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Chapter47(1 / 2)

查無此人 [刑偵] 木尺素 12823 字 4個月前

這日正好是周六。

夏季已走至末尾,天氣轉涼了沒兩天又熱了起來,大概是秋老虎在發威。

清晨,祁臧洗了個澡下樓,聽到餐廳方向傳來些許動靜,走過去一看,許辭在半開放式廚房裡做早餐,而那位頗為礙眼的舒延正在安安穩穩地坐在餐桌旁看書。

“昨晚回來沒看到你,還以為你走了呢,怎麼還住兒啊?”祁臧挑眉走進餐廳,“坐享其成?怎麼不去幫忙?”

“這又不是你家,你怎麼那麼多意見呢?”

學霸舒延翻了一頁書,頭也不抬。“至於做飯幫忙……小辭做事情的時候向來不喜歡人插手。他高二那年有回做芝士焗飯,我幫他把東西送進烤箱不小心把時間設置錯烤糊了,在那之後……”

祁臧不愛聽這些,當即打斷他問:“我怎麼聽著,你好像住在劉副廳家似的?”

“確實,他家有我一個房間。”舒延道,“我爸跟劉叔都忙,經常不著家,我媽又跟我爸離婚跑國外去了……所以平時都是劉叔老婆照顧我和小辭。”

祁臧:“可我看小辭跟你也沒有多熟吧。”

舒延愣了愣。“小辭不就這個性格麼,跟誰都客客氣氣的,有距離感。”

祁臧:“不是吧?大學四年,我走哪兒小辭都跟著我。”

舒延很驚訝地:“啊?”

祁臧不再理會舒延,轉身看向料理台上的許辭時,已換上一副笑臉。“我來打下手。哪能讓你一個人忙呢?”

許辭正在把瑤柱往砂鍋裡放,聞言便問:“煎蛋會嗎?雞蛋我已經拿出來了。”

“這有什麼不會的?”祁臧迅速走到灶台邊,架平底鍋、點火、倒油。

餘光瞥到許辭似乎去翻櫃子找什麼東西了,祁臧也沒多問,迅速把三個雞蛋打了放進鍋裡。

“誒你——”

聽見許辭這話,祁臧轉過頭問他:“怎麼了?”

許辭皺眉拿起手裡的東西。“油多了點。另外,我還沒放模具。”

祁臧很詫異:“吃個煎蛋還要模具?”

許辭抿了抿嘴。祁臧立刻改口:“放放放。我重新搞?”

“那不是浪費麼。算了。”許辭皺著眉側過頭,繼續盯著砂鍋裡的粥,“今天就湊合吧。煎好了記得裝盤。然後滴幾滴生抽。”

等雞蛋差不多好了,祁臧找來生抽瓶,擰開瓶蓋,準備往雞蛋上放的時候,忽然有點擔心許辭生氣,於是側過頭想去觀察他的表情。

許辭那會兒正拿了鹽過來打算放進粥裡,猝不及防一轉身就撞上近在咫尺祁臧的臉,他下意識就錯開身子順便一推祁臧。“你乾嘛?”

“哐哧”一聲響,生抽瓶子掉進平底鍋,半瓶生抽倒在了雞蛋上。

許辭:“……”

祁臧:“……”

“哈——”餐桌旁傳來舒延喜聞樂見的笑聲,目光送書本上抬起來,他看向祁臧,“你看我說什麼來著?”

祁臧:“…………”

默默拿了廚房紙過來,許辭一邊處理灑在料理台上的醬油,一邊看著祁臧道:“怎麼醬油瓶都握不住了?”

祁臧被他抱怨了一句,心裡還挺美。感覺自己是日常被妻子數落幾句的那種丈夫。

下一刻祁臧就更美了——

他聽見許辭問舒延:“你行李收拾好了嗎?”

舒延:“我不能吃了早飯再走麼?”

許辭淡淡地:“可以。祝你加班愉快。以後沒什麼事不用再來找我。不能讓任何人看見你和謝橋有接觸。有情報的話,我會通過之前訂好的特殊方式傳給你。”

舒延:“…………”

不過祁臧並沒有美太久。特殊的手機鈴聲響起來時,他立刻收起臉上的笑容,迅速切入工作模式,眉眼頓時變得鋒利起來。

“喂?師父。嗯。知道了,我馬上帶人過去。”

待祁臧放下電話,許辭問他:“怎麼了?”

祁臧:“出命案了。我過去一趟。”

話畢祁臧轉身就要走。

許辭叫住他,找來保鮮盒,給他裝了幾個烤包子進去。“路上吃。”

“謝了。”

“現場在哪兒?”

祁臧報了地點,問:“怎麼?”

“我去辦公室處理點工作,然後去找你。”

“對了。”祁臧皺眉,“剛差點忘了。你現在情況特殊。我實在……”

祁臧實在不放心留許辭一個人。

“沒人能那麼容易殺了我。放心吧。加完班我就去找你。”

·

上午十點,祁臧趕至濱湖小區12棟403號房的案發現場。

現勘人員已開始現場勘查,法醫宮念慈和理化步青雲倒還沒趕到。

接到局裡通知的時候,李正正離這裡最近,已經率先把情況了解了一番,這會兒便對祁臧介紹道——

“死者叫夏蓉,32歲,是一位小有名氣的鋼琴師,下個星期有一場演出。她寂寂無名多年,前年參加了一個綜藝小火了一把,事業逐步上升之際,選擇了懷孕生子,之後淡出。這場演出是她複出的第一場演出。她雖然不算太有名,不過有一幫死忠粉,在小眾圈裡也頗受人喜愛……這些信息都是我從網上了解到的。

“報案人是她的丈夫,叫袁爾陽,36歲,遊戲公司CEO。他家算是豪門,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有套彆墅,但他父母、哥哥嫂子都住在那裡。夏蓉最近想找個地方安安靜靜練琴,就來了這濱湖小區。那是她婚前自己買的房子,不過之前一直沒有住進來,房子裡的家具都不是很全。

“他倆的孩子昨晚發燒了,袁爾陽本來想讓她回家,還跟她通過電話,兩人說是聊了很長時間。之後孩子的情況暫時穩定了,這濱湖小區離市區太遠,夏蓉不方便回去,於是兩人商量好,袁爾陽今天早上再去接她。

“袁爾陽大概是早上7點半到的。他表示,路上他給妻子打過電話,但一直沒人接。等到了門口,他聽見了很大的鋼琴聲。可是走進去才發現沒有人彈琴,並且妻子已經倒在血泊裡,身體被刀割了無數刀……至於鋼琴聲,是音響發出的。後來他發現是妻子的電腦連著音響藍牙放的曲子。”

根據市局刑偵辦公室人員整理的數據顯示,情殺在凶殺案中的占比相當大。丈夫死,很多時候凶手是妻子,比如崔俊傑和血鶯。妻子死,殺手多半是丈夫。其中報案人就是凶手的情況也時有發生。

祁臧一邊戴手套腳套,一邊走進房中。“死者丈夫袁爾陽有不在場證明嗎?”

“有。他昨晚一直在家裡。他們家人全都可以證明。”李正正道,“這小區房門也有監控。到時候咱們也可以再看看。”

經玄關走進客廳,可以發現這是一間頗為缺乏生活氣息的房子。

玄關與客廳之間有木頭做的架子做圍擋,架子是一格一格的,頗為典雅,可以用來放置一些植物、又或者一些裝飾品。

然而這架子上什麼都沒有。若要說這裡沒人居住,可架子上麵一點灰塵都沒有,顯然是有人每天都在打理。

再看客廳,偌大的客廳陳列極為簡單,連大沙發和電視都沒有,一側放著價格不菲的三腳架鋼琴,另一側有一張簡單的書桌,一把椅子,桌上放著電腦、音響,書桌後方的書架上放著幾本曲譜,這幾乎就是客廳的全部。

缺乏生活氣息的家,從另一個角度,似乎就可以被解讀為充滿藝術家氣息了——天花板、地板、牆體,幾乎是一體的深灰色,走進這裡像是走進了某個異度空間。且整個空間都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

祁臧把整個客廳走過一遍,宮念慈趕來了。

朝她一點頭,祁臧與她一起走到屍體身邊。

屍體實在有些慘不忍睹,紅裙子被切割成了一片片,死者除了一張臉尚且完好無損,脖子、胸脯、腹部、大腿,全都被劃了一刀又一刀,深處可見白骨。她身體幾乎整個被割得破碎了。

“這麼狠……死者像是對她懷有很大的仇恨。”祁臧開口道。

卻忽然聽聞宮念慈聲音凝重地開口。“所以有些時候,很搞不清楚有的男人到底在想什麼。”

宮念慈這會兒正在檢查死者的下|體。

見狀,祁臧立刻猜到她為什麼這麼說。“難道死者被……”

“嗯,這裡有頗為嚴重的撕裂傷,死者應該遭遇到了侵害。目前僅通過目測,沒有看到明顯……凶手大概率用了套……等回法醫中心,我再做個詳細的檢查,試試看能不能提取到凶手的生物痕跡。”

宮念慈擺擺頭,眼裡有著對未知凶手不加掩飾的厭惡。“按你剛才說的,這些刀痕似乎在表示凶手對死者有很大仇恨。可如果是這樣,他為什麼會侵害她?愛到極致,以虐殺取樂?真搞不懂。”

就在這個時候,柏姝薇和山康齊齊奔了過來。“老大,有重大發現?”

暫留宮念慈繼續檢查屍體,祁臧起身走至兩人身邊,再跟著他們二人走到主臥門口。

“怎麼了?臥室裡有發現?”祁臧問。

“不是。”柏姝薇搖搖頭,指向房門外的一側牆體。

客廳通往主臥有一小段走廊,走廊的牆體也呈深灰色,乍一看並不能看出什麼來。

“這牆怎麼了?”祁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