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她做了個噩夢,夢中她在床上嗷嗷生孩子,接生婆屁都不乾隻知道喊她使勁啊使勁啊!她努力的屎都快憋出來了孩子就是不出來,估計是胎位不正。
接生婆見狀衝門外喊了一句:“保大還是保小!”
她夢裡的相公大叫道:“小!絕對是小!”
“我小你奶奶個腿兒!”
孫念怒吼了這一句,然後就醒了。
一摸腦門上全是汗珠子。
不行了,待不住了,皇宮再可怕也沒有生孩子可怕。
她起來梳洗後飯都沒心情吃就往宮門跑,直到名字被記在本子上心才定下來一些。
忙完這些後她猛的想起來,這件事還沒和孫博說過。
回到家說完後果不其然,老孫同她預料般的大發雷霆。
其實情有可原,宮裡也就對秀女的家室略有門檻,剩下的宮女太監大部分是從戰敗的俘虜中挑選入宮。
比如現在風頭正盛的汪太監,以及生下當今太子的宮女紀氏,都是成化三年大藤峽叛亂中瑤民的後代。
普通百姓家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入宮討生活的,女官這名號雖聽著好聽些,但對一個官宦小姐來說,嫁人成家遠比當那要強。
藥鋪遇到的小丫鬟口中所說的小姐,應該是哪個富商之女,商人地位尷尬參與不了選秀,隻能另辟奇徑靠選女官入宮。
孫博一開始態度
非常堅硬,但耐不住孫念的一哭二鬨三上吊,終究是敗下陣來,同意她去參與初選,如若沒過,從此就要打消入宮的心思。
她痛快的答應了。
“姑娘,你為什麼會想入宮呢?”
夜晚,西廂房內,鴛鴦哭喪著一張小臉問她。
孫念想了想,用她能聽懂的方式道:“月錢高,福利待遇好,晚年生活有保障。”
“可是你走後,鴛鴦就一個人了啊。”
孫念戳了下她的腦袋瓜,“你這話說的,是大夫人苛待你了還是幼清良奚欺負你了?我隻是找了個包吃住的工作,又不是不管你了。你隻需在這乖乖呆著,等以後嫁人也好接著跟著我也好,我都依你的意。”
鴛鴦點了點頭,“我聽姑娘的。”
孫念歎了口氣,覺得自己穿越來簡直就是來帶孩子的。
時間一眨眼就到了五月,五月一日這天除了女官初試正式舉行,還出了一件大事。
清晨,內閣首輔商輅聯合六部九卿上疏罷免西廠,奏折裡直言西廠“伺察太繁、法令太急、刑網太密”。皇帝為了安撫眾臣,隻得將西廠解散。
西廠廠公汪直,接著回宮當他的禦馬監掌印太監。
消息一傳出來,滿城嘩然。
孫念當時忙著過初試,心中雖惦念著汪直,也隻得先放在一邊。
初試主要是先淘汰掉外形不達標的人選,從相貌體型身高都有嚴格要求,一場下來直接刷掉了一半的人。
孫念是留下來的幸運兒之一,被告知十號需要再次到東華門集合,那時會有專門的姑姑帶她們入宮進行複試。
姑娘們聽到“入宮”兩個字都偷偷的興奮起來。
隻有孫念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回去的路上,好巧不巧遇到了個熟人——韋瑛。
孫念見到他立馬兩眼放光,連忙問道:“你家大人呢?”
韋瑛哭笑不得,“估摸著這會兒還在西廠,您要去找他就趕緊去,晚了隻怕就見不著了。”
孫念一聽心更急了,連忙讓鴛鴦先回家,到了就說她去藥鋪找柳嬌兒玩了。
鴛鴦雖一頭霧水,但還是聽話回去了。
孫念抬腿前意識到哪裡不對勁,她皺著眉頭問韋瑛:“你怎麼沒穿你的飛魚服?”
西廠就算解散了,錦衣衛也該回自己原本的部署才對。
韋瑛苦笑了一下。
原來,商輅在彈劾西廠的奏折裡還多說了句,“今汪直年幼,未諳世事,止憑韋瑛等主使。”
這句話倒好,直接把他的飯碗給砸了。
“罷了罷了,權當給自己放個假,回家接著乾老本行便是。”他釋懷道。
孫念好奇問:“你的老本行是什麼?”
韋瑛對她粲然一笑,“仵作。”
大中午的,頭頂驕陽,孫念卻覺得自己天靈蓋直冒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