看著琵琶公主美貌,又在琵琶公主的表現下覺得對方傾心自己,一邊沾沾自喜,一邊又覺得,如果能取個嬌滴滴的公主當媳婦,不知長了多少臉,還能帶來一大筆的嫁妝,這才賴在這裡,守著貧寒沙漠,物價貴的要死的綠洲,也不肯回去。
此刻,聽到龜茲國王提一遍黑水城,此刻又有人冒出來舊事重提,所有人的重點,便都從那嬌滴滴的公主美人身上轉移開,開始思索,這黑水城是個什麼地方。
黑水城,傳言是個以金子做地基的城市,隻是一夕之間被黑沙暴覆蓋,這金子便成了這沙海之中源遠流長的傳聞之一。傳聞這沙海的黑沙暴,便是開啟這黑水城寶藏的關鍵。
是了,這,是個道士啊……
所有人看紫陽的眼神,瞬間都變成了意味深長。
這場宴席,可以說是不歡而散,也可以說是非常圓滿。
龜茲國王和琵琶公主被下了麵子,回到自己的營帳發了好大一通脾氣,而他們吸引來的那些武林人士,心也全都跑到了黑水城上,一個個到處在城中打探關於黑沙暴和黑水城的事情,好端端的城市,在這一天晚上過後,瞬間便烏煙瘴氣了起來,彼此之間隱瞞,敵對,含沙射影,之前琵琶公主辛辛苦苦折騰出來的大好局麵,全都被折騰了個散。
琵琶公主站在營帳裡,一向抱在懷裡的鐵琵琶此刻被她拎在手中,好不珍惜的用來將桌上珍貴的瓷器掃羅一地。
“該死,該死,該死的!”教養良好的公主,即便想要罵人,能說出來的也不過就是這般的言辭。
“你這會抱怨有什麼用。宴會上你不及時開口。”龜茲國王背對著琵琶公主,臉上完全沒有了之前在帳中的那種豁達與大度,陰沉沉的背著手,看著角落上一片繪製在羊皮上的地圖,一雙眼睛仿佛鷹隼一般,盯著一個烏漆墨黑的點,像是看著生死仇敵。
琵琶公主無話可說,將手中的鐵琵琶一扔,扔在地上的琵琶琴弦震動,帶著空腔,發出一陣帶著回響的嗡鳴,幾乎震得琵琶公主煩悶的要吐出一口血來。這本是她用來攻擊人的手段,一個不察,竟然傷到了自己。
琵琶公主陰沉沉的盯著那還在兀自震動不止的鐵琵琶,一腳踩了上去,鐵質的琴弦瞬間便崩斷了兩根。
龜茲國王冷漠的打斷,道,“既如此,那就忽略這一步,把那件事宣告出去吧。”
琵琶公主抬頭看向老國王,老國王撫著自己的肚皮,厚實肥膩的手在腹部的衣服上畫著圈,像是想要給自己的肚皮包個漿,讓他更油光水滑一些。
琵琶公主點點頭,起身叫來了自己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