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 94 章(2 / 2)

我老公到底是什麼 朝邶 14929 字 5個月前

整個人顯得可憐,又很可欺。

林歸忍不住想戳戳他的臉,等反應過來時,指腹已經從對方的臉頰,滑動到了他的嘴唇上。

那雙嘴唇和之前想象過的一樣柔軟,因為過於乾燥,摩|挲時觸感欠佳。林歸收回手指,轉頭看向汪彭澤:“水。”

汪彭澤回過神,著急忙慌的去賀總那裡要來一瓶礦泉水,雙手捧到林歸麵前。

不知道為什麼,他對這個人有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完成任務後,立刻又縮回原位。

這天夜裡靜得出奇,連賀總和副總都沒有出聲,像是默契的掩飾內心的情緒,免得露怯。

頭頂的燈早就沒了燈罩,被窗外的風一刮,連著電線的燈泡一下就小了下來,在半空中左右搖擺。室內明暗交替,活像是每次恐怖片發生血腥事件的開場。

攝製組裡的兩個女生嚇得抱作一團,男士們也沒好到哪裡去,死死盯著外麵的走廊。

“嗯……”低微的呻|吟如同驚雷,把現場大部分人給炸得跳了起來。

賀總死死盯著發出聲音的位置,磕磕巴巴問:“是,是她在出聲?”

兩個女聲分開彼此,身軀前傾看了眼薑彤的情況,“醒了,人醒了!”

薑彤渾身被碾過似的疼,一偏頭就看見躺在身旁的男友。心裡生出一絲後悔,她不應該走的,她該留下來陪吳浩等救援的。

賀總示意一號攝像師打開機器,將鏡頭對上薑彤。

他隨後走過去,搬了張凳子坐在女人麵前,“你受了些皮外傷,吳浩沒什麼大問題,應該很快就能醒過來。”

薑彤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心和指腹上到處都是傷口。懵懂的大腦清晰過來,她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

“走開,彆抓我,求求你們彆抓著我!”她雙手亂揮,爬起來就想往外跑。途中,被什麼給絆了一下,迎頭摔向地麵。

林歸指尖一動,收回了藤蔓,低頭給陸汀掖了掖被子,起身走到女人麵前。

他半蹲下來,一條胳膊橫在膝蓋上,沒什麼情緒地問:“你又看見他們了?”

是很篤定的語氣。

薑彤感到鼻尖和額頭很疼,但同時,疼痛也讓她清醒過來,確定自己已經脫離了危險,到了乾燥的室內。

徐音音抬起眼皮看過去,男人已經站直,沒有要拉女人起來的意思。是跟來的工作人員,將薑彤從地上扶了起來。

說來也怪,剛剛還在發瘋的人,就這麼平地一摔,居然奇跡般的冷靜下來。

“看見了。”有股寒氣鑽進了身體裡,薑彤感到腦海越發清明,她抬頭望著林歸說,“他們不停地跟我說話,然後,他們開始拉著我,阻止我離開,還,還咬我的耳朵!”

說著,她撩起了散亂的頭發,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還在不在。

兩隻小巧圓潤的耳朵上,有明顯的牙印,印記深刻,泛著些許血絲。不用懷疑,若是對方再用力一點,這對耳朵肯定會保不住。

攝像機給牙印來了個特寫,賀總走上前問:“他們跟你說什麼了?”

“沒聽見。”薑彤轉頭,一雙眼睛空洞得像黑暗的冬季曠野,“他們沒有舌頭,我怎麼可能聽見他們的聲音?”

被反問得猝不及防,賀總愣住了,感受到一種浸入骨髓的寒冷。

他按住胸口,不讓心臟跳得太快,“那你……”

接下來的問題還沒出口,薑彤打斷他,“但我知道,他們不想讓我們走。不是因為下雨,不是以為通訊中斷,而是因為他們不想,他們需要我們留下來,留下來……”

女人的聲音略微沙啞,落在眾人的耳朵裡卻如同最刺耳難聽的尖叫。

領夾話筒的收音效果有限,但賀總還是聽見了之前兩組嘉賓私下裡壓抑著聲音的討論。如今就連薑彤也這麼說……賀總露出一個僵硬而難看的笑,“你在說什麼胡話。”

“我沒有胡說。”薑彤冷冷看了眼賀總,“信不信隨你。”

“賀總。”徐音音走上前去,將賀總拉到一旁,“是真是假,占卜便知。”

確定嘉賓前,賀總調查過所有人,他知道,徐音音每天最多占卜三次,多了就不準了。

賀總背著手站定,將人上下打量一遍,問:“出發找人時,你占卜問了什麼?”

“他們能否平安。”

吳浩和薑彤一個出了車禍,一個跌下山坡,算是大凶吧?所以卦象解讀的並不是他心裡的提問,而是徐音音的問題。

那徐音音每日限次的說法是假的?

“如果算上這一次占卜,是第五次了吧。”賀總觀察徐音音的表情。

徐音音輕鬆一笑,“放心,肯定準。”

為了留下他們,那些“人”一定會讓她的卦象很準,這是一個給自己打廣告的絕佳機會,徐音音不打算放過。

開始搖卦,徐音音沒有像以往那樣在心裡發問,而是問了出聲,“他們留下我們,是希望我們能找到真相嗎?”

將兩次搖卦後的結果聯係起來,解釋為:是。

賀總打了個激靈,急切的讓徐音音再起一卦。

這一次,問題是:“你們是失蹤的那十九個人嗎?姑姑,你也是其中之一嗎?”

等待答案的過程中,賀總心跳快得有些誇張。他太激動了,太振奮了,這意味著,他們不但能贏得喜人的收視率,還能破解八年迷案!名利雙收的好事,怎麼就讓他給碰上了呢!

他緊張地吞咽幾下唾沫,心臟隨著銅錢落地,狠狠抽了一下。

看著卦象,徐音音眼眸閃了閃,是姑姑,真的是姑姑在回答她的問題!

徐音音:“答案為‘是’。”

之前的害怕,恐懼,全都不見了。這些“人”需要他們尋找真相,不可能傷害他們,大家隻要能克製住內心情緒,就能讓拍攝順利進行下去。

賀總開始給大家做思想工作,並且承諾,會在事後發一筆不菲的獎金。

反正困在這裡走不了,不如抓住機會,多賺點錢。於是天一亮,眾人就重新打起精神,各就各位。

陸汀睡了一夜,再醒來還是有點蔫兒。

他看看窗外,居然還在下雨。

汪彭澤:“這雨再下下去,市區得淹了。”

說完,斜眼掃過林歸的臉,舉拳放在唇邊咳嗽一聲,他靠近陸汀,快速說道:“林先生照顧了你一整晚,你瞧瞧,眼睛都紅了。”

林歸不需要像正常人那樣每日睡覺,眼睛紅了純屬瞎說。但陸汀知道,汪彭澤的前半句沒有說謊。

昨天夜裡,渾身一會兒熱一會兒冷。

冷了,就會有衣服和被子裹到身上。熱了,那隻微涼的手會輕輕覆在額頭,幫他降溫。

第一次見的時候,男人的攻擊性很強,陸汀還記得當時那種,被藤蔓勒得快要窒息的感受。短短幾十天,林歸的外殼依舊冰冷,可他的心軟了,熱了。

陸汀走過,仰頭道:“謝謝啊。”

語氣就像朋友間順手幫了個忙,林歸很不滿意,他從來沒有那樣徹夜照顧過任何人。

他抿了下唇,挑眉:“就這樣?”

陸汀望著天花板一想,伸手忽然把人抱住,“謝謝小叔叔,昨晚辛苦了。”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林歸死寂的心突然猛烈跳動,他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把人推開,背過身去,用硬邦邦的聲音說:“嗯。”

陸汀被推開了有點委屈,心說你可憐巴巴的站在那裡,不就是想要表揚嗎,我都看見了,你在偷聽我們說話。

他揉了揉肩膀,瞪著林歸,下次再抱我就是狗。

仿佛聽見他的心聲,林歸轉過身,情緒已經恢複如常。他看了眼青年皺著的眉心,指尖碰上去揉了兩下,“抱歉,你剛剛抱得太突然了,我……”

他舔了舔嘴唇,嗓子發乾。

望著青年疑惑的眼睛,林歸說:“能不能再抱一下。”隨後垂眸看著地麵,“我很多年沒和人擁抱了,想再感受一下。”

再抱多少顯得有些刻意,陸汀不太願意,可眼前的男人就如同完成了作業焦急等待表揚的小孩,眼神裡藏著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期盼。陸汀心裡一軟,跟之前那種帶著感謝和獎勵的擁抱不同,這一次,更像是哥倆好的熊抱。

林歸敏銳的察覺到兩個擁抱間微妙的不同,心裡同樣滿足。

鼻尖悄悄貼在青年的頸側嗅了嗅,是很溫暖的氣息。

陸汀鬆開懷抱,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他揉了下鼻尖,轉移話題問:“現在是什麼情況?”

“拍攝繼續進行,內容是,尋找十九個失蹤者。”

“什麼?”陸汀詫異地瞪著眼睛,“我昨晚睡著後,又發生什麼了?”

“我占卜問過姑姑了,他們想要我們帶他們回家。”徐音音用了一個十分煽情的說法,說話時,眼睛若有似無的望向攝像機,嘴角帶著悲苦傷感的笑。

陸汀:“那接下來怎麼分配?聚集在一起行動,效率未免有些太低了。”

徐音音麵容一僵,她的確想借著這次名聲大噪,但也不想讓自己落入險境。那些並非真正的人,倘若他們突然發狂殺人,落單的人會很危險。

可她之前一直表現得從容淡定,如今自然不能泄露情緒。

“薑彤和吳浩受了傷,今天隻能躺在床上,我和樂樂一組行動,你不是也剛病好嗎,需要多點人照顧。這樣,還是讓秦嶽繼續跟你們吧。”

陸汀敏銳地從徐音音的表情中看出一點害怕,“要不然讓秦嶽……”

“我沒有害怕,也不怕危險。”徐音音指甲掐著掌心,不斷告訴自己身邊還有弟弟和攝像師,很安全。而且還有姑姑在,她一定會保護她。

陸汀聳聳肩,“好吧。”

連搜尋犬都沒找到的真相,哪那麼容易被他們找到。陸汀沒有漫無目的的四處亂逛,祈求好運降臨,而是直接去了停屍房。

汪彭澤兩股戰戰,秦嶽也沒好到哪裡去,“陸汀,咱們來這兒做什麼?”

陸汀:“人死後的第一個歸處就是這裡。”

停屍房裡橫七豎八躺著不少停屍床,停屍櫃三麵環繞,有些開著,有些關著,但無一例外都是空的。

陸汀閉上眼睛,腦海中迅速構架出停屍房的全貌。

空間內縈繞著無數死氣,這麼多年都不肯散去,因為有怨。他沿著氣息一路往前,看得扛攝像機的汪彭澤傻了眼。

秦嶽也驚愕地張大嘴巴。

怎麼可能,明明是閉著眼睛的,居然能精準的繞開停屍床,沒有磕碰到任何東西。他快步上前,在林歸的戒備的注視下,五指在陸汀眼前晃了晃,又湊近仔細瞧。

眼睛沒有虛著,的確是緊閉的。

天,這小子開的什麼眼,比他的陰陽眼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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