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培不禁倨傲:“我乾交易,便像伊尹和薑太公那樣有策略,如孫臏和吳起那樣擅長推斷,還能像商鞅法律那樣說到乾到。有些人的聰明不行隨機應變,其果敢不行毫不猶豫,其和氣不行妥本地棄取,其頑強不行保持準則。所以,這種人跟爾學經管之道,爾也不會教他的。”
肖張笑盈盈地問:“郎君說的是誰?”
齊培笑而不答。
肖張又挑起其他的話題,兩個人聊了兩句,在白雪坐到後腰疼的時候,肖張終於把聊天收尾,意猶未儘地說,改日再聊,眼下還有正事要辦,依依不舍得和人告彆。
出了府門,白雪下著台階:“他頭都快禿了,身形能勻紅袖兩個,你這般舍不得,究竟是他哪點美色挽留了你?”
肖張:“天色不早,想著讓他留我吃頓飯,結果這貨生怕惹上麻煩,跟送瘟神似的,連一頓飯都不舍得。”
白雪:“……”
肖張摸著自個兒的肚子:“我可憐呀,讓人攆出家門兒,身上一分錢都沒有,無處可去,白天隻能蹲在樹上打發時間,我甚至知道每一個細葉子的紋路。”
白雪敏感地從他話語當中作出了提煉:“你白天蹲在樹上,那晚上呢?”
肖張下意識回答:“春意樓。”
中午春意樓開門,晚上熱鬨,半夜都在歌舞升平,一直到天亮才散去。
白雪皮笑肉不笑:“肖公子可真是可憐,明明是個清心寡欲的人,卻日日置身於妖女之中,彆擔心,這隻是一種考驗。聽說過唐三藏嗎?取經路上要經曆九九八十一難,過了最後一關,就可以上西天當佛了。祝你早日得到成仙,不那麼可憐。”
“你吃醋了?”肖張燦爛一笑:“我就是去……”
白雪打斷:“不關心,我還有生意要做,恕不奉陪。”
她抬步要走,被肖張捉住了後脖領。
肖張問:“忙活了這麼長時間,就要收尾了,你不想知道是誰殺了紅袖嗎?”
白雪反問:“你知道了?”
肖張聳了聳肩膀:“不然呢,你以為我真的在齊府裡麵嘮閒嗑。”
兩個人邊走邊聊,肖張將自己發現的說了一下。
“我在齊府聞到的那股香味,在紅袖的身上也聞到了,雖然紅袖身上的味道很淡。”
“那齊培豈不是很可疑,你為何放過他?”
“因為他喝的茶。香和茶都是雅致的東西,兩者間有個心照不宣的規矩,淡香配香茶;相反,那香那麼濃,齊培要是真的懂香,就應該讓婢女上淡茶,可偏偏他喝紅茶喝的津津有味。所以我料定,他說的是實話,這香的確不是他配的,那麼送這香給他的趙先生就很有意思了。”
“難怪你一口茶都沒喝。”
肖張道:“我不喝,是因為我不愛喝茶,他們文人雅士就喜歡喝茶論道再點個香,我一樣都不喜歡,喜歡跑馬夜遊花船上喝酒。”
白雪驚訝:“那你怎麼對香和茶那麼了解?”
肖張不以為然的說:“你如果從小生活在那個環境,身邊的丫鬟沒事都愛調個香,看得多了你肯定也會了解的。不過我這個了解呀,騙騙外行還行,內行一下就能把我戳破。”
白雪:“反正騙我是夠了。”
肖張眉開眼笑:“那就足夠了。騙子作為男人,隻想騙到……”
白雪接口:“所有女人。”
肖張:“不對,是心上人,白雪,你真的好不解風情。”
一個衙差遠遠的跑過來:“兩位顧問,主簿大人請兩位儘快去一趟衙門,說是找到了凶器,是一個紅袖身上原本的披帛。已經找了紅袖的丫鬟辨認過,的確是紅袖生前所佩戴的銀花粉繪花的薄紗羅。”
肖張一拍腦門:“我就說自個忽略了什麼,紅袖這樣體麵的女子怎麼會不戴披帛呢。”
白雪茫然:“那是什麼?”
肖張解釋道:“披帛,一般分兩種:一種布幅較寬,長度較短,名為披子,使用時披在肩上,多為室外用;另一種布幅較短,但長度有所增長,名為披帛,使用時多將其纏繞在雙臂,多為室內用。”
白雪沒戴過,她被開出了體麵女子的行列。
肖張:“在哪找到的?裡麵還有什麼?”
衙役喘息著說:“在一個小偷手裡,說是從一輛馬車上偷的,但由於當時天黑已經記不得是哪輛馬車了。我們檢查過,披帛包著幾根發釵,用一根帶血,應該就是劃破紅袖臉上的那個凶器。”
肖張立即便要前往,白雪道:“你先去,我先回趟店。”
肖張無奈:“我提旁的女子要吃醋,我說一說死人用的東西,你怎麼還吃醋?”
白雪萬分無語,無力道:“吃什麼鬼醋?我回店有正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