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了府中時間不短了,平日聽了不少丫鬟耳語閒話。據說這先王妃命苦的很。
本是女侍衛出身,巾幗不讓須眉。
當年敵軍突襲後方,先王妃帶著娘子軍護了一城百姓,自己卻不知所蹤。
幾年後天下安定,隻尋回了一具屍骨和衛卿彥。親娘去的早,現下親爹又去了他心中不知怎的難受呢。
鬱歡斟酌些許才輕聲開口道:“王妃娘娘一定在遠處望著你。她也不希望你傷心的。”
衛卿彥眼眸微閃,猛地站了起來背著身低聲道了句彆便匆匆離去了。
鬱歡剛剛心中慌亂忽視了小腹,現在鬆弛了下來,隻覺小腹又開始痛了。也顧不得離去的衛卿彥捂著肚子使勁揉著。
反正除了魏嬤嬤外她鳳陽還有不少的眼線,母親的事她去一封信問問便是。
衛卿彥剛回聽雪堂便見菊衣跪在院子中,溫潤的麵容變得淡漠了起來。
他也未理人,隻身進了房中。
菊衣輕垂眼眸,眼底的期冀消了去,身板跪的愈發的挺直了。
“你這一趟何苦來的。王爺又沒找你問罪。再說王爺隻是讓你護著鬱姨娘安危,她身體怎樣和你有什麼關係?”李英見她這般倔,又是心疼又是不平。
他剛被王爺喚了回來,今日才聽說這段時日府中發生的事。不就是個矯揉做作的女人嘛,王爺什麼時候變得這般眼拙了。
難不成與這女子僅僅相處了幾月便比他們一起長大的情分深了?
菊衣沒理他,眸子看著地上的螞蟻洞出神。為什麼來跪著請罪?她本來就有罪。
她以前以為主子像一塊極好的溫玉,是君子,是被人讚揚的雅士。
可是不知從什麼時候主子好像莫名的多了好些情感,會臉紅,會不自在,會羞澀,會出格……
直到主子讓她露了麵做了她的丫鬟,她才慢慢的察覺到時為了甚。主子的那份特殊隻是對那個女子的。
昨日主子喝醉了進了屋子,直到第二日才出了來。她也慢慢的察覺到自己的私心……
鬱姨娘腹痛她確實早早的便知道,可是她卻不想通知主子……
主子性子溫和,但卻不是沒脾氣的。剛剛不是正說明了嗎?
李英瞧著她絲毫沒有起身的打算,心中越發的急切了,“夜裡涼,你雖然是暗衛,但也是女子。寒氣入體怎麼辦?我去求主子。我就不信了主子能不念情分。”
李英說著抬腿便要去房中求情。
“哥,你還想再回去嗎?”李文從房中出來一把拽住了他,低聲威脅著。
他哥平日還是很冷靜的,但遇到菊衣的事就犯糊塗,不理智。
他們雖是和主子一塊長大,但說到底他們的命都是主子搭救的,有甚臉麵講情分?
主子重情分,鬱姨娘對主子來說又是特殊的一個存在。主子能派了菊衣貼身保護,那是給予了絕對的信任。
這件事說小了,菊衣是說小了是擅離職守,說大了卻是違背主子命令。
再說菊衣心思藏的再深,心眼再多,能比得過主子?
李英還要辯解便聽房中一道沉聲吩咐著:“菊衣進來。”
菊衣眼底驚詫也不敢耽誤忙起身進了屋。
衛卿彥站在窗前也沒說話,房中極靜,靜到菊衣心中那絲喜沉了下去,隱隱帶了幾分不安。
“你跟在本王身邊十年了吧。你功夫不錯,回兗州吧。”衛卿彥淡淡的吩咐著,仍是未瞧她。
“屬下知錯,多重的責罰都願受。屬下跟著主子從兗州回來便再沒想過要回去。還請主子責罰。”菊衣一驚忙跪下請罪。回了兗州便再也回不來了,再也見不到主子了……
“我身旁不缺人。兗州更適合你。”他意已決,說出的語氣堅定不可更改。
菊衣心中徹底怕了,\"屬下的命都是主子救的。屬下要留在主子身邊保護主子安危。\"
衛卿彥話已至此,也不多說。又聽外麵腳步聲便知診病的元閶已至,心中迫切的想知道她的狀況。大手一擺便讓人出去了。
\"你這裡大半夜倒是熱鬨,又是診脈又是請罪,最會折騰人。\"元閶笑聲諷刺道。大半夜被人喊起來診脈換了誰脾氣都不好,和何況他本來脾氣就陰陽怪氣的。
平日裡沒事還諸多挑剔,現在抓了理可不是說個沒完。衛卿彥心中迫切,但又怕多問被他抓了話更是多嘴。隻默默走上前親自倒了杯茶水遞給了他。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那女子到底怎麼了?\"元閶喝了杯茶,心情好了些。難得見到衛卿彥這般客氣,麵上笑的越發的得意顯擺了。
\"算了,和你說也不懂。你記住了千萬不要惹這個時期的女人就是了。\"吊足了胃口,元閶才賤賤的道。
剛剛被那牙尖嘴利的女子說了一通先下看了衛卿彥這迷茫懵懂的表情也算他起了個半夜值了。
元閶打了個哈欠也不管他,看了熱鬨便回房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