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江輕輕點了點頭。
陳熹微捂住了嘴,“不對啊,可是王叔是蔣固山的人,那殺薑叔的也應該是……蔣潭的人才對?啊!”
陳熹微猛然看向許江。
許江知道她反應過來了事情的始末。
“是蔣固山著急殺人滅口,不留證據吧。他害怕自己的兒子報複。所以才這麼急。”
許江讚譽地點了點頭:“七七你反應真快。”
“那糟老頭子自己的兒子老婆都搞殺,真是把人性險惡四個字刻在了dNA裡。這麼一想,蔣潭也是一個可憐人。”
陳熹微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趕緊改口:“不不不,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犯罪就是犯罪,任何理由都不足以粉飾。”
等話已經脫口而出了,陳熹微才反應過來自己不該在許江麵前這樣說,她有些歉疚地看這一眼許江。
而許江笑得一如既往溫柔,他隻說:“嗯,你說得對。”
陳熹微覺得自己呼吸都變困難了。她趕緊岔開話題:“那你剛剛說要給我的,就是手機嗎?”
許江抿著下唇,猶豫了一下才把另一隻口袋裡的東西遞給了陳熹微。
他沒答應和鹿遊原去山裡,就是為了去山下找這個東西。
看上去是什麼感冒藥。
“這什麼啊?”
陳熹微拿起來,看到了“緊急避孕藥”五個字,如五雷轟頂,啪地一下把東西扣在桌子上。
耳朵都燒紅了。
“七七你彆誤會,我不是要幫你做選擇。我隻是……”
我隻是擔心你最後會沒有選擇。
會傷害你自己。
許江的頭低了下去。
他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覺得自己的舉動實在是冒犯到她了。
本來是擔心她被傷害,但是自己卻好像成了那個傷害她的人。
房間裡,頭頂的燈泡因為接觸不良閃了一下,幸好沉默的空氣不導電。
過了很久,陳熹微才捂著臉說:“啊,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
本來是有點難以啟齒的私事,就這樣擺在桌麵上被揭穿,陳熹微卻沒有自己想象中那樣難堪。
大概因為對象是許江。
讓她覺得也可以毫無保留。
陳熹微如釋重負:“謝謝你,許許。”
許江聞聲抬頭,本來不知道怎麼開口的話,現在好像能說得出口了。
“七七,要做什麼事都是你的自由。我隻是不想讓你……失去這種自由。”
“嗯,我知道。”
陳熹微就著桌上的半杯涼白開取出一片吞了下去。
“咳咳。”許江清了清嗓子,繼續慢慢道:“這個東西分時效,不能每次都吃,對身體不好,嗯……”
許江沒繼續說了,陳熹微卻懂了,她像上了發條一樣一直點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陳熹微你真該死啊。
許江笑了笑,他起身說:“那我先走了。”
他走後,陳熹微更睡不著了。
她的心七上八下的,久久不能平複。
她是有基本的生理知識的,但是居然也忘了那天晚上和方起沒有做保護措施!
酒後亂性!酒後亂性啊!
實在太不應該了。
“女孩子可千萬要保護好自己。快樂是兩個人的,風險卻是一個人的。”
陳熹微抱著手機看著d站上的科普阿婆主的視頻,看著看著竟然就睡著了。
月上柳梢頭,山中悶熱,似有山雨欲來。
“嘟—嘟—嘟—”
陳熹微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走進來,坐在了她的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