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詩然非常篤定地看著大釗先生說道:“舅舅,我知道您的意思,這段時間我經曆了很多事情,也明白了很多。您放心,這次,我做好充分的準備了。我想再試一次,反正遲早也會走到這一步的。”
大釗先生知道林詩然必須要如此選擇,並且這樣的選擇隻能她一個人做,這條通往康莊大道的小路,荊棘叢生,卻隻能她一個人走。
大釗先生拍了拍林詩然的肩,說道:“然然,這次到長辛店,我有了一些想法。要想了解我國國情,必須深入民間,這麼久以來,一直都很繁忙,未抽出時間。我想,等世炎回來,趁著過年去民間遊曆,你願和舅舅同去嗎?”
“舅舅要帶上我嗎?”林詩然驚喜地眨了眨眼睛。
“隻要你願意,當然會帶上你。”大釗先生笑了起來。
舅舅總是這麼愛笑,一笑胡子就舒展開來,想起今日在長辛店,有個小女孩指著舅舅說“你就是那個大胡子”時,林詩然便忍俊不禁。
“我當然願意了。我最近讀了很多關於社會主義的書籍,我覺得這個理論很好。但是否符合我們國家的國情,還讓我有些懷疑。您看,無政府主義也是,理論很好,藍圖畫得倒是不錯,結果卻是個空想。”林詩然趕緊表達出自己的觀點,生怕大釗先生撇下她似的。
沒想到林詩然對馬克思主義的研究進度很快。
大釗先生很是欣慰道:“馬克思主義定不會讓你這小丫頭失望的。”
“那舅舅,我們何時出發?”
大釗先生看著林詩然迫不及待的樣子,啞然失笑道:“初四吧。”
“好!”
大年初二。
街上依舊是到了下午才熱鬨了些,沿街的小孩們放著鞭炮,到處玩鬨。零星有幾個小攤出攤了,但卻沒幾個人光顧,小販們像討了個沒趣似的,隻好提前收了攤。
倒是火車站、碼頭上人山人海,許是人們都到那裡去了。
趙世炎和白逐從天津回到北京,先是去了大釗先生那裡,隨後又跟著大釗先生去了仲甫先生那裡拜年。同行的還有除夕未去的俞秀鬆、劉海威等人。到了陳家,卻不曾想和郭心剛、白蘭、何孟雄相遇。
“守常,然然,你們來得正好,我昨天去了趟編輯部,剛好看到潤之寄來的信件,就給你們拿回來了。”仲甫先生將信件遞給了守常先生。
“潤之哥?”林詩然大眼睛一亮,看著自家舅舅拆開即讀,便斜著身子,靠著自家舅舅的手臂,跟著看了起來。
而仲甫先生則是走出書房對世炎等人噓寒問暖。
信中的大意是潤之最近對馬克思主義的心得以及他回到湖南之後的所見所聞。信的最後才是:向延年、喬年問好,向小妹問好。
林詩然數了數“向小妹問好”,也就五個字,還放在最後。
不過,她轉念,潤之這個大哥哥還能記著她,她就很開心了。不然有朝一日去了湖南,誰請她吃臭豆腐呢?她決定就衝著這五個字就要給潤之一個回信,到時候同大釗先生的信件一起寄出去。
大釗先生當然支持林詩然多和誌同道合的人溝通,尤其是潤之,他總覺得這個年輕人身上有種壓不住的勃勃生氣。
林詩然在書房裡看完信之後,便走出了書房,而仲甫先生見林詩然走了出來,便進到了書房裡。
先生們在書房,年輕人們則聚在院子裡。
書房。
仲甫先生問及大釗先生過年有什麼安排,大釗先生毫不避諱地坦露,初四準備帶世炎和然然去遊曆。
“然然也要去啊?”仲甫先生似乎對林詩然要去這個消息有些意外,他本說趁著過年這幾日的空檔,讓倆孩子多接觸接觸,不僅是培養某些感情,關鍵是得讓延年耳濡目染地接受馬克思主義。
關於讓延年接受馬克思主義的引導人,陳仲甫認為,林詩然是不二人選。
守常先生看見仲甫先生一臉顧慮,頓然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他拍了拍仲甫先生的肩膀道:“延年那個倔脾氣,若非有成熟的理論和實踐,你覺得他會接受嗎?”
馬克思主義初入中國,誰也不知道到底能否行得通。就像上次陳延年駁斥趙世炎一樣。
“你怎麼知道俄國百姓的生活現狀?”
如今時局越來越吃緊,探索救國之路還遙遙無期,現在的焦點已經不在於理論本身,而在於理論和實踐的結合:
馬克思主義是否在中國行得通?是否符合中國國情?
那麼,問題出現了:中國的國情是什麼?
“俄國的十月革命還不能說明問題嗎?”仲甫先生皺著眉頭問道,“可這小子就是視而不見,守常,我不是責怪他,隻是怕他走錯了路。”
“延年能說,互助社失敗也隻是無政府主義的一次實驗失敗,不一定是道路問題,而是其他因素。”守常先生站在延年的角度對仲甫先生說道,他是想告訴仲甫先生欲速則不達,“這是什麼?孤證不立!十月革命也是孤證。”
院子裡。
“世炎!這是孤證!孤證不立!十月革命就是孤證!也許隻是偶然呢?你沒辦法證明馬克思主義就是科學的理論。”
“可是互助社已經失敗了,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彆問,問就是趙世炎和陳延年又開始為各自理論開戰。
“那也隻是一次失敗而已,不能因一次實驗而否定一個理論。”
“馬克思主義好歹有俄國的成功案例,不管是偶然的好,還是必然的好。可是無政府主義沒有成功案例吧?”林詩然現在已經很明顯傾向馬克思主義,她加入了倆人的爭論。
“現在不就是正在實踐嗎?你怎麼知道未來無政府主義就沒有成功案例?也許中國就是第一個。”陳延年看向林詩然說道。
林詩然和趙世炎無奈相視一眼。
“好啦好啦,”氣氛組郭心剛同學打圓場道,“你們坐下來喝口水,大過年的,說點眼前的吧。白逐,你和世炎回天津過得怎麼樣?”
莫名被點名的白逐笑著回答道:“還行。你們呢?”
“這次除夕,就差你和世炎,明年除夕怎麼著也得一起過啊~”柳眉碰了碰白逐說道。
“好啊~”白逐被柳眉的情緒感染著。
後來,明年除夕,柳眉在上海,看著家裡豐盛的晚宴,想起十二月已經赴法的延年、喬年、林詩然和易群先,想起在北京的趙世炎等人,又想起已經逝世的郭心剛,不覺惆悵。
那日下午約好的“一起”,轉眼,各奔東西,不知何時再見。
然而,那三人卻還在小聲爭論著,邊爭論邊坐了下來,林詩然無意間再次坐到了陳延年的身邊。
連喬年都感覺到最近林詩然在躲哥哥,所以,當他看見林詩然坐在陳延年旁邊時,不由幾分高興,哪管他們此刻爭論得有多激烈。
“現在無政府主義也好,馬克思主義也罷,你們現在也爭不出所以然來,歇歇吧。”何孟雄實屬無奈,誰讓那仨坐他對麵呢。
林詩然不滿地翻個白眼道:“群先呢?怎麼沒和你一起?”
“你問我,我問誰啊?我們又沒在路口碰見。”提起易群先,何孟雄的臉不自覺有些紅,他提高了嗓門,像撇清關係似的。
“你這麼著急做什麼?”趙世炎和陳延年也都轉頭看向他。
“我。。。”
何孟雄被眼前的三個人用審視的眼光盯得不自在,慌忙和身邊的郭心剛換位置。
何孟雄表示,這仨人爭論的時候爭得臉紅脖子粗,倒挺會“一致對外”。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的林詩然是馬克思主義·然
本章是友情向,嗑糖可以從仲甫先生話語裡麵嗑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主要是推動劇情~詳寫然然的成長和長辛店情節
非常感謝大家的支持!
希望多收藏,多評論,否則斷更!!!!!
好啦好啦 祝大家觀文愉快!
後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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