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歡垂著眸子,素帕半遮著桃麵,嬌聲斥道:“王爺放心,妾手中有那方子。”
衛卿彥神色略木,反應了會兒明白她口中的方子是何物。
他眸子中盛滿了擔憂,薄唇輕啟柔聲道:“會不會傷了身子?”
他眸色溫柔,擔憂心疼不似作假,定定的看著人就像深冬的暖陽。
鬱歡心中微顫,美眸忍不住的望著他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失態,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王爺昨晚怎麼不說?”
衛卿彥眼睫微垂不好再說什麼,又聽外麵有敲門聲瞧了她一眼便從窗子裡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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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院
太妃這幾日心情愉悅的很。昨日徐妃還來了信件說元宜公主很是歡喜自家送的禮呢。
也不知她兒從哪裡得的好物很是得到公主歡心,日日拿在手中不放呢。
原本她還擔憂這次生辰備不住聖人便指了婚事,隻這徐妃到底有些能耐勸住了聖上。
等到明年她兒登科中舉,徐妃再請旨賜婚,雙喜臨門。
隻是這好心情沒持續兩日娘家便來了信。
太妃娘家本是前朝伯爵,靠著祖上庇蔭過日子,到了她爹這一代已經是最後一任了。
皇帝登基為了仁名麵子上格外的厚待前朝官員。
恰逢先武成王喪妻,皇帝便牽了紅線指了婚事。麵上給足了前朝官員麵子還體恤了下屬,這誰不讚一聲聖上乃天定明君。
話說回來,這伯爺家就是個半破落戶,一下子搭上了寵臣武成王明裡暗裡沾了不少的好處,仿佛回到了世家繁榮時刻。
家中子嗣也說了好親事,這嫡次女定了錢內閣學士家的嫡孫。
隻是不知什麼緣故,一月前那錢夫人領了媒婆還回了庚帖,怎麼說都不同意這婚事了。
其實歸根結底就是先武成王去了,所謂人走茶涼這恩寵自然也消磨殆儘了。
現在的武成王雖也受寵,隻都知他是個活不長久的病秧子。更彆說這二公子怕聖上都認不得麵。
何苦為了將來不明確的恩寵損了自家優秀的嫡孫娶個草包美人。
世家之間消息都是通的,這唐家姑娘想嫁世家子是不能了。寒門出身的舉子唐家人又看不上,算來算去可不就盯上了武成王府了。
這衛皓瑾雖說不得聖上恩寵,但到底也是先武成王之子,到底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且這衛卿彥一幅早亡之相,以後武成王府的家業不還是二公子的。
合算完利弊唐夫人可不就眼巴巴的盯上了這塊肥肉了。
“我呸,就四姑娘那等子草包也配的上咱們二公子。夫人可真能想的出來。咱們二公子那可是封侯拜相的,便是公主也娶的……”柳絮瞧了一眼緊握成拳的太妃,忙聲冷笑道。
“住嘴。”良久太妃才冷冷的道了一句,手中的信件都快捏破了。
平日活菩薩一般和藹可親的人,現在聲音都像是淬了冰一般,更彆提那含了劇毒的眼睛。
這般模樣幸虧房中人少,不然那常年堆砌出的菩薩名可是碎了。
柳絮跟了她這些年最是會看眼色,說是太妃娘娘的嘴也不為過,忙抿了抿嘴委屈的道:“太妃您就是好性子。這等子破落親戚平日裡救濟救濟也就罷了。可不能白白送了咱們二公子的前程。這些年您受她委屈還少嗎?”
這話可不就正正的說在太妃娘娘的心坎上。貴婦人閒著無事最愛扯扯老婆舌。
太妃雖說早年越過眾多貴女嫁了英姿颯爽的武成王,隻是這婚後卻不得寵愛。
可是引的眾人暗中笑話了好些時日。尤其是那唐家世子夫人。
太妃未出閣之前便和大嫂不對付,明裡暗裡沒少受了委屈。後來攀了高枝更是謙遜了,任世子夫人怎的譏諷都笑麵相迎。
從那之後人人都誇她好性子,不計較,活菩薩。
隻是活菩薩也是活的,竟是沒有半點性子?這點怕是隻有太妃自己最清楚。
太妃緊攥著手中的信件,想著她明裡暗裡的提醒威脅,微垂的眸子中閃過狠辣。
“你先下去吧。本妃有些累了。”太妃淡聲吩咐著,自顧的走到床榻旁放下了床簾。
那簾子用的是極好的綢緞避光性極好,窗外光線映了進來影影綽綽的照在太妃慈祥麵上有些刺骨的寒意……
不就是王妃位子嗎,前後都是王妃她可是沒說哪一個。
隻是這王妃位子她有福坐了,有命一直坐下去?
那賤人威脅了她半輩子了也是時候了結了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