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2 / 2)

我老公到底是什麼 朝邶 12414 字 4個月前

常華飛一夜沒睡,精神依舊很亢奮,他冷笑一聲,情緒切換,恢複到之前的平靜的狀態,“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陳隊看了他幾秒,俯身,在他耳邊說:“沒有關注,沒有人在意你的情緒,你更加無法從旁人那裡接收到負麵情緒的反饋,活著或許也覺得沒有意思。”

常華飛臉上僵硬一瞬。

陳隊:“我向局裡打了申請,已經給你安排好了心理醫生,今天下午就會過來。”

“你認為我有病?”常華飛用力抬手,病床隨著他劇烈的動作動彈了下,他手腕上的皮膚立刻被手銬給刮掉了皮。

陳隊淡漠地站在病床旁:“我們國家新建了一所專門針對危險精神病人的監獄,如果你的心裡評估的確有問題,而你的家人也對你放棄監護權的話,不出意外,你會成為住在裡麵的第一批犯人。”

整座監獄全市危險性很高的精神病人,每個犯人會有單獨監舍,裡麵隻有一張床,馬桶,洗漱池,和四麵白牆。因為犯人的可控性不高,隻要有一個人情緒爆發,其他人就會受到影響,繼而導致集體暴|動,所以他們幾乎沒有群體活動,放風時間也被嚴格控製。

這篇報道出現在版麵上的時候,常華飛曾親自讀過,此刻,那間窄小的白色監舍的照片,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你在威脅我?”常華飛繃著臉,手指死死攥著手銬鏈子。

實際上,心理醫生早已對常華飛做出了評估。常華飛智商很高,心思縝密,反社會人格明顯,與精神病人完全是兩回事。

陳隊:“沒有,我隻是闡述事實。”

被關進那座監獄,他就徹底成了被折斷翅膀的鳥,離開的機會更加渺茫。思量再三,他提出要求:“我告訴你姚至淵的事,你讓醫生放棄對我進行檢測。”

他犯下的罪不小,如果有人想搞事情,故意折磨他,他的評估報告一定是高危等級。

這個險,不能冒。

常華飛右手的拇指不停地蹭著床欄,他猶豫了,卻也對姚至淵心存忌憚,當初的毒誓真的隻是隨口一說,不會應驗嗎?

佛骨都出了問題,區區毒誓算得了什麼?

“我和姚……姚……”常華飛隻說了幾個字,身體突然抖動起來,抓著床欄的手指不停抽搐,緊跟著,胸腔裡湧起一股腥甜,噴出一口黑血。

那口血氣味極臭,剩餘的一點沿著他的嘴角滴落到潔白的被子上。常華飛兩眼瞪大,嘴巴一直保持著張開的姿勢,沒有人知道他是否痛苦,隻看到他整個人如瀕死的魚,在無力倒下後腰部往上抬起,手腳彈動了幾下。

陳隊離得近,一眼就看見他口腔裡的異樣,轉身叫來醫生。

醫生趕來後立刻對常華飛進行施救,可是很快,主治醫生就帶著疑惑和不解對陳隊說:“他的舌頭,口腔內壁,以及喉嚨一起腐爛了,即便是用藥也無法恢複,恕我無能為力。”

病人口腔內部的腐爛如同被高濃度的硫酸衝洗過,在科學上根本無法解釋。

陳隊想起林芸口中的“毒誓”,愣在原地許久沒有說話,原來誓言真的會應驗嗎?周圍的人紛紛打了個冷噤,下意識回憶自己之前到底有沒有隨口發過誓。

好像還真有。

什麼我騙你出門就被車撞死,生孩子沒屁|眼,一輩子漲不工資……等等。

陳隊自己也隨口說過這種狠話,心尖顫了顫。像這樣的事情,或許陸汀能告訴自己答案,他緊握著手機去到走廊儘頭,撥通一個手機號。

電話響起的時候,陸汀正坐在巨大而豪華的包廂內。

常華盛替他倒水的動作一頓,忙說:“你接,我先出去。”

“是陳隊的電話,你不用回避。”陸汀說著按下接通鍵,“陳隊。”

“在我詢問常華飛和姚至淵關係時,他的舌頭和咽喉突然就腐爛了。林芸告訴我們,他曾向姚至淵發過毒誓。”

陸汀被茶水嗆了一下,咳嗽許久才將嗓子裡的癢意壓下去。

他拍拍胸口,將手機放到桌上,點開免提:“如果是出自真心的誓言,的確具有效力。但不會像常華飛這樣後果嚴重,我猜,他一定是和姚至淵簽訂了契約,增強了誓言效力。”

“契約?”

“比如滴血,又或者是在八字帖上寫下誓言和違誓後果。”陸汀說,“姚至淵本身就會術法,常華飛若是違誓,口穿舌爛並不奇怪,說不定姚至淵對他還手下留情了。”

“既然這樣,他為什麼會想要破誓?”陳隊可不信常華飛真的被他的說辭給嚇到了。

陸汀想了想:“可能對姚至淵喪失了信任吧。”

以為很了不得的佛骨,不但沒把他嚇退,反而還成了小叔叔的療傷藥,常華飛內心對姚至淵恐怕恨得要死,怎麼可能還會相信他。

陳隊難得有些支支吾吾,陸汀耐著性子,安靜等著。

半晌,那頭傳來帶有幾分遲疑和忐忑的詢問:“那我們平時隨口發的誓應該沒有大礙吧?”

“為了讓人相信自己,一般來說誓言都說得很重。偶爾沒事,若是經常發誓又違誓,可能會招來晦氣,倒大黴。”

“……”陳隊在無人看見的角落,輕輕撫著自己的胸口,還好他平時說話比較注意,唯一發過的誓就是進入警隊時,起誓要當個好警察,永遠為人民。

掛了電話,陸汀扯過紙巾擦拭胸口被打濕的衣服。

忌憚青年身邊總是跟著的那位,常華盛不敢上手,接過服務員手裡的乾燥毛巾,遠遠遞過去。

陸汀隨意擦了幾下,將毛巾放到一邊:“沒關係,就這樣吧。”

常華盛嘴上沒說什麼,卻拿起手機,發消息讓助理買件新T恤送過來。擱下手機,常華盛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卡:“陸先生先彆急著拒絕,聽我把話說完。”

“你不但救了我和我母親的命,也救了我們公司。要不是你發現那些錢,直到現在,我們都還被蒙在鼓裡,更加不可能追查到,常華飛暗地裡將公司不少錢裝進了自己的腰包。如果事情沒有敗露,隻需要一年,公司的資金就會出問題。”

“而且為了抓住常華飛,你隻身犯險,從摩天輪上摔下來,我雖然沒在現場,但看到了記者拍攝的照片……”

常華盛有點說不下去了,要是陸汀真的出了什麼事,他恐怕要自責一輩子。

他吸了口氣,繼續道:“我聽小侄子說,看到你問空氣疼不疼,我想這次的事情能順利解決,那位先生也一定功不可沒。他受了傷,費用自然應該我來掏。”

這世界上沒有人不愛錢,取之有道,為什麼不要?

陸汀將卡放進兜裡,臉上很平靜:“那我就不客氣了。”

沒有假意推辭,也沒有虛偽的客套,更加沒有市儈的確認裡麵的金額。常華盛對這樣的陸汀很有好感,這份直白和坦然,在現今這個複雜的社會並不多見。

“對了,密碼是你的生日,我從林總口中得知的。”說起林之炎,常華盛腦子裡又響起對方放下的狠話,說他應該好好感謝陸汀安然無恙,否則林家和常家不共戴天。

助理在飯局快結束時送來了乾淨的衣服,等陸汀換下臟衣服後,常華盛開車把人送回家。車子裡的氣氛安靜卻不尷尬,快到的時候,嘗華盛忽然想到什麼。

“你還記得焦旭良嗎,就是造紙廠的老板。”

“記得。”那位老板對封建迷信棄之如弊帚,陸汀對他印象太深刻了。

“他昨天跟我談事的時候,忽然說起他家附近,每天夜裡都能聽見有女人的哭聲。小區裡有人實在受不了,選擇了報了警,並且還不止一次。每次警察剛進小區,哭聲就停了。”

汽車停在樓下,陸汀的手搭在門上,正色問道:“除了焦總之外,有多少人聽見了?”

常華盛不太清楚具體情況,打了給電話給焦旭良,“你們小區有多少人聽見過哭聲。”

“特彆多。”焦旭良被那哭聲折磨得煩不勝煩,看了眼還在加班等待文件批閱的秘書,拿筆簽上名字,揮手將人趕出去。

待門徹底合上,他才繼續道:“我們那小區你知道,一部分彆墅,一部分高層,我這麼說吧,彆墅這邊和高層七樓往下,基本都聽見了那聲音。報了警,也跟物業反映過,沒用,該哭還是哭。快他媽煩死我了。”

陸汀看了常華盛一眼,常華盛反映過來,對著電話說:“陸先生在這裡,我讓他跟你說吧。”

常家出了個瘋子殺人犯的事情,鬨得整個圈子都知道,其中那個自願做誘餌的青年,也成了大家口中的談資。

焦旭良覺得陸汀是為了巴結常家,才自願作餌,但他也的確協助警方把人給抓到了。僅憑這一點,就讓他無法再像之前那樣輕慢的對待青年。

看在他幫了常華盛的份,焦旭良用足了尊稱:“陸先生。”

陸汀直接切入主題:“你們見過哭泣的女人嗎?”

“要是能見到我就直接跟她說,讓她彆半夜擾民了。”焦旭良覺得自己語氣有點衝,不由得放緩聲音,“警察和物業為了找到夜哭的人,特意在小區裡蹲守過。那女人就像是知道有人在抓她似的,每到這時候哭聲就消失了。”

想起青年的職業,焦旭良忽然想釣魚執法,玩笑道:“陸先生,你說不會是鬼吧。”

“能聽見鬼泣的多是走了背運,或者陰氣較重的人,這兩類人占比較小。當然也有例外,比如女鬼戾氣深重到已經能影響小範圍內的所有居住人群。可是這麼種的戾氣,我應該能感覺到才對。”

焦旭良覺得他在說天書,硬是忍住笑,清了清嗓子,表示自己在聽。

陸汀:“我覺得,應該是有人在故意裝神弄鬼。”

焦旭良翻了個大白眼,這還用說?不是人為難道還真有鬼不成?!

“抱歉啊陸先生,突然有點急事。”騙子不上鉤,焦旭良沒了繼續交談的欲望,“這事兒咱們改天再聊,再見。”

掛了電話,等了十來秒,他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常老弟,你這朋友怎麼不按套路出牌,這種時候難道不該提出上門看看嗎?怎麼還突然科學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