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廷鑒心中焦急,卻無可奈何。
最後隻得無奈地歎了口氣,轉身回到翰林院。
如果這道風從京城蔓延至全國,天下學子紛紛起來抗爭,後果不堪設想啊!
長期以來,錦衣衛的名聲都不怎麼好,雖然此案確實在查貪腐,但是學子們早就被灌輸了鷹犬害人的理念,絕大多數人都是直接罵,願意去了解事情的原委的寥寥無幾。
回到自己的公房,拿起正在抄錄的史料,準備動筆之時,習慣性看了看水杯。
“勞煩小哥,幫我倒杯熱茶。”
翰林院有專門的雜役,平日裡燒個水,泡個茶,打掃打掃屋子。
可是,楊廷鑒喊了兩嗓子,根本沒人搭理。
他轉頭去看,熱水壺旁邊站著人,背對著自己。
想著隻是沏杯茶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便自己去動手。
可是,那名雜役斜睨了他一眼,冷笑著說道:“抱歉啊,楊翰林,沒熱水了!”
楊廷鑒一愣,目光落在不遠處那壺還冒著絲絲熱氣的水上,不解地問:“這不是剛燒好的水嗎?”
雜役輕蔑地哼了一聲:“這水是給人喝的,您……不配。”
楊廷鑒愕然地站在當場,手中的茶杯幾乎要掉落。
周圍人開始竊竊私語,還是不是對著這邊指指點點,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不齒和戲謔。
楊廷鑒突然發現,自己已經被孤立了!
他默默地拿起空杯,轉身離開熱水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這個時候,該忍則忍,否則隻會讓事態更加惡化。
正當楊廷鑒強壓下心頭的波瀾,準備繼續抄錄史料之時,翰林侍講周世臣緩緩步入房間。
周世臣崇禎十三年難道進士,楊廷鑒的頂頭上司。
“這份史料,你以後就不用再抄了,儘快還回去吧!”
楊廷鑒聞言,手中的筆微微一頓,抬頭說道:“周先生,我還沒抄完呢。”
周世臣冷著臉說道:“修史需要的不僅是才學,更是心懷正義的品德。你雖然才華出眾,但品德不夠,你修出來的史,怕是沒人願意看。”
楊廷鑒聞言,心中的憤怒如同被點燃的乾柴,瞬間熊熊燃燒起來。
他強忍著不讓自己的情緒失控,質問道:“我究竟做錯了什麼?還請周先生明言!”
“你沒錯,是我們錯了!”
周世臣根本不想解釋,丟下一句話,轉身離去。
楊廷鑒心中泛起五味雜陳,不知如何是好。
接連三日,楊廷鑒如同置身於無形的冰窖之中,翰林院的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對他的冷漠與排擠。那些曾經與他並肩作戰的同僚,如今卻像是陌生人一般,對他視而不見,甚至有人刻意避開,生怕與他有任何瓜葛。
他嘗試過溝通,嘗試去解釋,可是無濟於事。
眾人看見他,就跟躲瘟神一般,根本沒有人願意去聽他的解釋。
楊廷鑒心如死灰,最終回到自己的公房,提筆寫下一份辭呈,交給翰林侍講周世臣。
周世臣看到辭呈之時,並未顯得有什麼驚訝,隻是簡單地批注了幾個字:“同意辭呈,即刻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