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章 賭王之墓(二)(1 / 2)

挖了一個賭王的墓?

我立刻做個暫停的手勢,製止大家的起哄。第一,不要說什麼“挖墓”,這樣搞得我們跟那些不擇手段的盜墓分子像是同道中人;第二,師傅您給我解釋清楚,這裡是海底,又不是上世紀的澳門,您憑什麼判斷,這是一個“賭王”的墓?

“要證據?就在你手裡啊。”齊師傅指了指我手裡兩座小塔,“它倆,還真是棋罐兒!”

六博棋,棋罐。

唐代或更早的六博棋,確實有這種塔式棋罐,像個多層包子蒸籠。

“至於你在塔底看到的青金色方石,肯定是六博棋子了。”齊師傅開玩笑道,“幸虧這位戶主早出生了一千多年,否則就這麼多賭品,人贓並獲,他也得進去改造幾年!”

“我當時在華池池底摸到了‘金盆’二字,難道就代表這位賭王最終浪子回頭,決定金盆洗手了?所以各個墓室才有這麼多唐三彩陶俑。那都是他把不義之財和家產等比例複刻,做成陶俑,親手沉入水中的?”我思索道。

“金盆洗手”典故最早出自西漢蕭何,到了明清白話小說,寓意已經與今日無異了,都是改邪歸正的意思。

“什麼金盆?我已經記不得了。但這位戶主沒有一官半職,卻能修建整整六座天井,達到王孫墓葬的水平,又能瞞天過海,史書裡沒留下他的隻言片語——這事必有蹊蹺。”齊師傅告訴我。

“話說,這位戶主的祖父原本是一個不務正業的賭徒,盛唐開元二十年,他祖父在賭場偶遇了同樣熱衷六博棋的李白。見這位戶主輸得精光、窮困潦倒,李白就熱心幫他祖父下了一盤六博棋,沒想到六博爭雄好彩來,金盤一擲萬人開,居然替他祖父贏回了本金,解了他家的燃眉之急。”

“後來,他祖父手氣也慢慢好了,娶妻生子,卻仍改不了賭博。等到他這一輩,龍生龍鳳生鳳,他深得祖上真傳,最終成為一代六博棋‘賭王’,富可敵國。等他人快死了,錢還沒花完,就帶著金銀財寶找到了一座海島,安眠於此。這種賭徒傳奇在古代自然也進不得祠堂,上不得家譜,後人簡單立個碑,說兩句便罷了。”

“您在編故事嗎?證據呢?”我微微頷首。

齊師傅指著身後幾位考古隊員,笑著說你聽聽,他們還在念呢。

我這才聽見考古隊同誌們都聚在題字石壁前麵,一點點破譯出上麵的文字。

而齊師傅聽完考古隊員們翻譯的字句,再轉頭給我傳話。

“您這傳話是越傳越離譜,比野史還像野史。您能不能好好概括?”我不悅。

“情況就這麼個情況嘛,徒弟你也簡單聽聽就得了,彆在意細枝末節。”齊師傅說,“你要注意的是另一件重要事——這座海底墓咱們也算是闖過一遭了,但你沒發現這裡的布局很不合理嗎?一路上我都看著指北針呢,墓穴內大小門廊和通道,都不是正向的東南西北,它們非常雜亂。至於什麼天井、壁畫、陪葬品等等,也全都完全不符合規矩。”

齊師傅說,與規矩對應的,是天然。有沒有可能,人類根本挖不了這種洞窟,這是一座完全由天然形成的海底溶洞?

“南方墓葬,尤其是西南山區,偶爾會把一座山洞掏空,作為埋骨之地。這是因地製宜。咱們對比大唐“二京”——陝西“西京”長安和河南“東京”洛陽,經常聽說人家地底到處都是寶貝,又挖出什麼漢唐時候的古墓,綿延了幾公裡土地等等。因為北方和中原多平原地貌,一馬平川,地底也都是軟軟的泥沙,鏟子可以挖得動。但在南方山區,從沒聽說過誰在山腳下挖出什麼古墓居然綿延了幾公裡花崗岩什麼的,這是胡扯。除非他們想開山鑽隧道修青藏鐵路,而且這難度肯定比修青藏鐵路還大。”

我不耐煩地說您省省吧。我早就懷疑這是人工開鑿的海底溶洞了。我不是也早就告訴您了?合著您都沒認真聽是吧?

“我還沒說完呐。我總感覺海底溶洞這個稱呼不太合適。畢竟這座墓穴不僅僅在海平麵下方,還在海底下麵,甚至可能在更深的地質層。或許,它介於溶洞和礁石洞之間,是地殼運動形成的一個‘空腔’。”齊師傅比劃著。

“空......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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