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心猿意馬(1 / 2)

綜影視之假如 矜漪 9830 字 8個月前

三月,宮中傳來旨意,皇後召見,傅恒攜爾晴同富察老夫人入宮探望,他們三人這才得知,皇後娘娘已經病入膏肓了。

多年來的壓力使她抑鬱半生,接二連三的喪子,更是令她陷入無邊的困境裡,再加上瓔珞揭露了純妃的真麵目,令她大受打擊,竟然將害自己如此境地的人當成最好的姐妹。

終於徹底陷入絕望,在看透這深宮裡的寡情之後,更是存了死心,再加上染了風寒,太醫診斷,病入膏肓回天乏力……

富察老夫人哭著留在了長春宮裡,不願離開,想要陪她女兒在這世上最後的這段時間。

外男不可留宮,傍晚,傅恒隻得紅著眼睛,帶著爾晴出宮回府。

爾晴看著他如此難過憔悴的模樣,心中隻覺得一陣陣的心疼,她從袖口抽出一塊繡帕,替他擦了擦眼角,輕聲安慰道:“我知你難過,可如今額娘留宮,你我是富察家唯一的頂梁柱,可萬不能在這宮裡倒下,咱們回房在一起哭吧……”

他眨了眨眼睛,彆扭道:“誰要哭了?姐姐又沒事!”

爾晴不由得雙目發酸,替他開脫道:“是我要哭,我見不得娘娘躺在床上那副模樣……”說完,她竟是落下一滴淚來。

傅恒見她待自己姐姐如此情深義重,忍不住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卻又見她哭的更厲害了,隻好半扶著她,上了馬車。

爾晴擦了擦眼角,在放下簾子的那一瞬間,撇了一眼那宮裝女子,忍不住輕笑了一下,他這次可是一點眼神都沒給你呢。

魏瓔珞。

馬車開始搖晃起來,爾晴啜泣幾聲後,便停了下來,忽然,她眼含淚花,哽咽的開了口:“傅恒,其實娘娘過得挺苦的。”

“我從前在她身邊服侍的時候,就覺得,她過得好苦,娘娘為何會那麼喜歡瓔珞呢?其實我也能猜出來,因為瓔珞天性不愛約束,就像娘娘從前一樣,可是娘娘卻偏偏嫁入皇室。

“她成了六宮的典範,遵從宮裡的體統和規矩,可是心裡卻依舊留戀過去,每日過得就像一個牽線木偶。”

爾晴撩開了簾子,繼續道:“她憧憬著能得到皇上的愛,可是皇上

乃天子,又豈會隻愛她一個人?”

“她以為這宮裡頭人人溫和,卻全不知人心險惡,總是不設下防備,以至於生下長子後卻無法保全,自那以後夜夜不得安眠。”

傅恒聽此,閉上了眼睛,隻深深的歎了口氣。

“你知道為什麼我那般尊敬皇後娘娘,可自從嫁給了你以後,卻總是不願入宮看看麼?”

“為何?”

爾晴眨了眨眼睛,放下了簾子,語氣悲愁的道:“因為…這宮裡頭啊,太冷了……”

傅恒一愣。

“這宮裡的人個個都苦,可同時她們也個個都壞,那些人啊…看著好像眉目慈祥,其實個個都是佛口蛇心,薄情寡義,自私自利,草菅人命。”

“她們可以白天跟你坐在一塊喝茶說笑,到了夜裡卻在謀劃著讓你怎麼墜入地獄,永不超生。”

傅恒聽此,皺起了眉頭,爾晴看了他一眼,無奈的笑了一下:“宮裡是個女人很多的地方,有些事,你們男人或許並不能理解,就比如你隻是看了她一眼,她便會懷疑你想要謀害她。”

“你或許隻是不小心踉蹌了一下,便會被人罰著在雪地裡跪上一整夜,所以啊……”

爾晴故作懷念的歎息道:“在這個吃人不眨眼的宮裡頭,若是你曾得到過一個人的小小憐憫,你便真的會記住他一輩子,永遠都忘不了……”

傅恒抿了抿嘴,忽然開口道:“所以你就將他放在心裡了?”

爾晴一愣,下意識的抬頭看著傅恒,見他用那股探究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便“十分坦然”的笑了一下。

“我祖父雖然位極人臣,但內務府包衣奴才的身份永遠是一個抹不去的烙印,若是在大街上遇到八旗旗主,即使他是尚書,也得下馬拉鐙、伺候主子,更彆說後來,我父親還犯了錯。”

“我是八歲那年入宮的,我踏進宮門後,隻想著,這宮裡的牆可真高啊,滿宮的紅牆綠瓦真好看,可等到我真正做了宮女後,便隻想著離開這裡了。”

她輕輕的撩開了簾子,語氣有些莫名的懷念,就像是一個垂死病中的老嫗,在黃昏時分的微亮中,漸漸生出一絲回光返照的模樣。

她沐浴著黃昏的暮色,向著唯一一位守在她身邊的人,緩

緩的道出她記憶裡的舊時光……

“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是在八年前,那天是元宵喜宴,雪下的極大,我在從禦膳房端元宵去乾清宮的時候,不小心撒出了一點。”

“那本來就厭惡我的掌事姑姑更是開心的罰我跪在那長街上,我就這樣跪了好久好久,直到那些皇親國戚散席,一輛輛的馬車從我前麵走過。”

她抿著嘴,一副難過的模樣:“我卻還在那跪著,那時我以為我快死啦,哪怕不被凍死,也要被餓死了……”

“他就是在下半夜的那個時候,從我麵前走過的,他見我跪在那,便開口問我怎麼了?我隻好回他我做錯了事。”

爾晴忽然又笑了,既深情又繾綣:“他笑了一下,讓我彆跪了,還讓他的小廝從食盒裡給了我一碟藕粉桂花糕。”

“若不是他那一碟糕點,隻怕我早就死啦……”

她忽然坐直了身體,用手指著簾子外頭,有些興奮的朝著傅恒道:“你瞧,當年,我就是在那顆梨花樹下第一次見到他的!”

傅恒微信挑了挑眉,心中想道:難怪你每次入宮回府時,一路上都要撩開簾子,原來你是在等那顆梨花樹,是在想著當年的那件事、那個人。

可隨後又忍不住可憐起那時的她,因為隨著她的描述,他似乎能看見一個小宮女跪在那棵樹下,漫天風雪瑟瑟發抖的模樣。

“他叫你彆跪了,那你是不是回去了?”

爾晴搖了搖頭:“沒有,他們這些貴人啊,哪裡知曉這宮中的陰暗?他既沒有替我做主也沒有為我出頭,我若是真的不跪,隻怕下一次,那掌事姑姑會更變本加厲的罰我。”

傅恒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可下一刻又覺得她說的有理,一時間隻覺得自己說不出話來。

“那你如今還念著他嗎?”他試探的開口問道。

爾晴直勾勾的看著那顆梨花樹,直到馬車越行越遠,直到它消失不見,才戀戀不舍的放下了簾子,輕聲道:“不念了,其實,他也不過是在多年前小小的幫了我一回而已。”

“而且,他也並不是什麼良人。”

並不是什麼良人?傅恒注意到了這句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眯了眯眼睛,忽然開口道:“可是弘晝不

像是如此好心的人,你會不會認錯了?

她一愣,睜大了眼睛看著傅恒,過了好一會才低著頭有些羞澀的回到:“錯不了,一定是他!傅恒呀,你果然很聰明,這件事啊我偷偷的藏在心裡好多年,從來都沒有人猜得出來,連同我睡在一張床上的明玉都不知道。”

傅恒自與她成親以來,便從未見過她紅臉和羞澀的模樣,此時眼見明月初升,照在她白裡泛紅的臉蛋上,更映得她容色嬌美,讓他不禁心中微蕩。

可是下一刻卻又如同冷水澆背,讓他一點旖旎心思也生不出來,因為他忽而反應過來。

這是他的妻子,可是他的妻子如今在跟他述說著對另一個男人的情深、在跟他述說著她女兒家的心事……

你瞧,她和你啊,無論是從前的陌生人還是現在的夫妻,哪個身份跟你有關係了?

他忽然發覺自己胸口悶悶的,還夾雜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側目看了看她,忍不住酸道:“和你睡在同一張床的又不隻有明玉。”

爾晴眨了眨眼睛,十分淡然的說道:“是了,如今又多了一個你。”

傅恒抿了抿嘴,靠在車廂裡,閉上了雙目,心中怒道:好極了,什麼叫是了,如今多了個你?難道同床共枕這麼久,你還沒反應過來麼?

哈哈,不對,他們好像隻是同床而已,既不共枕,也不同被……

……

自那天從宮裡出來後,傅恒便時常夜夜晚歸,有好幾次他回來時,爾晴都已經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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