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1 / 2)

“阿瑤”藍渙接住金光瑤直挺倒下的身體,快速將一枚丹藥塞進他嘴裡。這是藍氏最好的療傷之藥,然而卻未見有多大作用。

藍渙心急,隻能求助魏妟“魏公子,金宗主之罪不該涉及阿瑤,還望你能出手相救。”

魏妟搖頭,“被陵光穿身而過,絕無活路。抱歉”

對金光瑤,魏妟無好感,卻也談不上多厭惡。設計陷害魏嬰,金光善為主謀,這位必然是從犯,其中少不了他的出謀劃策。對此,魏妟心知肚明。但魏妟還真沒想好如何處置他。

因著父母之事,他的心神早被金光善都瓜分了去。便是姚宗主,若非他一再跳出來找存在感,魏妟也未必會在此時出手。此事著實是場意外。

他的話字字屬實,以陵光之威,若隻是劃傷,還有一線生機,可被穿身而過,便是他瀛洲有諸多靈丹妙藥、天材地寶,也是救不回來的。

魏妟並未騙藍渙。這句抱歉非是對金光瑤而言,而是對藍渙而言。

他看得出藍渙待金光瑤不尋常,今日之事,藍氏也算助他良多,可金光瑤卻死在他手上。於情於理,這句抱歉,他必須說。

隻是說完抱歉,他還是動了動,輸了段靈力入金光瑤體內,金光瑤的麵色稍微好了點,身上的寒氣也逐漸消退。

“我救不了他,但能拖一拖時間,讓他走得舒服點。有什麼話,你們快些說吧”

言中之意再明了不過,這是直接判死刑了。藍渙心頭大動,金光瑤卻是看著金光善的屍體出神,麵上神情十分複雜。這就是他的父親,他渴望了十幾年的父親,最終拿他擋刀的父親

嗬嗬,金光瑤突然低笑起來,笑著笑著又轉為了壓抑在喉頭的哽咽抽泣。

魏妟一歎“你早該明白的。他將你認回金氏,也不過是利用而已。如此父親,怎會對你有半點親情以斂芳尊的聰慧,我不信他的心思,你看不出來。”

金光瑤神色一暗,是啊他怎會看不出來便是被認回了金家,金光善待他也如同奴仆,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用則寵之,無用棄之。說到底,他對金光善而言,隻是一個工具,一個能幫他謀利的工具。

金子軒什麼也不必做,便能風光無限。而他事事依從,卻落得個被當盾牌的下場。

如何不諷刺

金光瑤嗤笑一聲,“魏公子這是在笑我自作多情嗎我既明知道他對我無父子親情,偏還要回金氏,現今得此下場,也是活該,是嗎”

他攢緊了拳頭,眸中悲憤難鳴,“回金氏,認祖歸宗,是母親遺願。更何況,人人都道我是娼妓之子,誰又看得起我你們一個個出身世家,便非出身世家,也是清白出身,如何明白我的苦楚除了金氏,我又能何去何從”

魏妟搖頭,“你錯了我不知道彆人看不看得起你,也不知道彆人會不會接納你。但澤蕪君將你視為知己。若你願意,在姑蘇藍氏做一客卿,也未嘗不可。怎會是除金氏外,無路可走”

金光瑤一愣,藍氏客卿姑蘇藍氏

這條路他竟是從未想過,可看著身旁的藍渙,金光瑤知道,魏妟所言不假。若當日不夜天大戰後,他沒有答應金光善,而是隨了藍渙,事情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樣

“阿瑤”

金光瑤怔怔出神,良久,化為一絲苦笑。看著這金碧輝煌的大殿,他夢寐以求,日思夜想於此立身的金氏囚籠,也不知是不是人之將死,一切都將成空,一切都化為虛無。這一刻,他竟什麼都看開了,什麼都釋懷了。

他笑著對藍渙說“多謝二哥”

這一句多謝,不隻謝他今日在魏妟質問時多次相幫,也不隻謝他在臨死前緊張關懷,更謝他從未看低他,謝他從沒鄙夷過他娼妓之子的身份,謝他

至少他金光瑤並非一無所有,他也是獲得過旁人的真心的。

他的母親,幼時那麼幾個幫助過他的人,還有藍渙。

想到此,金光瑤再度笑起來,這回的笑沒有陰霾,沒有苦悶,沒有自怨自艾,彷如初陽,明亮乾淨。

他抬頭看向魏妟,“魏公子想知道金光善是如何害死令尊令堂的”

魏妟一愣,“你知道”

金光瑤搖頭,“我本來是不知道的,此事金光善沒讓我碰,就連書信也是他自己寫了,找人送出去的。”

既已想通,那麼這樣的人也便不值得他再喚一句父親了。

“我心存疑慮,大約也是性情使然,總覺得若什麼都不知道,心裡沒有底,難以安穩。在他托人送信的時候,略施了點小計,拿到信,看了其中的內容,又原封不動地裝了回去。

既知信中寫的是什麼,便也猜得出令尊令堂之死怕是不簡單。直接詢問金光善,自是不可能的。然他平生有一大愛好,極好美色。”

說到此處,金光瑤麵上露出嘲諷來,“我買通了他這段時間最為寵幸的一個婢女,故意將他灌醉,讓那婢女旁敲側擊去套話,竟真被我套出了內情。”

魏嬰忙道“什麼內情”

魏妟卻不急,反而說“為什麼告訴我們”

金光瑤一笑,“魏公子這麼聰明,應是早已看出,什麼新任仙督慶典,什麼圍獵,都隻是個幌子,為的是將仙門百家都聚集起來,把令弟逼入奸邪之路,借此以百家之力圍剿殺害,趁亂奪取陰鐵。所謂的溫氏餘孽是故意抓的,溫情之所以這麼湊巧遇上令弟,也是有人暗中指引。這一切都是設好的局”

此話一出,全場震驚感情,他們都是被人利用的棋子

“這局,金光善是主謀,我非但是知情者,還是參與者。魏公子所料不錯,這其中卻有我的手筆,或者準確些說,這出局有七成是我的獻計。魏公也是才會對我咄咄相逼吧”

魏妟不答,已是默認。

藍渙最是詫異,“阿瑤,你你怎麼為什麼”

“為什麼”金光瑤嘴角掛著一抹苦澀,當初他覺得若不聽金光善的,他豈有好果子吃他是不得不聽,是逼不得已。可如今看來,這不過是自己的借口。便是不聽又如何左不過是叛出金氏,又有何不好他執著於金氏,最後又得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