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擾了大人清夢,多有得罪。”章誠起身行了一禮,笑的有些歉意。
“無妨,章將深夜來訪有何要事?”張老大人——張元冷聲道著。他口中將“深夜”二字咬的有些重,可見是心中有氣。
“今日王爺大喜,新姨娘有些不適應甚是思念舊物。王爺憐惜,直吩咐將落在張府的還請完璧歸趙。”章誠又行了一禮,一邊笑著道著一邊暗中打量著上首張元的臉色。
他麵色寡淡一切如常,若不是那花白的胡子有些顫還真看不出和平日有甚差彆。便是章誠也不得不稱讚一聲果真是進了內閣的人。
隻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到底是站在了對麵。
張元瞥了一眼下首的張大爺冷聲斥了句辦不好差事,便也沒再開口。
“章將勿怪,小兒紈絝無能沒辦好差事。還不將東西還了回去。”張大爺接了老爹的冷臉,先是笑著起身道了句歉,又冷聲斥了一句旁邊站著的兒子。
隻是他到底比不得老爹內閣老修成了個玲瓏心,臉上表情龜裂頗有些趣味。
章誠笑了笑眸子看著旁邊的張二公子。
“姨娘舊物有些多,一時半會的恐難以全部還了回去。不過張府保證不會貪了姨娘的舊物,早早晚晚的一定會還了。”張二公子彎身朝著章誠行了一禮,淡聲回著話。
“無事。隻是那兩個貼身丫鬟到底跟了姨娘十幾年,一時離不開。旁的東西倒是不急。”章誠笑著道,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這京城有名的紈絝。
他口中一直喚著“姨娘”二字,哪個紈絝能受的了這般羞辱?
“還請章將等一會兒。新穀去將人帶來。”他淡聲吩咐了外麵的小廝一句。一番回話行動都彬彬有禮不卑不亢,這是一個紈絝能裝的出來的?
章誠半夜來張家人臉色自是不好看,自是不願主動攀談。廳中四人都默契的喝著桌上的茶水,一時間隻聽到杯岩碰撞的清脆聲。
兩刻鐘之後直到幾人茶水換了兩撥去的小廝才回來。後麵跟著兩個丫鬟,兩人相互扶著走動,步子有些慢。
雖是衣服整潔發髻整齊,但是麵容難掩疲乏色。那長相沉穩些的丫鬟倒還好些明麵上沒有多少傷。那看著浮躁些的丫鬟儘管是穿的袖子掩過了手背,還是露出了些傷痕。
章誠稍稍的打量了兩眼,起身便朝著上首的張老大人行了一禮,“多謝大人,下官告退。”
花田青蓮二人直到上了馬車才算是放下了提了兩日的心,緊張了兩日遍體鱗傷的二人沉沉的昏睡了過去……
鬱歡是第二日見到的二人。她雖是心中極其擔憂,但是昨晚那缺德的武成王點了她的穴位硬生生的笑的她打滾。一連著幾個一個時辰身子疲乏的比平日裡走了大半日路都覺得乏累。
洗漱完之後躺在床上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三人相見都紅了眼眶。尤其是鬱歡看到兩人滿身的傷痕時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怒氣,好久都沒緩過神來。
花田是個憋不住話的,見了鬱歡心中安定踏實後可是將那張家罵了個底朝天。
自那日鬱歡從張夫人那回來睡下之後她們不久也失去了意識。
她倆清醒的時候已經被關在小柴房中了。堂堂少夫人一下子不出房門了,張府用的話便是水土不服患了重病。
但是少夫人不出院子,這丫鬟卻是不能不出吧。那嬤嬤死活的逼著她二人配合著掩人耳目。青蓮倒還好有些心思,一邊應付著一邊偷偷打聽鬱歡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但是花田卻是個死心眼的,死活的不配合。那嬤嬤無法隻能用儘了方法折磨她。
若不是今日章誠去的急時兩人怕是還有一番罪受呢……
不用花田說鬱歡也心知兩人定是受了極大的委屈。那張府顧忌著麵子不會讓主仆三人同時消失。所以不會馬上殺了二人。但是卻也不會好生的對待就是了。
隻是現在看了兩人的傷之後,心中越發的恨了。
她們不過是小戶百姓,想要的不過也隻是個踏實日子。可是先是被惡霸算計,再是官官相護報官不成。
走投無路之下最後嫁進了那張府,可是丈夫紈絝,婆婆刁鑽,人人竟還都覺得她沾了莫大的天恩。白白的遭了一茬子挖苦為難不說,現在竟是還攪進來這場天人博弈之中。
鬱歡隻是個有些精明的小商人,她管不了這個世道,她隻能讓自己變得更加的有錢,更加的又能力保護自己在乎的人和物……
作者有話要說:點了穴位可還行,歡歡好辛苦。狗子你以後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