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歡收拾完時間還早,便坐在書案前抄著佛經。好不容易到了傍晚湊合著吃了點味道不重的飯食。這衣裙好看,隻收腰的很,鬱歡自是不敢多吃。
多虧了中午用的多了些也不怎的餓,倒是能撐得下來。
用了晚膳便已經快到申時了。
鬱歡剛想動作便聽後麵窗子響了幾下,嫣紅的俏臉兒像摸了胭脂一般,在青蓮二人的注視下出了窗子。
今晚月色皎潔明亮,眼前的青年身著淡藍色錦袍,肩上著月白色錦袍。身姿挺拔,神韻氣質較平日裡的溫潤多了幾分清泠。整個人如雪山上散著朦朧光的冰蓮,絕非池中之物。
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
鬱歡打量人家的同時,衛卿彥也在默默的望著她。美人如花隔雲端,明眸善睞,體態風流,僅僅一個抬眸之間便已經是風情流轉。
尤其是這樣的美人還寫了那曖昧至極的詩句,眸中望著你還似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誼……
衛卿彥眼睫微眨,壓下心中的灼熱,頗有些閃躲的錯開了那靈動風情的眸子。他輕咳了一聲,淡聲問道:“鬱姨娘喚卿彥有事?”
鬱歡見他麵容不若之前蒼白,不像是大病一場的樣子,心中擔憂放下了幾分。
隻是鬱姨娘?卿彥?是什麼意思?還有這刻意閃躲冷淡的語氣,好似之前的一切都不複存在,好似二人是剛剛相識?
鬱歡眸色微閃紅唇帶笑,上前輕聲問道:“那日聽聞王爺生病心中掛念,現在王爺身子好些了?”
他清淡的笑著,一幅疏離拘禮的樣子,“多謝鬱姨娘牽掛,卿彥一切極好。”
他這副疏離的樣子和之前醉酒朦朧之態著實大庭相徑。鬱歡好奇的同時心中升起一絲羞怒,忽想起之前這男人說的話,小心氣兒的忍不住想問上一問。
嬌柔豐腴的身子走到他身旁,眸中含羞帶癡的嬌聲問道:“王爺是翩翩君子,說話自來便是一言九鼎的。不知王爺之前應下妾的事可否還記得?可否還應?”
他何時應下的話?無非是那日醉酒後露出的無矩放肆之言。
衛卿彥垂眸便見那雙水盈靈動的美眸盛著期冀和信賴……
他心尖微顫轉瞬又想起那難言的鴻溝,他是能幫她,也能護她,隻未來卻是不可預測的。
兩三年之後他成了黃泉之下的一具白骨,而她仍是美人如花,風華依舊。
衛卿彥收回眸子,語氣清幽的道:“鬱姨娘不妨明示。”
他一幅油鹽不進的模樣,鬱歡心中鬱氣難消,眸中的微微的青澀羞意退去,恢複了往日識趣圓滑之態。
她紅唇微挑,風流明媚的望著人頗有些譏諷的道:“王爺這是想反悔了不成?還要妾幫著王爺恢複恢複那日之態?”
“卿彥那日喝多了,若是做了出格之事,說了不矩之言。還請姨娘多多原諒。”他清聲道著,拱手行了一禮。
“好好,王爺將所有的話歸作戲言。這步搖妾當不起,王爺還是收回吧。”鬱歡冷聲一笑,上前扳過那隻大手,將玉手中捏的極緊的步搖塞給了他。
她轉身拂了拂袖子,狐狸眸子冷冷的睨著人,一幅怕沾染了的驕縱傲慢。
衛卿彥眸中一刺,長袖下的步搖還像是帶著餘溫,但是卻像是冰的刺骨。
尤其是那一雙冷冷的美眸不複平日時而靈動嫵媚,時而故意撩撥,時而含著些朦朦朧朧說不出的東西……
衛卿彥有些無措有些彷徨,身體忍不住的想上前將手中的步搖塞給她,隻是到底還是克製住了。
他的目的不就是如此嗎?
“禮尚往來。”他低聲道著,儘管心中千思百轉,但不過隻是瞬間。旁的隻餘清淡疏離。
“王爺可真是大方至極呢。一個不足幾兩銀子的荷包換一個價值連城的步搖,妾還真當不起呢。王爺還是留著送旁人吧。”鬱歡冷冷的嘲諷道。她這人嘴壞還不饒人,說話也是戳著人的肺管子說。
當年鬱老爺外麵粉頭鬨到家中來,鬱歡隻單單軟軟冷冷的幾句話刺的鬱老爺眼圈通紅,羞愧的打發了那粉頭。
現在明明看出了他眸中不得已和難為情,仍是忍不住的怒火和釘子。
“嗯。”他眸子未抬,片刻後輕輕的應了一聲。
隻單單一個字,卻是氣到人心中發涼。鬱歡從不知這木頭還有這本事,怒極反笑,鬱歡連聲又道了幾個好,“妾祝王爺和未來王妃琴瑟和鳴、舉案齊眉。”
說完之後便再也未看他,轉身便跑著返回了。
而後麵的人卻像是被使了定身術定住了一般,毫無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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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歡回了屋子,她臉色不好,笑的癡,笑的讓人心疼。
她將擔憂不已的青蓮花田二人關在屋外,一個人對著鏡子卸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