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幾人離開後, 青蓮也有眼色的接過鬱歡手中的禮盒走遠了守著。
假山旁隻剩下他們二人。鬱歡也不知是心虛還是怎的,與之平時少了些驕矜氣勢。她垂著腦袋望著他的腳尖出神,樣子格外地乖巧。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隻聽到假山旁邊池子中的滴水聲。
良久, 才聽的那男音歎了口氣,柔聲道:\"彆怕了。他不會說出什麼。\"
嗯?鬱歡有些懵不知道他口中的說出去是指剛才的事還是指節禮的事還是衛二已察覺的中秋夜?
這任意一件拉出來都能毀了女子的聲譽。她本該怕的,但不知為甚有這人在心莫名的安了下來。
鬱歡嘴角微挑仍是垂著腦袋,隻是那玉手卻勾勾纏纏的繞上了那寬大的錦袖。
男人桃花眸眨了眨, 大手忍不住輕柔的撫著她的青絲,\"你知道怕了?怎麼就這麼好騙?不長記性?\"
他說著腦中會想著剛才的一幕,心中有些悶悶的氣。她怎麼就這麼不在意自己?男人的心思那麼顯而易見, 縱使光天化日, 衝動之下還能控製的住?
他溫潤的聲音在耳邊縈繞,她不用看他便知他定是眉眼柔和中帶了幾分憂慮。
他總是那麼溫柔。鬱歡心中一暖,回話愈發的嬌柔乖巧,\"怕了。\"
小手扯著衣袖,仿佛將人的心纏纏繞繞了起來。
衛卿彥盯著那白皙玉指, 想起剛剛它被人抓住便覺心中堵的很。
他的大手抓住了她的小手輕柔的搓揉著, 又從衣袖裡取出一素帕擦拭了會。直到那白皙柔荑泛了紅才停下。
鬱歡見他看著\"成果\"滿意的笑了笑,忽而甩開了他的手,淡聲道:\"你嫌我?\"
衛卿彥眼眸微楞, 大手忽而握住她的肩膀神色認真地道:“鬱歡, 我永遠不會嫌你。你很好。”
\"那你那般作甚?掩耳盜鈴?\"鬱歡和他對視, 美眸中多了分倔強和譏諷。
\"他太臟。\"衛卿彥輕撫著她的玉肩眸中帶著憐惜和安撫。
不知怎的鬱歡忽而眸中升起了一層薄霧。他僅僅說了三個字,但卻仿佛點在了她的心坎裡。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美貌原罪?
從小到大她的好朋友都不多。一是因為她的經曆特殊。二便是所謂的美貌原罪。
她從小到大聽過不少耳語,什麼狐媚眼專勾男人魂, 什麼離她遠點免得搶走自己的夫婿,什麼長得妖妖嬈嬈不安分,什麼生意做的好無非是和彆的男人勾勾搭搭……
久而久之她不再迎合她們了,也不再解釋了。隻當做是酸話聽個樂笑一笑罷了。
\"彆哭。他以後不敢了。\"他柔聲哄著,大手輕輕的擦拭著她麵上的淚珠。
是的,他不敢了。可是旁人呢?他能製得住衛浩瑾,他能護了她一時。那以後怎麼辦?她那麼好。衛卿彥溫柔的眼底染了絲愁緒。
\"哪有哭?你看錯了!\"鬱歡麵上一紅,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衛卿彥望著她靈動的樣子眸中溫柔的將人暖化了,\"是我的錯。\"
我厭惡他碰了你,厭惡你身上沾上彆人的氣息。我也厭惡自己不能一直保護你。衛卿彥眸中的笑不自覺的帶了分苦意。
他眼神太過熱,鬱歡看的難得心中有些羞赦彆扭。她垂下了嬌容,小手拽著他的衣袖玩。
“若是旁人再喚你,讓人去告知章叔,或者尋我。”衛卿彥不放心的交代著。
鬱歡點了點頭應了一句。
假山後雖是隱蔽,但光天化日之下隔牆有耳兩人的身份的確不適合久處。
衛卿彥看著她離開,柔柔的目光觸及那節禮盒子變得有些晦澀了。
“去查查二公子最近和誰往來。”衛卿彥淡聲的道了一句。隻聽得暗處應了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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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歡回到院子的時候,小丫鬟們已經被花田安排去打掃東廂房。這般兩人進屋手中拿著盒子倒是沒人看到。
其實看到也沒什麼,院子裡的人早就不知道被章管事還了幾波了。不說對鬱歡儘忠反正不會去外麵胡說些什麼。隻是鬱歡不知罷了。
主仆二人頗為鬼鬼祟祟的關上了門。鬱歡打開了那錦盒一股濃鬱香甜的栗子味撲鼻而來。
裡麵整整齊齊的擺著幾個精致的月餅。鬱歡嘴角微勾拿起一塊掰開嘗了嘗果真是栗子!
她幼時家附近有一棵高高大大的栗子樹。她最喜歡吃的便是用新鮮的栗子做成的糕點,軟軟糯糯的又香又甜。
祖母時常親自下廚做好些栗子糕,家中吃不完便讓人給宋家送一碟去。
現在這栗子味兒雖比不得祖母做的香甜,但也是勾起了她幾分想念。
“姑娘怎麼隨手就吃了,也不驗一驗。吃食經了人手誰知會不會動了手腳。 ”青蓮擔憂道。
雖宋公子不能傷害姑娘,但那二公子不是個好的。青蓮想起被人束縛住的感覺便覺得無力和驚恐。
“衛二若是敢動手腳,小心他的狗腿。”鬱歡輕哼了一聲又往口中塞了半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