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藏不住了(2 / 2)

可以牽著手呀!

這樣一定不會被衝散啦。

這不比拽袖口好多了?

淩鹿開心地想著,跟著厲行洲

走到了賣蔬菜的攤位前。()

小鹿老師,又來買菜啦。賣蔬菜的阿姨笑眯眯地招呼著。

?想看豆腐軍團寫的《先生怎麼總摸我的小犄角》第 25 章 藏不住了嗎?請記住本站域名[(()

這位阿姨之前找淩鹿修過她家的電飯鍋,知道淩鹿是機械師,對淩鹿也格外熱情些。

“嗯嗯。”淩鹿點著頭,“今天要一個洋蔥。”

阿姨挑了一個飽滿的紫皮洋蔥,用老式的托盤秤過了下斤兩算了價錢,再將洋蔥裝進了淩鹿遞過來的帆布口袋中。

裝好之後,淩鹿身邊那高挑英俊的年輕人,接過了帆布口袋拎在手裡。

其實剛剛淩鹿走過來,阿姨便注意到了這位年輕人。

畢竟這年輕人身量夠高,臉龐也著實英氣,很難讓人不注意到。

如今見他坦然自若地幫小鹿老師拎東西,阿姨不禁又多打量了他兩眼——

這俊朗的五官,怎麼和報紙上厲將軍的照片很有幾分相像?

阿姨正疑惑著,淩鹿已經微笑著衝她說謝謝,然後和那年輕人牽著手往下一個攤位走去了。

唔……

估計也就是有點像而已吧?

要不然厲將軍怎麼可能會來市場買菜,還主動給小鹿老師拎菜呢。

不可能不可能。

*

在市場裡走了一圈,差不多買齊了原材料。

厲行洲注意到,這些小攤主的老板們,對淩鹿都相當客氣有禮貌,即使淩鹿不買東西,也會熱情地同“小鹿老師”打個招呼。

厲行洲閒聊一般同淩鹿說到了這一點,這黑發少年白皙的臉上便浮起了一點點紅。

他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又像是隱隱有些自豪地解釋著:“因為他們好多人,都來工作站修過東西呀。”

他想了下,又補充了一句:“其實大家本身都很友好啦,大家都在很努力地賣東西。”

說到這裡,淩鹿皺了皺眉,小聲嘀咕著:“不過也有不那麼友好的。”

厲行洲“噢?”了一聲。

淩鹿細細碎碎地念叨著:“先生你看到剛才那個賣櫻桃的人了嗎?那個人就不怎麼友好。”

其實厲行洲走到這片區域的時候,便已經注意到有一位金發藍眼的高壯男子,在用帶著敵意的目光瞪著自己。

他隻不過側頭掃了對方一眼——以他素日在汙染區時的那種眼神,那人立刻就扭過臉去再不敢看自己,隻時不時偷偷打量著淩鹿。

厲行洲不動聲色地繼續問道:“他怎麼不友好了?”

淩鹿氣哼哼地:“他!他老是故意弄壞他的秤!”

厲行洲:“……?”

淩鹿繼續道:“他一開始抱著他的秤來工作站,說稱不準,我就給他調好了。”

“結果第二天他又來了,說秤又壞了——我想我修的東西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壞!”

“不過我還是又給他修了一次。”

“第二天,他還來!”

“他為了證明這個秤不準,還帶了一大筐的櫻桃!”

() “這次我特彆仔細地看了,發現這個秤壞得太蹊蹺了——根本就是故意弄壞的。”

厲行洲若有所思點著頭:“然後呢?”

淩鹿道:“然後我就告訴了謝老師,說這個顧客把自己的秤反複弄壞再拿過來修。”

“他的稱可是電子秤啊,很精密很難得的好東西,明明應該很珍惜的,他怎麼能故意弄壞它?太壞了!”

淩鹿現在想起來還是很氣憤的樣子。

厲行洲沒有應聲,等著淩鹿往下說。

“謝老師聽我說完,就說這個人他來接待。”

“後來我看見謝老師換上了那隻電線都露在外麵的機械手臂,和這個人聊了會兒。”

“這個人就再沒把他的秤弄壞過了。”

“我猜謝老師是跟他說了,要好好珍惜東西,要很愛護的使用吧。”

淩鹿想到這裡,總算消了些氣。

厲行洲卻知道,特地換了隻手臂的謝爾蓋,對人說的一定不是這個。

就像金發男子帶著一筐珍貴的櫻桃上門,也一定不是為了證明秤不準。

不過他麵上隻是點了點頭,應道:“嗯,一定是。”

*

兩人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快晚上7點了。

淩鹿擔心厲行洲會餓,從背包裡翻了一顆巧克力出來要給他,結果厲行洲說他飯前不吃糖,最後還是淩鹿自己把巧克力吃了。

做飯用的自然是厲行洲的廚房。

年輕的軍官站在初次啟用的廚房裡,用一口嶄新的平底鍋做著炒飯。

他平素握慣了槍和刀的手,如今正握著一把鍋鏟,一點點壓著、推著、轉著米飯。

淩鹿站在他身邊,捧著個小本子,細致地記錄著厲行洲的每一個食材處理步驟,還時不時地提個問。

獲準進入這間公寓的小水壺,在一旁咕嘟咕嘟地跑來跑去,試圖打掃這間本來就已經非常乾淨的屋子。

厲行洲瞥了眼淩鹿的小本本,問道:“你要怎麼把這麼詳細的步驟,‘教’給小水壺?”

淩鹿眨眨眼:“很簡單啊,對著它念一遍,它就會記住然後一步步照做了。”

厲行洲手中一頓,心道機械管家的操作如此簡單?功能如此強大?

莫非這是江教授特意改進過交互模式和學習功能的機型?

淩鹿這邊埋著頭,一麵往小本本上寫字,一麵想著:最開始小水壺學東西可慢了,必須在它身上插著線,還得拿鍵盤敲好久。

還好自己給它改進了一下。

不過現在還得我念一遍才行。

下次爭取改進成不用我念,它自己在旁邊看一遍就能記住的模式吧。

淩鹿寫著寫著,鼻翼突然不自覺地動了動。

咦?

怎麼空氣裡,飄來一點……香氣?

這股氣味,沒有巧克力那麼濃鬱,沒有糖豆那麼香甜,卻有種酸酸甜甜的,讓人嘴巴迅速濕潤起來的味道

這……是食物的香氣?

淩鹿迷惑地抬起了頭。

此時蛋包飯正好出鍋了。

橙紅色的炒飯被嫩黃色的蛋皮裹住,蛋皮上還用番茄醬勾出了一張笑臉。

淩鹿的喉嚨又是輕輕一滾。

好奇怪,為什麼看著這盤飯,會感覺肚子很餓呢……

不應該啊,自己不是吃不下正常的飯菜嗎?

厲行洲像是沒注意到淩鹿的反常,隻將盛著蛋包飯的雪白瓷盤遞給他:“幫忙端去餐桌。()”

淩鹿哦?()?[()”了一聲,小心接過盤子,再擺到了餐桌上。

這邊厲行洲另帶了一個空盤子放到淩鹿麵前,又在上麵擺了一粒巧克力。

淩鹿知道,這是要一起吃飯的意思。

其實淩鹿很喜歡和人一起吃飯。

工作的時候,他願意和謝老爺子麵對麵坐著,看著謝老爺子胃口很好地吃著土豆玉米,再陪著他海闊天空地聊天。

周末的時候,他會和小丁還有崔嶼坐在公園裡,無邊無際地瞎扯著。他們吃簡單的二明治,自己喝著水。

至於聚會的時候,淩鹿就更開心了。

哪怕他始終隻能吃一粒糖,喝一杯水。

可今天……

淩鹿覺得自己頗為反常。

他往常從不關注桌上到底擺了什麼食物。

但此刻,坐在厲行洲的餐桌前,他竟無法把視線從那盤被稱作“蛋包飯”的食物上挪開。

厲行洲在淩鹿對麵坐下了。

他修長乾淨的手指,握著一把銀色的勺子。

勺子在嫩黃色的蛋皮上輕輕敲了敲。

淩鹿不自覺地舔了下嘴唇,胡亂找了個話題:“那個,這個,這個飯是用勺子吃?”

厲行洲:“對。”

淩鹿:“哦哦。嗯,我之前看謝老師他們吃飯都是用叉子或者筷子,菲莉亞才會用勺子。我還以為隻有小朋友才這麼吃飯呢。”

厲行洲:“蛋包飯本來就是給小朋友吃的。”

淩鹿這下抬起視線,有些吃驚地看著厲行洲:“啊?先生喜歡吃小朋友的飯?”

好、好意外!

厲行洲用勺子碾了碾蛋皮上的番茄醬:“我以前很喜歡。二十年以前。”

淩鹿:“哦……”

二十年以前,那不就是厲行洲自己還是個小朋友的時候?

厲行洲道:“那段時間我生病了,吃不下東西。”

“唯一能吃下的就是蛋包飯。”

厲行洲一麵說,一麵用勺子往下一戳,帶著金色蛋皮盛起一勺炒飯。

看著顆粒分明色澤金紅的炒飯,嗅著空氣中自己從未感受過的酸甜香氣,淩鹿清晰地聽見,自己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這聲音,都快趕上小水壺了。

淩鹿的臉頓時就紅了,心道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

厲行洲神色如常地道:“江教

() 授的信裡,說造成你不吃東西的緣由,是‘心因性疾病’。”

那如果看到食物表現出了食欲,就代表著不治而愈了?

淩鹿“唔”了一聲,喃喃道:“嗯……反正醒來之後,就隻能吃糖了……其他東西看著就覺得不能吃……”

淩鹿一麵說,一麵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蛋包飯,隻覺得口水嘩啦嘩啦地流。

厲行洲將勺子往前一遞:“嘗一嘗。”

淩鹿睜大眼睛,“啊”了一聲,手已經胡亂擺了起來:“不不,我不吃,我好餓……不不我不餓,這,這本來也不是我的……”

厲行洲再次將勺子往前送了送,眼看就到了淩鹿的唇邊了。

那香味,那米飯混著洋蔥和雞肉,被油煎炒過又裹上了調味汁的香味,肆無忌憚地鑽進了淩鹿的鼻子。

淩鹿的手還在擺個不停,脖子已經很誠實地向前一探,嘴巴一開一合,含丨住了銀色的小勺。

米粒,帶著熱氣,裹著香滑,在唇齒間傾灑開來。

淩鹿整個人頓時呆掉了。

厲行洲略顯狹長的眼睛稍稍眯了下,握著勺柄一點一點往外退,同時輕聲道:“咀嚼。”

淩鹿聽話地咀嚼起來。

半分鐘後,他喉嚨一滾,將食物吞進了肚。

他分不出精神去想為什麼自己突然就能吃東西了,還吃得這麼香,腦子裡隻有一個聲音:

好好吃,好滿足——不,不滿足。

還想繼續吃。

厲行洲不動聲色地將盤子推到了淩鹿麵前。

淩鹿擦著嘴角使勁搖頭:“不不不我還能吃……我是說我不能吃了,這是你的晚飯……”

厲行洲將勺子遞到了淩鹿手裡:“我再做一份。”

淩鹿迫不及待地埋頭大吃了起來。

嘴上說著要“再做一份”的厲行洲,根本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他靠在餐椅的椅背上,沉靜地看著悶頭吃個不停的淩鹿。

他的腦子裡,不知為何跳出了他年幼時,在研究所電腦上看過的小動物視頻:

一隻雪白雪白的迷你小兔子,睜著紅紅的眼睛,兩隻小爪子捧著一片白菜葉子,嘴巴使勁嚼啊嚼,耳朵輕輕抖啊抖,吃得又香又甜,認真無比。

麵前這個唇角粘上了一點點番茄醬,嘴裡包著滿滿的炒飯以至於腮幫子都有點鼓起來的少年,就和那隻兔子差不多。

十分鐘後,盤子裡一乾二淨,一粒米飯都不剩了。

淩鹿將勺子擱在盤子裡,眼睛眯成了小月牙,長舒一口氣:

“好好吃!”

“先生做的飯,好好吃!”

厲行洲勾了勾唇,將餐巾和清水推了過去。

淩鹿咕嘟咕嘟喝了半杯水,還沉浸在美食帶來的喜悅中,喃喃道:“我其實一直想試試,和大家坐在一起真正的吃東西是什麼滋味。”

他的眼睛完全眯了起來,臉上的表情滿足得不得了:“原來感覺這麼好呀……”

“我以後都可以和先生一起吃飯了?”

“還能和大家一起吃燒烤了?”

“我……”

話未說完,淩鹿倏然收了聲音,瞪大了眼睛。

他僵直地坐在椅子上,呆愣地看著對麵的厲行洲。

他的手開始不停顫抖,止不住地想要去摸自己的腦袋。

但他又不敢。

其實不動手去摸,腦袋上那種熟悉的異樣感覺,也清晰無比地告訴他:

犄角,冒出來了。

無可抵賴,無可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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