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第 120 章(2 / 2)

我老公到底是什麼 朝邶 10353 字 5個月前

他告訴了曹金祥股份的真相,並且告訴他,自家爺爺臨終前囑咐,這件事情要在曹金祥快死的時候告訴他。

這是要讓人死都死不安心。

曹金祥聽後呆坐了很久,不聲不響,要不是他的身體隨著呼吸起伏,曹敏還以為他已經死了。

曹敏告訴陸汀:“後來曾祖母的魂顯形了,她看上去很年輕,很漂亮,她像是不認識爺爺,一直在問他‘你看到我兒子了嗎’……陸先生,這是我第一次看到爺爺露出那樣悲慟的眼神,他說他看見了,看見那一個小孩在人生路上迷了路,走錯了道,希望媽媽能帶他回去。”

陸汀撐著陽台欄杆的手收緊,心裡漏了一拍,隨後便聽見曹敏說:“然後,爺爺他的身體就倒下了。”

陸汀:“你現在在哪兒?”

曹敏很少哭,但是親人即將離世,讓她無法再維持以往的冷靜,她哽咽道,“我在醫院。”

她轉頭看向病房裡,經過搶救,曹金祥的情況並沒有緩解。醫生說,他已經沒有任何求生欲了。

陸汀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但他知道,愛孩子的母親是不會將孩子強行帶走的,如果曹金祥沒能撐過今晚,那一定是他自己想要離開。

——

掛掉電話後,曹敏靠在冰冷的牆上,眼神呆滯地透過玻璃看向病床上的老人。檢測儀器發出規律的滴滴聲仿佛在告訴她,爺爺正朝著死亡靠近。

曹睿給妹妹披了一件外套,低聲道:“彆太擔心了,爺爺的身體一直很硬朗,今天隻是受了刺激,他……”

“你沒聽見醫生說的話?”曹敏打斷他,垂眸盯了片刻地麵,她抬頭對哥哥說,“曹睿,你去問問那個保安,曾祖母的屍骨在哪裡,我想爺爺可能會想和曾祖母葬在一起。等回頭,我們把奶奶的骨灰也帶回來,一並安葬。”

“你在說什麼?”曹睿覺得妹妹瘋了,“你就這麼想爺爺死?曹敏,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鐵石心腸。你……”

被曹敏一瞪,曹睿立刻消音。

他抿著嘴唇,蹙眉道:“等爸媽到了再商量吧,我們……”說話間他恰好抬眼,眼睛猛地瞪大,指著病房裡的坐起來的老人,驚愕得說不出話。

曹金祥自己撤掉了氧氣罩,艱難的喘|息著。

他眼前的白茫中漸漸生出一個畫麵,被曹豔萍從孤兒院裡牽出來的小孩渾身是傷,他倔強的不肯哭。溫柔善良的女人蹲下來,捏著她的鼻子擰了擰,笑著說:“在媽媽這裡,你可以儘情地哭,我不會笑話你。”

曹金祥滄桑病態的臉上,忽然掛起孩童般天真的笑容,他閉上眼倒回病床上,心電圖在這一瞬間拉成一條直線。

有醫生從自己身旁匆忙經過,曹敏一動未動,木然地看著他們想儘各種辦法搶救,卻無濟於事。

十幾分鐘後,她低頭發了一條短信出去。

【我爺爺走了。】

看著手機上的信息,陸汀沉默了會兒,爬上床給自己蓋好被子,轉頭問林歸:“你說,曹豔萍是真的沒認出曹金祥嗎?”

“母子連心,怎麼會認不出來。”林歸同樣轉身側躺,借著昏暗的光線遮掩,直勾勾地看著青年。

陸汀的表情很生動,像個小老頭一樣皺眉歎氣,“那為什麼沒有相認呢?”

林歸:“曹豔萍對兒子的不理解有怨氣,她是故意不肯相認。同時,又不希望間隔幾十年的見麵,被認錯和自我懺悔消耗掉。”

陸汀:“小叔叔,你知道得真多。”

“是你太蠢。”林歸用平靜的聲音點評道。

陸汀在黑暗中翻了個白眼,哼笑道:“那你去睡沙發吧,彆被我傳染了。”

林歸突然坐起來,兩隻手支撐在陸汀腦袋邊,在對方錯愕的眼神中突然靠近,將人給死死抱在懷中。

男人身上微涼的體溫,被熱烘烘的被子焐熱了,隔著一層睡袍傳遞過來,呼吸聲就在自己耳邊。陸汀忘了要掙紮,腦海一片空白,“你乾什麼。”

林歸的胳膊將人勒得死死的,故意用臉去蹭陸汀臉,用沉冷的聲音說:“看看你的愚蠢能不能傳染給我。”

陸汀心裡那點倉惶一下子就沒了,張牙舞爪地掙紮,從男人懷裡鑽出去。

他用手梳理自己亂蓬蓬的頭發,喘著氣說:“那快勒死我了。”

林歸的手指搭上陸汀的胳膊,“幫你揉揉?”

陸汀撥開他的手,狐疑地打量著男人,“林歸,你最近有點奇怪。”

林歸整理著睡袍領子,挑眉道:“哪裡怪?”

“具體說不上來。”陸汀無法精準的描述,因為細節太多了。譬如,小叔叔跟他寸步不離,他幾乎沒有單獨行動的時候;譬如,他和其他人說話的時候,那人經常橫叉在中間;又譬如,林歸和他親密接觸的時候,比從前多了許多……

林歸重新躺下,“說不上來就快睡覺。”

這是拒絕再繼續交談的意思。

陸汀“哦”了一聲,乖乖躺下,心裡想著,小叔叔的這種轉變其實很好,他打心眼裡希望,兩人能像許許多多好朋友那樣親密地笑鬨,不要有隔閡。

可是好朋友之間,也會有矛盾。

他希望他和林歸不要那樣,最好是能永遠和諧相處,不要因為無謂的爭執而分開。

陸汀的眼睛在黑暗中顯得亮晶晶的,他衝林歸笑了下,“晚安。”

半夢半醒間,陸汀感覺身體被纏繞,根係沿著他的指尖進入,纏繞著他的血管和骨骼。明明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卻安心的沉淪於香甜的夢境。潛意識告訴他,林歸不會傷害他。

天蒙蒙亮的時候,走廊裡忽然有了腳步聲。

秦嶽探頭出去看了,走廊裡安靜無人,但地毯上留有一串腳印。他詫異地蹲下,將自己的腳放在腳印旁邊,確定那是一雙女士鞋印,看後跟較粗,和古堡裡那兩位女性工作人員的粗跟工作鞋相似。

跟到一半的時候,被踩塌的地毯隨著時間推移慢慢恢複原樣,鞋印消失了。秦嶽站在走廊中央,直覺告訴他對方應該往前走了,但是他害怕,不敢再繼續。

於是便站在窗邊眺望遠處。

灰蒙蒙的天際,白亮的光還很微弱,現在倒回房間的話,還能睡個回籠覺。秦嶽正要轉身,忽然看見對麵靠近塔樓的窗前,站著一個女人。

女人手裡拿著簸箕,正在篩什麼。

秦嶽奇怪的看了會兒,漸漸聽到沙沙聲,那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仿佛從遠處來到了他耳邊,將其餘人全部驚動了。

“怎麼回事,什麼聲音?”汪彭澤光著膀子,穿著睡褲跑出去,望見秦嶽朝自己這邊跑來,他一把將人抓住,“你怎麼了?”

秦嶽指著自己之前站過的窗口,“那邊有個女人,站在窗前篩簸箕。”

話音剛落,就見陸汀也跑了出來,身後跟著林歸。男人眉眼清明,和其他人那副剛睡醒的模樣既然不同,秦嶽懷疑,他根本沒睡過。

此刻沒時間想其他的,秦嶽帶著大家回到窗前,指著那麵正要說什麼,眉頭輕輕皺起來,他一臉茫然地望著眾人:“不見了,之前明明有人站在那邊。”

章諾沒帶換洗衣服,身上還穿著昨天那身,他撩了下礙事的長發,靠在牆上打了個哈欠,“彆著急,我們都聽見了。”

秦嶽繃著的那根神經鬆弛下來,“真怕你們說我看花眼了。”

“在這種地方,寧願錯信,不可不信。”章諾將肩後的頭發垂到胸前,用手指疏理著,“現在才四點過,大家要不都回去睡會兒?”

他扭身找了一圈,輕輕“咦”了一聲。

陸汀知道他在找徐音音,“她沒出來。”

“徐小姐覺真好,這種情況下也能睡著。”章諾不痛不癢地吐槽一句,轉身就走,到房門口時,他忽然聽到有人“喂”了一聲。

徐樂樂蹲在房間門口,臉擠在門縫中,他不敢忤逆姐姐出來看,但又心裡好奇,“你們發現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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