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允抿唇,繃著嘴角,不語。
“你年紀也不小,是應該考慮了。”定北侯點了點頭,轉頭問向容允。
“可有心儀的姑娘?”
還真是湊巧,正好問在了點子上。
容允原本想說的就是這個事。
容允凝視著定北侯,出乎意料的點了點頭。
“心中卻是有一中意姑娘。”
“哦?說來聽聽,是哪家姑娘。”
胸腔中突然湧上一股緊張。
“是朝華郡主?”定北侯聲音帶笑,仿佛已經等了好久的喜事終於成了。
手指微微蜷縮,很快又恢複自然。
容允聲音沒有猶豫。
“不是。”
定北侯眉心一皺,還沒有問出口,就聽見容允說。
“是禮部郎中宋大人之女。”
聽到的答案與自己想象的不同,定北侯微怔,重複容允的話:“禮部郎中?”
“是。”容允麵部從容,說話聲不卑不亢,聽著好像絲毫沒有不對的地方。
“不是朝華?”
一陣沉默後,定北侯好像終於想起宋大人是誰。
“宋德忠?”
容允應了。
仿佛不敢相信似的,定北侯又確定了一遍。
“你是認真的?”
容允目光坦誠,頷首說是。
“嘭——”的一聲震響,定北侯手掌狠狠的落在了一旁他撐著的金絲楠木方桌上。
那是氣急了才有的樣子。
定北侯手指指向容允。
“我看你最近是忙糊塗了。”
“實在不行,讓阿忻幫你處理一些,你也好有時間清醒清醒。”
容允沒有躲閃。
待到定北侯說完,才緩緩開口:“沒有糊塗。”
隨後又接了一句:“現在說的也都是再三考慮之後的。”
定北侯又是一陣沉默,想了想,妥協般的:“算了,你要是喜歡,納進來也無妨。”
“不過納妾在娶妻前容易落下話柄,這個事等之後再說吧。”
定北侯背著手,臉上沒有半點喜悅之情。
容允走到茶案邊上給定北侯倒了一杯茶,遞給定北侯。
定北侯接過抿了一口,臉色稍有好轉。
“行了,你年紀也不小了,多個妾也無妨,隻要以後不要寵過了頭就好。”
容允適時開口,打斷了定北侯。
“寵妾忘妻自古以來都是不可的,我明白。”
見容允這麼說定北侯眼神才緩和了一點。
接著就聽見。
“所以我想娶她為妻。”
“……”
死一般的寂靜蔓延開來。
“你說什麼?”定北侯貌似沒有聽清。
“你再說一遍?”
定北侯端著茶盞燈手氣的微微顫抖。
“你不是暈了頭,你簡直是瘋了!”
容允垂了點頭,輕聲回道。
“還望父親成全。”
“成全?好一個成全。”
定北侯直接將手中的茶盞砸到了容允腳下。
“滾!你給我滾回去好好想想,想不明白不用出來。”
容允平靜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
“就算您不同意,我也會…”
話沒有說完,容允臉上就落了一個巴掌。
“啪!”
“你給我閉嘴!”
“我看你是瘋了。”
“怎麼?我不同意你還能弑父不成?”
容允臉被打到一旁,瞬間麻了半張臉,嘴角火辣辣的。
容允扯動嘴角,僵硬的笑了一下。
“不會的,父親多慮了。”
定北侯不再看他,指著門口怒道:“滾!”
容允看沒什麼好說的了,行了個禮,“那父親我先走了。”
和風侯在門外,剛剛裡麵的聲音在外麵也能聽個大概。
和風見了容允臉上清楚的掌印,瞬間明了。
上前勸說道:“主子,其實…也不急於這一時的。”
容允搖了搖頭,輕聲說:“你不明白。”
和風一臉疑惑,他確實不明白。
明明可以找個更好的時候,循序漸進的說,再不濟,設個圈子,總有辦法的。
可偏偏容允就選了最壞的一種。
容允沒有再說話。
怎麼不急於一時,在慢一些,更是難哄了。
隻有早些套牢,他才能安心一些。
和風取了點冰塊想給容允敷一會兒,消消腫。
容允接過冰塊,靠到自己臉上。
和風又看了幾眼,覺得還是不行,主動對容允說:“要不屬下再弄點消腫的內服藥?”
容允本來覺得是小事,不需要這麼麻煩。
轉念一想明日可能還要出府,鬆了口。
和風很快就端著一碗藥回來,對容允說:“這藥就是清熱消腫,應該有點作用。”
容允點頭,沒說什麼,直接見了底。
第二日起來,容允臉上的紅腫確實消了不少,不自己看基本察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